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鳞贴着冰冷的黑石墙，指尖在墙缝里摸出一枚生锈的金属片，那是 “水漫京城” 工程留下的标记，刻着 “3 号闸” 的纹路。
他回头朝楼俊比了个 “前方五十米” 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过了这道闸门就是控制机房，我觉得传送门十有八九在里面。这里通道窄，一旦遇敌，可就只能一路莽过去了。”
楼俊点头，右手握紧电荷手枪，左手将战术手电的光柱调至最细，顺着通道扫过去，光柱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远处传来控制机房通风扇的 “嗡嗡” 声，混着若有若无的传送门扭曲声，像藏在暗处的巨兽呼吸。
马杰旭攥着工兵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脚步尽量放轻，污水溅起的细小水花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人沿着阶梯缓缓向上，通道顶部的蒸汽管道偶尔滴下水珠，砸在黑石地面上 “滴答” 响。
刚走到旋转楼梯的转角，岩鳞突然僵住，猛地伸手拉住楼俊的胳膊，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马杰旭的肩膀，将两人拽到楼梯下方的阴影里，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铁桶，散发着铁锈和霉味。
“有脚步声。” 岩鳞的嘴唇几乎贴在楼俊耳边，“从上面下来的，听节奏，是虫群。”
楼俊立刻关掉战术手电，黑暗中，只听见杂乱的 “沙沙” 声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那是虫足摩擦金属阶梯的声音，还夹杂着蛇形虫特有的 “嘶嘶” 吐信声。
马杰旭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胸口的呼吸变得急促，楼俊立刻伸过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巴，掌心能感受到他牙齿的轻颤。
楼俊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别怕，屏住呼吸，它们没发现我们。”马杰旭点点头，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
阴影外，第一只蛇形虫的脑袋探了出来，复眼泛着幽绿的光，分叉的舌头在空中快速挥舞，似乎在搜寻活人的气息。
它身后跟着另一只蛇形虫，还有四只蹦虫，正拖着短腿，触角不停晃动，像在检查通道里的每一个角落。
“还好它们在搜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岩鳞的声音带着一丝庆幸，手指扣在腰间的骨刺上，随时准备出手。
蛇形虫缓缓爬下楼梯，离阴影处只有两米远，马杰旭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楼俊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眼神示意 “撑住”，自己则悄悄举起电荷手枪，对准最前面那只蛇形虫的复眼。
就在这时，一只蹦虫突然停下脚步，脑袋转向阴影处，触角直直地对着铁桶堆，它似乎闻到了人类的气味！
马杰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着工兵铲的手差点松开，楼俊和岩鳞同时绷紧身体，准备动手， 可那蹦虫只是晃了晃脑袋，又跟着队伍往前爬去，似乎把人类的气味当成了腐烂的尸体味。
直到虫群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三人这才松了口气。马杰旭瘫靠在铁桶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 刚才我还以为要完了。”
楼俊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了，你做得很好，没发出声音。” 岩鳞则站起身，探头看了看楼梯上方：“它们往机房反方向去了，应该是去支援地面的虫群。咱们得抓紧，说不定还有其他虫哨。”
三人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阶梯上还残留着虫群留下的墨绿色黏液，踩上去滑腻腻的。
越靠近控制机房，传送门的扭曲声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
楼俊示意两人停下，自己先探头查看，控制机房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亮着幽绿的光，隐约能看到金属控制台的轮廓。
“没人看守？” 马杰旭疑惑地小声问，岩鳞摇摇头：“不对劲，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没虫守着。” 话音刚落，一只蹦虫突然从机房门后探出头来，复眼正好对上楼俊的目光！
“动手！” 岩鳞低喝一声，腰间的骨刺如闪电般射，“噗” 的一声，骨刺精准地穿透蹦虫的复眼，从后脑穿出。
蹦虫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墨绿色的血液顺着门缝流出来。
可没等他们松口气，机房里又冲出来两只蹦虫！楼俊反应最快，电荷手枪 “啪”“啪” 两声，子弹穿透第一只蹦虫的甲壳，绿色汁液溅在控制台上。
马杰旭握着工兵铲冲上去，对着第二只蹦虫的脑袋狠狠砸下，可他动作还是慢了半拍，蹦虫在被砸中前，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 “吱鸣”！
“坏了！它发警报了！” 岩鳞脸色一变，冲进机房。
操控平台的金属门被岩鳞一脚踹开，里面的景象瞬间让三人屏住呼吸。
传送蠕虫那白胖的躯体盘踞在平台中央，像团肿胀的腐肉，尾部紧贴着墙面，一人大小的紫色传送门正在它尾端疯狂旋转，幽光顺着门缝漏出来，映得每个人眼底发寒。
更棘手的是，蠕虫身边绕着六只护卫虫：两只蛇形虫分守左右，鳞片在幽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分叉的舌头不断舔舐着空气；每只蛇形虫身边又跟着两只蹦虫，短腿在金属地板上磨得 “滋滋” 响，复眼死死盯着门口方向，显然早就做好了警戒。
“左边蛇形虫归我，蹦虫我先清两只，你盯着右边。” 岩鳞侧头对楼俊低语，指尖在黑石矛的矛尖上蹭了蹭，这是猎蜥人战前的习惯，像是在和武器确认默契。
楼俊点头，右手握紧扳手，左手摸向腰间的电荷手枪，保险栓 “咔嗒” 一声轻响：“我吸引右边蛇形虫的注意，你找机会靠近蠕虫，记住，只打它的黑眼点。”
马杰旭攥着工兵铲的手心全是汗，他看着平台上蠕动的虫群，喉咙发紧：“我…… 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楼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沉稳：“待在门后，别出来，等我们把虫子引开，你再找机会绕去平台侧面，那里有根金属管道，应该能通到蠕虫身后，要是我们被缠住，你……” 他顿了顿，“就要靠你去切了那胖团子了，传送门只要关了，虫子就到末路了。”
马杰旭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做这么关键的事，他咬了咬牙，用力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