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几句。”
“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院里发生了一件性质恶劣的事，关系到王科长的利益。”
“所以，所有人都要认真听。”
“开会期间，不准喧哗，不准走神，更不准提前离场。”
“下面，请王科长说明具体情况。”
“大家鼓掌欢迎。”
刘海中强调完纪律，又习惯性地奉承王从军。
开个全院大会，搞得像领导讲话一样，还要鼓掌？
“啪啪啪——”
尽管心里嘀咕，但没人敢违抗，纷纷跟着拍手。
“好了，停下。”
“我要说正事了。”
“不过在说之前，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咱们院里，谁最有钱？”
王从军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开全院大会，就为了比谁家钱多？
还是想让富户给穷人捐款？
没人摸得准王从军的心思，都不敢贸然开口。
“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
“实话实说就行。”
见众人沉默，王从军又强调了一遍。
这时，许大茂开口了。
“王科长，这还用问吗？”
“院里最有钱的，当然是您啊！”
“顿顿大鱼大肉，月工资一百五十多块。”
“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留声机、缝纫机……样样齐全。”
“咱们院谁比得上您？”
许大茂这话虽有拍马之嫌，但也是事实。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赞同。
“除了我，院里还有谁算富裕的？”王从军追问道。
见许大茂搭话没事，众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抢着回答。
“易中海家底厚，老八级钳工攒了不少钱。”
“许大茂不差钱，新自行车都骑上了。”
“壹大爷工资高，六级锻工待遇好。”
“要我说就他们仨，其他家都穷得揭不开锅。”
“可不是嘛。”
“不过跟王科长比，他们三个还差得远呢。”
院里二十多户人家，真正宽裕的不过四户——王从军、易中海、刘海中和许大茂。
王从军自不必说，工资高奖金多，平日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易中海当了大半辈子八级钳工，老两口没子女负担，积蓄自然丰厚。刘海中虽是六级锻工，每月7其余人家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偶尔吃顿好的就得勒紧裤腰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那我问第三个问题。”王从军敲了敲桌面，“贰大爷、许大茂，你们家能天天吃肉吗？”
刘海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直摆手：“王科长说笑了，我们哪比得上您啊。”
许大茂也连连摇头：“偶尔打打牙祭还行，天天吃肉可吃不消。”
许大茂连连摆手。
这年头，谁家能天天吃肉？
“你们家里还有剩下的肉吗？”王从军继续追问。
“哪还有剩的？”
“自己都不够吃，哪能剩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否认。
确实。
这年头，难得吃上一回肉，根本不够分。
哪像王从军，肉多得能腌成腊肉、灌成香肠。
根本吃不完。
“大伙儿家里有吃不完的肉吗？”
“比如腌成腊肉、香肠的？”
王从军又看向其他人。
众人纷纷摇头。
连许大茂和刘海中都没多余的肉，更别说他们了。
每次买肉也就二三两，塞牙缝都不够。
哪还有余粮做腊味？
“好。”
“既然大家都没多余的肉。”
“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要说正事了。”
“今天上午，我家少了两块腊肉、一只腊鸡。”
“肯定是院里人干的。”
“要是从谁家搜出来，可别说是自家的。”
“家里没肉，不是偷我的，还能是哪来的？”
王从军话音刚落，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王科长问了一圈。
原来是他家的肉被偷了。
谁这么大胆，敢偷王科长家的东西？
活腻了？
同时，他们也暗自庆幸。
幸好自家没肉，否则真说不清。
人群中的何雨柱心里一紧。
没想到王从军家肉那么多，自己只拿了三块，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他并不慌。
那些肉藏得严严实实。
就是为了防备搜查。
就算棒梗儿去翻，也找不着。
“京茹，把东西拿来。”王从军对秦京茹说道。
秦京茹拎着一块三四斤的腊肉走到王从军跟前。
众人盯着那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从军真是阔气。
一大块腊肉随手就拎了出来。
小黑！王从军又唤了一声。
汪汪——小黑摇着尾巴跑过来。
来，闻闻这个味道。
记住这个气味。
去找找哪里有相同的气味。
听懂了吗？
王从军对小黑说道。
汪汪——小黑点头应声。
各位。
我是轧钢厂保卫科科长，有权搜查各家。
你们没意见吧？
王从军象征性地征求大家意见。
没意见。
我们都听王科长的。
我家又没偷东西，能有什么意见？
就是。
身正不怕影子斜。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唯独何雨柱心里发慌。
他没想到王从军会让狗来搜查。
狗的嗅觉可比人灵敏多了。
该不会被发现吧？
虽然藏得很隐蔽，但还是提心吊胆。
做贼心虚就是这样。
那好。
小黑，开始吧！
王从军一声令下。
汪汪——
小黑接到指令，立刻飞奔而出。
它第一个冲向老贾家。
一边跑一边嗅着气味，不停吠叫。
走，跟上去。
王从军、刘海中、阎埠贵、许大茂、何雨柱、秦淮茹等人快步跟上。
何雨柱暗自松了口气。
他怕小黑跑去自己家。
秦淮茹却紧张起来。
倒不是她偷了肉。
而是担心小黑会吃掉李副厂长送给她的肉。
那些肉，秦淮茹是打算还的。
去李副厂长办公室打扫卫生，就是她的偿还方式。
“小黑，回来！”
“那里没有你要的腊肉！”
秦淮茹高声喊道。
然而，小黑怎么会听她的？
没过多久，几个关键人物都聚集到老贾家，其他人则在门外围观。
“汪汪——”
小黑的吠声惊醒了炕上的贾张氏。
“这死狗，怎么……”
她见屋里站满了人，连王从军也在，便没敢再骂下去。
“汪汪——”
小黑冲着桌子狂吠。
刘海中上前，一把掀开桌上的罩子，露出两只空碗。
碗里虽空，却残留着油渍。
这两只碗，一只装过何雨柱上午煮的腊肉，另一只盛过秦淮茹中午炖的李副厂长送的肉。
肉吃光了，碗却没洗。
贾张氏动弹不得，秦淮茹手上有伤，何雨柱也没来帮忙。
所以，碗底还留着油星。
“秦淮茹，你家吃肉了？”
“是王科长家的腊肉？”
刘海中目光锐利，像审犯人一样盯着她。
秦淮茹顿时慌了神。
她隐约猜到上午的腊肉来历——傻柱那么穷，哪会有腊肉忘了吃？八成是他偷的。
但她不打算供出何雨柱。
“贰大爷，我们中午是吃了肉。”
“但不是腊肉。”
“这肉是李副厂长送的，我手受伤了嘛。”
“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些大妈。”
“她们没工作，李副厂长来时肯定看见了。”
秦淮茹赶忙解释。
反正碗里只剩油星，谁也辨不出是什么肉。
幸亏贾张氏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要是留下一点肉渣，可就露馅了。
“我能作证。”
“上午李副厂长的确带了两个人来。”
“手里提着鸡蛋、老母鸡，还有一大块肥肉。”
“我当时在门口补衣服，看得真真切切。”
叁大妈在院外高声嚷道。
对，我也瞅见了。
俺也瞧见了。
又有两位大妈站出来替秦淮茹说话。
老贾家的嫌疑算是洗清了。
汪汪——
可小黑仍吠个不停。
人眼瞧不出碗里油星子的来历，但小黑的鼻子多灵光，早就嗅出了端倪。
那碗里的气味，分明和主人让它闻过的腊肉一个样。
可惜啊——
这狗儿说不了人话。
虽说王从军没使驯兽术 ** 小黑，没法跟它言语相通。
但他明白小黑的意思。
这碗里肯定盛过他的腊肉。
不过——
单凭这个可算不得证据。
难道就靠一条狗，几点油星子，就能断定老贾家偷了肉？
自然不能。
大伙儿也不会认。
但王从军也不是全无收获。
老贾家吃了腊肉，可肉绝不是她们偷的。
贾张氏瘫着不能动，秦淮茹又带着伤。
小当和槐花就算有贼心，也没那个本事。
老贾家的手艺，向来只传男不传女。
这么看来——
老贾家四口人，没一个是贼。
不是贼却吃上了腊肉——
准是有人偷了肉，再送给老贾家的。
那这人是谁，已经明摆着了。
除了何雨柱那个舔狗，还能有谁？
小黑，别嚷了！
走，去下一家瞧瞧！
王从军喝住了狂吠的小黑。
小黑满肚子疑惑——
腊肉味儿就在眼前，主人咋不抓这家人，反倒要走？
可它不敢违抗命令。
不甘心地又叫了两声，才跟着离开老贾家。
小黑，再仔细闻闻。
看哪儿还有这味儿。
王从军又把腊肉凑到小黑鼻子前。
汪汪——
小黑突然激动起来，鼻翼不停抽动。
嗖——
只见它猛地冲向何雨柱家。
众人连忙跟上。
再看何雨柱，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这不可能！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