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语调拖得有些长，带着一种慵懒的玩味，“那就好。我还怕自己酒后失态，吓到学妹你了呢。”
她没再追问，仿佛接受了这个答案，转而拍了拍手，召集大家开始训练：“好了，大家集合，我们先热身。”
训练按部就班地进行。
压腿、踢腿、拉伸、复习基本动作……
黎霜染作为领舞和负责人，表现得分外认真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求尽善尽美，和平时温柔学姐的形象判若两人。
直到训练接近尾声，大家练习完最后一遍变换队形，黎霜染才让众人停下。
她气息微喘，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目光扫过略显疲惫的队员们，语气认真地说道：“下周三，我们就要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文艺汇演了。这是很重要的演出，希望最后这几天，大家都能坚持住，尽量不要出错。我们代表的是学校的形象，务必做到最好。”
队员们纷纷点头应和。
解散后，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黎霜染再次走向正在弯腰收拾背包的温黛。
“学妹，”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再次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去。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
温黛直起身，连忙摆手：“真的不用了学姐，昨天本来就是您请我们大家吃的饭，我送您回去只是举手之劳，怎么能再让您破费呢？”
黎霜染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肉眼可见地黯淡下来，长长的睫毛垂落，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种极其明显的失落和委屈：“这样啊……可是，我只是想好好谢谢你而已……”
她这副模样，与平时那个优雅得体、无懈可击的学姐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由得心生愧疚和怜惜。
温黛看着她这副表情，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刚刚的坚决瞬间动摇了起来。
黎霜染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退而求其次地轻声问道：“那……不算是正式感谢的话，只是作为学姐和学妹，一起简单吃个晚饭，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看黎霜染那副委屈又期待的模样，温黛实在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心里那点关于昨天那个吻的疑虑和尴尬，也被对方此刻纯粹的无害和柔软冲淡了许多。
温黛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呀，学姐。”
黎霜染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所有失落和委屈一扫而空，仿佛瞬间被点亮了，笑容变得无比灿烂温暖：“那我们去校门口新开的那家面馆怎么样？听说味道很不错。”
“好啊。”温黛应道。
两人并肩走出训练室，黎霜染的心情似乎变得极好，主动找着话题闲聊，笑声轻柔悦耳。
温黛走在她身边，最初的那点不自在也逐渐消散在对方营造的轻松氛围里。
只是，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度，黎霜染眼底深处，一抹得偿所愿的、幽深的光彩悄然掠过，快得无人察觉。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一路闲聊着走向校门口那家新开的面馆。
简单的晚餐在黎霜染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中度过，她体贴地询问温黛的口味，分享着校园里的趣事。
饭后，黎霜染又将温黛送到了宿舍楼下，温柔地道别，叮嘱她好好休息，为接下来的汇演做准备。
回到宿舍，温黛刚放下背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显示是楚婳发来的微信消息。
楚婳：学妹，有个事想问下你。
温黛拿起手机回复：学姐，什么事呀？
楚婳的消息回得很快：下周三晚上有空吗？陵川市人民广场有个文艺汇演，我们学校是主办方之一，校领导都会出席，校报记者团需要跟拍一些现场照片和素材，想问问你能不能接？
看到“周三晚上”和“文艺汇演”这几个字，温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们舞蹈团要参加的那个演出吗？
她赶紧打字回复：学姐，真不巧……周三晚上的汇演，我正好要参加(????)??
楚婳：哦？你参加汇演？表演什么节目？
幸运召唤师：是我们学院舞蹈团的古典舞，我是其中之一。
楚婳：原来如此，那确实没办法了。
温黛心里也有些惋惜，能参与这种大型活动的官方拍摄也可以让她多练练手。
毕竟人要终身学习，不断进步嘛。
温黛正想着，楚婳又发来一条消息。
楚婳：不过也没关系。汇演的节目安排表老师还没发给我，你们节目在第几个？到时候我会去现场，给你拍点特写。
看到这条消息，温黛心里一暖。
温黛努力回想了一下今天黎霜染说的话和之前排练时提过的顺序，不太确定地回复：谢谢学姐！好像……是倒数第二个节目，名字叫《水韵江南》。
楚婳：我记下了，那你好好准备，加油演出。
幸运召唤师：嗯嗯，谢谢学姐！
手机的另一边，楚婳看着温黛回复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了片刻。
“倒数第二个…《水韵江南》……”
她低声自语，眉梢微挑，似乎对这个节目名称产生了些许兴趣。
她几乎没有犹豫，手指轻点，便打开了常用的视频网站，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水韵江南》古典舞”。
很快，几个不同团体表演的版本跳了出来。
她随手点开一个点击量最高的。
视频开始播放，悠扬的丝竹声流淌而出，画面中，身着淡青与水蓝色渐变长裙的舞者们翩然起舞，身段柔美，水袖翻飞，仿佛真的化作了江南水乡的潺潺流水与袅袅烟雨。
动作时而舒缓婉约，时而灵动雀跃，确实是一支极富韵味和美感的舞蹈。
楚婳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停留在集体队形的变换上，而是更专注于观察领舞以及几个主要舞者的特写镜头。
看着屏幕上舞者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后腰，那轻盈如燕的旋转，那含羞带怯、欲说还休的眼神与表情……
她的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开始将温黛的脸庞、温黛的身形代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