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温黛在商场里,笨拙地套上厚重的玩偶服。
这次是只憨态可掬的棕熊,比上次的小狐狸玩偶服还要沉上几分,她调整着头套的位置,确保视线不会被遮挡。
“亏本大甩卖,全场五折起……”温黛机械地重复着宣传语,将传单递给路过的行人。
玩偶服里很快就闷出一身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痒得难受,她却连擦汗都做不到。
下午四点,商场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温黛站在电梯口,笨拙地向来往的顾客分发传单。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走过来,拉了拉她的熊爪子。
“熊熊,可以抱抱吗?”小女孩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温黛蹲下身,轻轻抱了抱小女孩。
隔着厚重的玩偶服,她感受到一个小小的、温暖的拥抱。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疲惫了一天的她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熊熊!”小女孩开心地跑开了,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的。
六点,温黛终于结束了工作。
她摘下头套,长长地舒了口气。
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颊和脖子上,主管走过来,递给她一百块钱。
“辛苦了。”
温黛接过钱,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谢谢王姐。”
走出商场时,夕阳已经西沉。
温黛站在公交站台,看着晚霞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
公交车缓缓驶来,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车。
全然没有发现背后有一个人默默看着她,当然,她也无暇顾及。
回到宿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温黛推开门,发现孟姝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温黛,”孟姝看到她,立刻放下书本,“你怎么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
温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把背包放在椅子上:“没事,就是……出去玩了。”
孟姝狐疑地看着她:“玩到这么晚?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嗯,玩得有点疯。”温黛避开她的视线,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物,“我先去洗澡了。”
温黛走到阳台,被月光迷了眼。
窗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温黛的侧颜镀上一层银辉,她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鼻尖泛着莹润的光泽。
夜风拂过,扬起她鬓边几缕散落的发丝,在月光中轻轻摇曳。
云落歆握着牙刷的手微微一顿,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滴在洗手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阳台的温黛,少女在夜风的眷顾下被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身后的蝴蝶结如蝶翼般轻轻摆动。
云落歆假装整理洗漱用品,却控制不住用余光看向沐浴在月光中的她。
温黛正仰头望着月亮,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如天鹅,颈间那颗小小的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云落歆想起前天她未着寸缕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少女的馨香充斥着鼻腔,她甚至能透过单薄的衣料和浴巾,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她本该立即推开这个冒失的室友,可双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在那纤细的腰肢上多停留了几秒。
当时温黛身上传来刚洗完澡的蒸腾的沐浴露香,让向来冷静的云落歆都感到一阵眩晕。
温黛压根没管她,只是看着月亮。
这月亮,可真月亮啊!
看完之后,温黛就去洗澡了。
而云落歆却疯了。
浴室的水声透过门缝传来,伴随着温黛轻声哼唱的调子,每一个音符都像羽毛般撩拨着她的神经。
她不着痕迹地看向浴室,磨砂玻璃上隐约映出少女窈窕的剪影,水汽氤氲间,能看到温黛仰头时脖颈优美的弧度。
云落歆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连忙放下假装整理洗漱用品的手,去自己的床位给自己画了个清净符。
【云落歆坏感度-4!】
正在洗澡的温黛:?
是不是她不作妖,大家都会爱上她?
……
周日的清晨,温黛被刺眼的阳光唤醒。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晴空万里无云,是个适合外出的好天气。
可惜昨天通知要开班会,她不得不放弃超市促销员的工作。
“唉……”温黛叹了口气,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背,昨天上午去谢纾窕的别墅打扫卫生,下午穿着玩偶服站了半天,现在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
“温黛,你起啦?”孟姝看着下床的温黛,“班会九点开始,等下我们一起去吧?”
“嗯……”温黛含糊地应了一声,用毛巾擦着脸。
她瞥见云落歆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想到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坏感度下降提示,温黛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云落歆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云落歆迅速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泛起一抹红晕。
【云落歆坏感度-1!】
温黛:“……”
她默默收回视线,开始翻找要穿的衣服。
今天她换了身淡蓝色连衣裙,柔软的雪纺布料垂坠飘逸圆领缀着珍珠扣,泡泡袖带着温柔褶皱。
高腰设计下,裙摆层层叠叠,绣着细小的雏菊暗纹,她踩着白色乐福鞋,发间别着同色系发卡,整个人清新又灵动。
“走吧。”温黛斜挎起米白色编织包,对孟姝说道。
孟姝看着她十分真诚地夸道:“温黛,你好漂亮呀!”
温黛呵呵地笑了几声,捂住了嘴:“谢谢姝宝夸奖,你也很漂亮。”
晏溶月听着二人的商业互夸,不屑地冷笑了几声。
……
等二人到了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同学。
温黛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课桌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描绘着光斑的轮廓,思绪却飘到了即将到来的军训上。
从小到大,她就是那个跑两步就跌倒、跳一下就崴脚的倒霉蛋。
体育课永远是她的噩梦,每次运动都伴随着各种意外——被球砸到、摔倒擦伤,甚至莫名其妙地扭伤脚踝。
所以她不经常运动,秉持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原则,当了咸鱼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