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的脚步声在长老阁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慌乱,每一步都带着踉跄 —— 他的脚踝还隐隐作痛,那是被胖狐灵丝勒过的痕迹;脖子里的痒意时不时冒出来,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挠,指甲刮过皮肤,留下几道红印;灰布衫被扯破了三个口子,露出里面泛黑的邪祟衫,风一吹,布料贴在身上,凉得他打寒颤。
最让他难堪的是脸上的灵脉土金粉 —— 刚才跑的时候没顾上擦,现在颧骨上、下巴上都沾着金灿灿的粉末,路过回廊的杂役修士偷偷打量他,眼神里满是疑惑,王四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快步往密室跑。他怕被人认出来,更怕晚一步,魏坤的黑气会把他撕碎。
密室的暗门藏在书架后面,王四颤抖着推开,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 —— 那是邪祟气息混合着陈年灰尘的味道,比上次来的时候更重了。他刚踏进门槛,就感觉一股寒气裹住了他,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魏坤坐在暗红木椅上,背对着他,周身的黑气像活物一样翻滚,原本挂在墙上的镇邪符文,此刻泛着微弱的红光,符文边缘被黑气侵蚀,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是随时会碎裂。石桌上的混沌邪祟珠斜斜地靠在古籍上,珠子表面的黑气比上午厚了一倍,只有中心一点微弱的红光还在闪烁 —— 那是噬灵咒即将失控的征兆。
“你怎么搞的?” 魏坤的声音从黑气里传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李三呢?为什么这副德行?”
王四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喊疼。他把头埋得贴紧地面,声音带着哭腔:“长老… 李三他… 他掉进凌墨小院的泥坑里,爬出来就跑了… 我… 我被凌墨的宠物设陷阱整了,还被他审问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紧紧攥着破了的衣角:“我本来想撒遮邪粉潜进去… 结果刚踏进院门,就被一根灵丝绊倒了… 那只白狐还扔了个土块砸我胸口… 粉猪往我身上撒痒粉,痒得我直打滚… 最后那只玄龟用壳压住我的衣角,我根本跑不了…”
“凌墨问了什么?” 魏坤猛地转过身,黑气跟着涌动,石桌上的古籍被吹得翻了几页,“你都说了什么?”
“他问… 问是谁派我来的… 还问您的计划…” 王四的声音发颤,“我… 我没忍住,把您修炼噬魂诀走火入魔、要抓他和解咒的事都说了… 他还让我带话,说您要是再搞事,就把您勾结黑魔宗的事告诉长老团…”
“废物!两个废物!” 魏坤猛地一拍石桌,混沌邪祟珠 “哐当” 一声滚到地上,珠子表面的黑气瞬间暴涨,像触手一样缠上王四的脚踝。王四吓得尖叫起来,浑身发抖:“长老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凌墨的宠物太厉害,还有暗卫在周围盯着,我根本跑不掉啊!”
魏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 他知道现在杀了王四没用,凌墨已经知道计划,肯定会加强防御,月圆夜只剩不到两天,他没时间再找新的手下。他抬手挥开缠在王四脚踝上的黑气,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狰狞的邪祟纹,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
“拿着这枚‘邪祟令’,去黑魔宗的邪祟分坛找坛主墨煞,” 魏坤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派十名邪祟修士,月圆夜子时在仙盟东门制造混乱,吸引暗卫的注意力 —— 告诉墨煞,要是办不好,我就断了他的灵脉供给。”
王四接过令牌,令牌上的邪祟气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扔:“是… 是!我这就去!”
“还有,” 魏坤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符纸,“去凡间商铺找掌柜,让他把之前准备的迷魂糖换成强效迷魂丹 —— 这符纸能让他相信你,丹要藏在灵茶里,确保能一次性弄晕那三只妖兽。”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再去通知赵邪,月圆夜提前一个时辰行动,从小院的北门潜入 —— 我查过,北门靠近灵植园的排水口,暗卫最少,防御最薄弱。”
王四连连点头,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刚到门口,又被魏坤叫住:“要是半路被暗卫盯上,就把令牌吞了 —— 别让我再看到你失败。”
王四的身子一僵,应了声 “是”,头也不回地跑出密室。他不敢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 —— 令牌在怀里发烫,像块烙铁,提醒着他 “失败就是死”。跑过回廊时,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已经泛出淡淡的黑气,是上次试吃邪祟丹的副作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完成任务,离魏坤越远越好。”
密室里,魏坤弯腰捡起混沌邪祟珠,珠子表面的红光更暗了,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点还在闪烁。他坐在暗红木椅上,手指摩挲着珠子,黑气从他的指尖溢出,慢慢包裹住珠子 —— 这是噬灵咒即将发作的征兆,三个月前他修炼噬魂诀时,被咒术反噬,每到月圆夜,咒术就会啃噬他的灵脉,要是这次解不了咒,他最多撑三天,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邪祟。
“凌墨… 你坏了我的好事…” 魏坤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疯狂,“当年你父亲凌霄压我一头,现在你又挡我的路… 凌霄仙盟的盟主之位,本该是我的!”
他抬手一挥,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 —— 里面放着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 “凌霄盟主” 四个字,令牌上落满了灰尘,却依旧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二十年前,他和凌霄争夺盟主之位时,偷偷仿制的令牌,一直藏在暗格里,等着 “真正属于他” 的那天。
“再等两天… 只要解了咒,我就能突破元婴期,到时候凌玄渊和长老团都拦不住我…” 魏坤拿起令牌,灰尘簌簌落下,“凌墨,那三只妖兽,还有仙盟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他对着暗门喊了一声:“赵邪!”
暗门 “吱呀” 一声打开,赵邪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修士服,衣服上绣着暗金色的邪祟纹,左脸上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是当年被黑魔宗弃徒砍伤的痕迹。他的眼神很暗,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只有听到 “魏坤” 的名字时,才会闪过一丝光亮 —— 十年前,他被黑魔宗追杀,是魏坤救了他,从那以后,他就把魏坤当成唯一的 “主人”。
“长老,您找我?” 赵邪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魏坤把混沌邪祟珠递给赵邪:“月圆夜,你带队去抓凌墨和那三只妖兽。这珠子能暂时压制你的邪祟气息,还能帮你突破凌墨的混沌防御阵 —— 只要把珠子贴在阵眼上,阵法就会暂时失效。”
赵邪接过珠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 “救命稻草”。
魏坤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药丸表面泛着油光,还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 这是强效邪祟丹,比给王四的那种强三倍,能瞬间提升三倍灵气,却会加速邪祟侵蚀,最多半个时辰,就会吞噬理智。
“这是强效邪祟丹,” 魏坤把药丸放在石桌上,“吃了它,月圆夜你就能突破筑基期,抓住凌墨和妖兽。放心,只要解了咒,我就用混沌灵气帮你清除邪祟,让你成为仙盟的高阶修士。”
赵邪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药丸就吞了下去。药丸下肚后,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眼睛瞬间变红,黑色的邪祟气息从他的毛孔里溢出来,却被混沌邪祟珠的光芒压制住,只在他的眼底留下淡淡的黑气。
“长老放心… 月圆夜… 我一定抓住凌墨和妖兽…” 赵邪的声音变得沙哑,理智在慢慢被吞噬,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抓住目标,得到奖励。”
魏坤满意地点点头:“去吧,月圆夜子时,在小院北门等着 —— 王四会给你带迷魂丹。”
赵邪躬身行礼,转身离开密室。他走得很稳,却没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眼底的黑气越来越浓 ——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他的理智正在被邪祟吞噬,只剩下 “执行命令” 的执念。
密室里,魏坤看着赵邪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就算你变成傀儡,只要能帮我解咒,也值了。” 他坐在暗红木椅上,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慢慢覆盖了石桌上的古籍和仿制的盟主令牌,密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连烛火都变成了淡蓝色,像是变成了邪祟的巢穴。
【废柴小院:温暖中的备战】
与长老阁的阴森不同,废柴小院里满是温馨的备战氛围。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洒在院墙上,胖狐正坐在桃树枝上,练习灵丝与铃铛的配合 —— 它的灵丝像金色的瀑布,一端缠在树枝上,另一端系着小铜铃,只要有风吹过,灵丝晃动,铃铛就会 “叮铃” 作响,胖狐会立刻绷紧灵丝,像拉弓一样把灵丝拉成直线。
“很好,这次反应比上次快了半秒。” 凌墨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轻轻碰了碰灵丝。铃铛 “叮铃” 一响,胖狐的灵丝瞬间绷紧,树枝被灵丝缠住,动弹不得。“对,就是这样,要是有人碰灵丝,就立刻缠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胖狐 “嗷呜” 叫了一声,灵丝松开树枝,又开始练习 —— 它把灵丝分成十几根细如发丝的金线,每根金线上都系着一个小铃铛,灵丝织成一张网,覆盖在院墙上,只要有一点动静,铃铛就会响,灵丝会立刻缠住目标。
另一边,拱拱正在完善它的土堆陷阱。它蹲在院门口,爪子里捧着一把灵脉土做的小石子,小心翼翼地埋在土堆下面。这些石子是它昨天用灵脉土捏的,晒干后又硬又滑,只要有人踩进土堆,陷下去的时候,石子就会滚出来,发出 “哗啦” 的声音,既能提醒暗卫,又能防止敌人爬出来。
“慢一点,别把石子埋太深,” 凌墨走过来,帮拱拱调整石子的位置,“埋在土堆中间就好,这样陷进去的时候,石子刚好能滚到脚踝边,让他站不稳。”
拱拱点点头,爪子轻轻把石子推到土堆中间,然后用灵脉土把土堆盖好,撒上灵溪菜种子。它还特意在土堆旁边种了几株灵草,灵草的叶子和灵溪菜很像,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种完后,拱拱还用爪子轻轻踩了踩土堆,测试土堆的硬度 —— 土堆刚好能承受住它的重量,不会陷下去,要是换成成年人,肯定会陷进去。
石台上,龟龟正在扩大灵核的预警范围。它趴在石台上,壳上的金色纹路泛着淡光,月光已经开始变亮,银白色的太阴灵气顺着龟龟的壳,慢慢注入它的灵核。龟龟的眼睛微微闭着,壳上的纹路从中心向外扩散,越来越亮,像是在画一个圆形的阵法。
“现在能覆盖到一百丈了吗?” 凌墨走过去,蹲在石台上,手里拿着一小撮遮邪粉 —— 这是早上凌风送来的,用来测试龟龟的预警能力。他把遮邪粉轻轻撒在石台上,遮邪粉的邪祟气息散开,龟龟的壳立刻泛出红光,嘴里吐出一个红色的泡泡,泡泡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慢慢清晰,里面画着一个 “邪祟” 的图案。
“很好,红色泡泡是邪祟修士,” 凌墨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撮普通的灵草屑,撒在石台上,灵草屑的气息散开,龟龟的壳泛出绿光,吐出一个绿色的泡泡,里面画着一个 “普通修士” 的图案。“对,绿色泡泡是普通修士,这样暗卫看到泡泡,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龟龟 “嗯” 了一声(它只会发出轻微的鼻音),壳上的纹路又亮了几分 —— 它的灵核预警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一百丈,能清晰地分辨出邪祟修士和普通修士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邪祟的等级,要是遇到高阶邪祟,红色泡泡会变成深红色,还会闪烁。
傍晚时分,凌风传来传讯符,说 “东门附近有邪祟气息波动,可能有黑魔宗的人在探查”。凌墨立刻让龟龟把预警重点放在东门方向,龟龟的壳转向东边,红色的泡泡时不时冒出来,提醒着他们 “东门有危险”。
“看来魏坤会在东门搞事,” 凌墨皱了皱眉,拿出传讯符,给凌玄渊发了条消息:“东门有邪祟波动,建议加强东门暗卫部署,防止月圆夜被调虎离山。” 很快,凌玄渊回复:“已安排二十名暗卫守东门,林风带队,放心。”
晚饭过后,凌墨坐在石桌旁,给宠物们讲凡间抓小偷的故事。“凡间有很多警察,他们抓小偷的时候,会用网子把小偷缠住,还会用警报器提醒大家,” 凌墨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网的图案,“就像胖狐的灵丝,能缠住坏人;像拱拱的土堆陷阱,能困住坏人;像龟龟的泡泡,能当警报器。”
胖狐听得很认真,灵丝在空中织了个网的图案,像是在模仿凡间的网子;拱拱用爪子在地上堆了个小土堆,像是陷阱;龟龟吐了个绿色的泡泡,里面画着一个警报器的图案(凌墨之前给它看过凡间的画册)。
“对,就是这样,” 凌墨笑着摸了摸宠物们的头,“遇到坏人不要怕,我们有灵丝、有陷阱、有警报器,还有暗卫帮忙,一定能打败他们。”
晚上睡觉前,凌墨仔细检查了一遍防御:院墙上的灵丝网和铃铛都没问题,院门口的土堆陷阱也埋好了石子,龟龟的预警范围覆盖了一百丈,预警符都泛着淡金光。他把破邪符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灵阳镜靠在墙边,灵愈丹放在玉瓶里,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明天还要继续练习。” 凌墨铺好灵草绒毯子,胖狐第一个跳上去,把它藏在毯子下的辣条拿出来,放在嘴边闻了闻,又小心翼翼地藏回去 —— 这是它的 “应急零食”,要是遇到危险,吃口辣条就能有力量。
拱拱靠在凌墨的腿边,爪子里抱着一块灵脉土块 —— 这是它的 “武器”,要是遇到坏人,能立刻扔出去砸人。龟龟则爬回自己的小垫子上,把白天凌墨给它的红薯干放在壳边,然后闭上眼睛,壳上的金色纹路泛着淡光,还在继续预警。
凌墨躺在宠物们身边,手里握着混沌护心佩,佩上的混沌灵气传来温暖的感觉。他摸了摸胖狐的头,又拍了拍拱拱的背,轻轻碰了碰龟龟的壳:“晚安,明天我们继续加油,一定能对付魏坤的人。”
胖狐蹭了蹭他的手,拱拱靠得更紧了,龟龟的壳轻轻碰了碰他的脚踝,像是在说 “晚安,别怕”。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圆,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小院里,院墙上的灵丝网泛着金色的光,灵植园里的灵草散发出淡淡的荧光,预警符的金光和这些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层温暖的护盾。凌墨看着身边的宠物们,心里充满了坚定 —— 就算魏坤的阴谋再狠,就算赵邪的修为再高,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战胜黑暗,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
而远处的长老阁里,魏坤还在调整邪祟阵的阵眼,黑气从密室里溢出来,顺着回廊蔓延;东门附近,墨煞带着十名邪祟修士,正躲在暗处,等待着月圆夜的混乱;赵邪则在小院北门的灵植园旁,盯着院墙上的灵丝网,眼底的黑气越来越浓 —— 一场大战的序幕,正在月光下慢慢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