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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秋意渐浓,金陵城中却无往日的宁静祥和。一则消息如惊雷般在官场传开——与林家交好的工部侍郎张明远被罢黜官职,抄家下狱。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林府内,丫鬟仆役们交头接耳,往日井然有序的宅院,此刻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

“听说了吗?张大人府上昨夜被抄了,家眷哭喊声传遍了整条街…”

“这可怎么好?咱们老爷与张大人素有往来,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府上?”

“嘘!小声点,主子们正为这事心烦呢,别让人听见了嚼舌根。”

廊下两个小丫鬟正低声议论,忽见王氏身边的大丫鬟紫苏走过来,立刻噤声,垂首做恭敬状。紫苏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并未斥责,只低声道:“管好自己的嘴,这当口,别给二夫人添乱。”说罢,匆匆往王氏院中去了。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更加确信府中出了大事。

此时的林府正厅,气氛凝重。林家长辈大多在外为官,府中主事的二老爷林宏远坐在主位上,面色铁青。下首坐着王氏,手中紧紧攥着帕子,强作镇定。

“这可如何是好?张大人这一倒,朝中不知有多少人要受牵连。”林宏远长叹一声,眉头紧锁,“咱们府上与张家往来密切,去年还结了几桩生意,若是追究起来…”

王氏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老爷不必过于忧虑,咱们林家根基深厚,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牵连的?再说,朝中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在吗?”

“妇人之见!”林宏远烦躁地摆手,“如今朝局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贵妃娘娘在宫中也是步步为营,岂能随意插手前朝之事?”

王氏被斥,面色不悦,却不敢再多言。

这时,林清韵从门外款款而入,身着淡青色衣裙,发髻简单绾起,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度。她向林宏远和王氏行礼后,安静地坐在一旁。

“韵儿来得正好。”林宏远看向这个日渐显出管家才干的侄女,“府中人心浮动,你需得多费心管束下人,莫要再生事端。”

“二叔放心,清韵明白。”林清韵轻声应道,目光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我已经吩咐下去,各处当值的不许交头接耳,若有违者,一律按家规处置。”

王氏冷哼一声:“韵儿倒是雷厉风行。不过眼下这局面,光靠严刑峻法怕是难以服众。”

林清韵不卑不亢地回应:“二婶娘说的是,我已命厨房今日多加两道荤菜,月钱也提前三日发放。恩威并施,方能安定人心。”

林宏远赞许地点头:“就按韵儿说的办。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府中事务你们多费心。”说罢起身离去。

王氏看着林清韵,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又换上关切神色:“韵儿,听说你昨日派人去了张府?”

林清韵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二婶娘消息真灵通。张家突遭大难,家眷无依,我不过是念在与张家小姐往日的交情,送了些日常用度过去。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惹人闲话吧?”

王氏干笑两声:“自然不会,韵儿一向心地善良。只是这当口,与张家走得太近,难免惹人注目。你二叔刚才还担心牵连之事,你这就…”

“多谢二婶娘提醒。”林清韵打断她的话,“清韵行事自有分寸。”

王氏碰了个软钉子,面色不愉,起身拂袖而去。

林清韵独自坐在厅中,轻叹一声。她何尝不知此时接济张家人风险极大,但那日见到张家小姐惶恐无助的眼神,她实在不忍袖手旁观。更何况,朝局如棋,今日落魄之人,明日未必不能东山再起。这点善缘,或许将来能救林家于水火。

思绪未平,忽见贴身丫鬟锦儿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靖王府送来帖子,世子邀您明日往栖霞山赏枫。”

林清韵微微一怔。萧煜?他们自那次不欢而散的茶楼相谈后,已多月未见。如今朝局动荡,他为何突然邀她出游?

接过那张精致的帖子,林清韵若有所思。

——

次日清晨,林清韵带着锦儿乘马车前往栖霞山。深秋时节,枫叶如火,漫山遍野的红艳如霞,美不胜收。山脚下早已有靖王府的侍卫等候,引着她们往山腰的观景亭去。

萧煜独自站在亭中,远眺群山。他今日未着朝服,一身墨蓝色常服,衬得身姿更加挺拔。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林清韵身上。

“林小姐。”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如常。

“世子。”林清韵福身行礼,心中却有些诧异。数月不见,萧煜似乎清瘦了些,眉宇间多了几分疲惫。

二人相对无言,唯有山风拂过枫叶的沙沙声。锦儿和侍卫们识趣地退到远处。

“世子今日邀清韵前来,不只是为了赏枫吧?”林清韵终于打破沉默。

萧煜转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张明远之事,你可知内情?”

林清韵心下一紧:“只知表面,不知内里。”

“他是被人设计的。”萧煜语气平静,却字字惊心,“工部堤坝修筑工程,原本是他职责所在,却有人暗中在材料上做手脚,致使三处河堤决口,淹了万亩良田。而后又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

林清韵倒吸一口凉气:“何人如此狠毒?”

“朝中党派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萧煜冷笑一声,“张明远不过是一枚被舍弃的棋子罢了。”

“世子为何告诉我这些?”

萧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因为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林家。”

林清韵手中的帕子险些落地:“为何?”

“林二老爷在户部任职,经手过多项工程拨款。若有人要坐实张明远的罪名,难免会牵扯到他。”萧煜语气凝重,“更何况,林家树大招风,早已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林清韵强自镇定:“世子可知是何人所为?”

萧煜沉吟片刻,低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此事牵扯到二皇子一党。他们近来动作频频,矛头直指太子阵营。林家与贵妃娘娘关系密切,自然被视为太子一派。”

林清韵心乱如麻。朝中党派之争她早有耳闻,却不知已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多谢世子坦言相告。”她郑重一礼,“不知世子可有良策?”

萧煜扶起她,手指温热:“我已暗中打点,尽量保全林家。但你们也需早做打算,该断的关联尽早切断,该补的漏洞尽快补上。”

林清韵忽然想起王氏近日的异常举动,心中警醒:“世子提醒的是。”

二人沿着山间小径缓缓而行,萧煜难得地多话,将朝中局势一一分析给她听。林清韵认真聆听,不时提问,越发感到形势严峻。

“世子为何帮我?”走到一处僻静之地,林清韵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萧煜停下脚步,凝视着她:“还记得我曾在茶楼说过的话吗?我欣赏你的才智,不忍将你卷入这场风波,身不由己。”

林清韵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世子厚爱,清韵感激不尽。”

“不仅如此。”萧煜声音低沉,“我父王与林老将军曾是故交,他临终前嘱托我照看林家。只是往日我不便过多插手。”

林清韵想起父亲生前确实提过与靖王的交情,心中稍安。

行至半山腰的一座古刹,二人入内歇息。寺中香火鼎盛,佛像庄严。林清韵虔诚跪拜,祈求家人平安。

萧煜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瘦却挺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惜。

从寺中出来,夕阳已西斜。二人准备下山,忽见一名老僧快步走来,向萧煜合十行礼:“施主留步,方丈有请。”

萧煜微感诧异,但还是随老僧去了。不多时,他返回,面色凝重。

“方丈说了什么?”林清韵关切地问。

萧煜犹豫片刻,方道:“方丈说,朝中将有大变,要我早做准备。”

林清韵心中一惊:“何种大变?”

“天机不可泄露。”萧煜摇头,“但他赠我四字——‘守正出奇’。”

下山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思量。

将至山脚,萧煜忽然开口:“林小姐,若他日林家真有难处,可随时来找我。”

林清韵抬头,对上他真诚的目光,心中一暖:“多谢世子。”

回府的马车上,林清韵闭目沉思。萧煜今日所言,句句在理,且明显是经过周密调查的。他为何对林家之事如此上心?真的只是因为父辈交情吗?

而她更担忧的是,王氏近日鬼鬼祟祟,与总管争执不断,府中账目似乎也有问题。若在平时,她大可慢慢查证,但如今朝局危急,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成为林家的催命符。

——

靖王府内,萧煜刚回府,便有幕僚前来禀报。

“世子,已经查明,二皇子的人正在搜集林家二爷在户部任职时的所有文书往来。”

萧煜面色一沉:“果然如此。我们的人可安排妥当了?”

“已按世子吩咐,将一些关键文书替换或销毁。但难保没有遗漏。”

萧煜踱步至窗前,望着院中落叶,久久不语。

“世子为何对林家如此费心?”幕僚忍不住问道。

萧煜目光深远:“林家虽有些不成器的子弟,但林老将军一生忠烈,林家祖上更是开国功臣。如此世家,不该毁于党派之争。”

幕僚迟疑道:“只怕二皇子一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们要早做准备。”萧煜转身,眼神锐利,“你派人暗中保护林小姐,我担心她会因接济张家而惹祸上身。”

幕僚领命退下。

萧煜独自站在书房中,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卷。画中是一位英武的将军与一个年轻王爷并肩而立的场景——正是他的父亲靖王与林清韵的祖父林老将军。

“林伯父,小侄必当尽力保全林家,以报当年救命之恩。”他轻声自语。

——

林府中,林清韵回房后立刻唤来心腹丫鬟锦儿。

“你去查查,二夫人近日与总管因何事争执,还有,账房那边可有异常。”

锦儿领命而去。

林清韵坐在窗前,提笔写下今日所得信息,越写越是心惊。朝中局势远比她想象的复杂,二皇子与太子明争暗斗已到白热化阶段,而林家不幸被卷入其中。

她想起萧煜所说的“守正出奇”,若有所思。

次日,林清韵求见林宏远。

“二叔,朝中局势不稳,侄女认为我们应当早做打算。”

林宏远疲惫地揉着眉心:“你有何想法?”

“首先,府中账目需得清明,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入他人之手。其次,与张家的关联需得彻底切断,至少表面上如此。再者,二叔在户部的文书往来,应当尽快整理,该销毁的销毁,该备份的备份。”

林宏远惊讶地看着她:“你如何知道这些?”

林清韵垂眸:“侄女自有消息来源,二叔可信我一次。”

林宏远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就依你之言。账目之事,你协助你二婶娘处理。至于户部文书...我自会安排。”

从林宏远处出来,林清韵直接去找王氏。果不其然,王氏对她的介入极为抗拒。

“二婶娘,如今是非常时期,府中账目必须清清楚楚,不能有任何差错。”林清韵语气温和却坚定。

王氏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做假账不成?”

“清韵不敢。”林清韵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万一有下人做了手脚,连累二婶娘背了黑锅,那就不妙了。所以清韵特意来协助二婶娘,一起查清账目。”

王氏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法反驳,只得咬牙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林清韵与王氏一同查账,果然发现了几处亏空和不明支出。王氏推说是总管办事不力,林清韵却不戳破,只命人将账目一一修正。

同时,她暗中派人继续接济张家,只是做得更加隐蔽。她深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一点善意,或许来日能换得张家全力相助。

——

靖王府中,萧煜接到密报,得知林清韵近日所为,不禁露出赞赏之色。

“果然是个聪慧女子,一点即通。”

幕僚不解:“世子既然心仪林小姐,为何不直接提亲?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地庇护林家。”

萧煜苦笑:“此时提亲,无异于将靖王府与林家绑在一起,反而会引起二皇子党派的警惕。不如保持距离,暗中相助。”

“但那林二夫人似乎不太安分,近日与二皇子府上的刘总管有过接触。”

萧煜眼神一凛:“盯紧她,若她有不利于林家的举动,立刻回报。”

——

夜深人静,林清韵独自在房中,展开一张纸条——是萧煜派人暗中送来的,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小心王氏”。

她将纸条置于烛火上烧毁,心中已有计较。

次日,她以整顿家务为名,将王氏的心腹调离关键岗位,换上了可靠之人。王氏大怒,却无可奈何。

林清韵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朝堂风雨欲来,林家如海中孤舟,随时可能倾覆。而萧煜,或许是唯一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的人。

她铺纸研墨,写下短短一封信:“世子钧鉴:承蒙指点,感激不尽。府中已略作整顿,然根基未稳,若蒙不弃,盼再得良策。韵敬上。”

信送出后,她站在窗前,望着院中落叶纷飞。

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平静。而她,必须为林家撑起一片天。

——

靖王府中,萧煜接到林清韵的信,展颜一笑。这个聪慧果敢的女子,已然明白他的好意,也看清了局势的严峻。

他提笔回信,约她三日后在城南的梅园相见。那里僻静少人,不易引起注意。

收起笔,他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目光坚定。

无论如何,他定会护她周全。这不仅是为了报答林老将军的恩情,更是因为...他已然对她动了心。

只是这心意,在风云变幻的朝局中,暂时还不能言明。

“守正出奇...”他轻声重复着方丈的赠言,若有所思。

或许,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他与林清韵的合作,正是那“出奇”制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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