天还未亮,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楚州城,林砚背着林晚,跟着沈紫霄踏上观星台的青石板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刻着模糊的文脉符文,有的是 “仁” 字的变体,有的是云纹与星芒的结合,因常年风雨侵蚀,符文的边缘已有些磨损。林砚的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怀中的桃木牌便自动浮起,在他前方投射出一条淡金色的光路,像是为他专属开辟的通道。沈紫霄跟在身后,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传闻镇妖碑认主者能引动天地间的文脉地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观星台的台顶中央,矗立着一座青铜观星仪,仪器的支架早已锈蚀,铜绿色的锈迹爬满了齿轮,却在桃木牌靠近时突然转动起来,“咔嗒咔嗒” 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中格外清晰。星辉顺着仪器的齿轮缝隙缓缓流下,像是融化的银水,在地面凝成一道半人高的光柱,光柱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转。林砚正要伸手触碰光柱,探究其中的奥秘,光柱中突然窜出蛛网状的符印,黑色的丝线带着腥臭的气息,直奔昏睡的林晚而去。
“小心!” 沈紫霄反应极快,手中的紫霄剑瞬间出鞘,剑刃带着紫色的剑气斩断符印,可即便如此,剑刃上还是被符印残留的黑气腐蚀出几道细小的痕迹。“这是血河宗的追踪咒,他们能通过符印的气息定位我们的位置。” 沈紫霄皱着眉,用指尖擦拭剑刃上的黑气,那些黑气一接触她的指尖,便发出 “滋滋” 的声响,留下一小块红肿的印记。
就在此时,林晚悠悠转醒,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目光落在观星仪顶端那只铜鹤上,突然轻声说道:“哥,你看那只鹤的嘴里,好像有东西嵌在里面。” 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铜鹤的尖喙果然嵌着半块玉片,玉片的颜色与他手中的桃木牌相同,都是温润的浅棕色,边缘还刻着细碎的星纹。他运转苏先生所授的 “文以载道” 心法,指尖凝聚起淡淡的书卷气,逐渐化作一把无形的剑刃,正要伸手去取玉片,观星台入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沉稳而有节奏,不像是血河宗那些人的急促步伐。
“林小友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砚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跛脚的少年拄着一把木剑走来,少年身着粗布长衫,袖口还打着补丁,正是三年前在海边,写下 “道在晨炊烟火” 五个大字的李观棋。他的左腿明显比右腿短一些,走路时需要依靠木剑支撑,可眼神却依旧明亮,腰间挂着一枚用星砂凝成的小木剑,剑身上的星砂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我奉师尊遗命,在此等候你多时,这是解开镇妖碑之谜的关键。” 李观棋抬手抛出一卷淡黄色的帛书,帛书在空中展开,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竟与苏先生留下的残卷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林晚好奇地凑过来看,手指轻轻触碰帛书的边缘,帛书上的字迹突然亮起,与观星仪的星辉相互呼应。“观棋哥哥,你师尊是不是也认识苏先生呀?” 林晚的声音带着孩童的天真,李观棋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不仅认识,他们还是当年一起守护文脉的挚友呢。” 林砚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看了看手中的帛书,突然意识到,这场关于镇妖碑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而身边这些突然出现的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场守护战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