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军资历浅、年纪小,都不是问题。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唯才是举。
比如在部队里,二十岁的营长、团长多的是。
甚至二十多岁的将军也不是没有。
哪像以后,二十岁还只是个小兵。
“行,我听杨厂长的安排。”
“不知道这次给我什么职位?”
王从军点头,算是接受了升职的事。
“保卫科副科长升为正科长。”
“工资涨两级。”
“你还有五级炊事员的兼职,一个月工资96块加55块。”
“总共151块。”
王从军听了,觉得还行。
以前是76块加55块,一共131块。
现在从副职转正,涨了二十块,虽然不多,但也算不错。
倒不是他多看重这二十块,而是正科长的权力比副科长大得多。
保卫科的一把手。
以后整个保卫科,他说了算。
以前有李科长在,虽然对方给他面子,不和他争权。
但名义上,他终究是李科长的下属。
担任部门副手,哪有当一把手自在?
杨厂长,我要是做了正科长,李科长的位置怎么安排?王从军询问道。
若是自己升任正职,就意味着李科长要降级。
这让他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李科长一直对他多有照拂。
踩着老上司上位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对待朋友,可不能像对待敌人那般狠心。
别担心。杨厂长安抚道,他自然会另有高就,厂里不会亏待他的。
听到这话,王从军才放下心来。
那就这么定了。杨厂长拍板道,我这就让宣传科把你的升职消息通报全厂。
正要拨电话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杨厂长。他拿起听筒,原来是温教授啊。
与此同时,杨厂长正准备通知宣传科广播王从军升职的消息。
电话那头传来温教授的声音。
温教授,您直接跟从军说就行。杨厂长将话筒递给王从军,他正好在我这儿。
温教授您好,我是王从军。
明白!
没问题!
我一定办到!
简短通话后,王从军挂断电话。
杨厂长虽然好奇谈话内容,但考虑到温教授可能是在说私事,便没有多问。
王从军告辞离开时,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原来温教授来电是要敲定见面事宜。
周日这天,尤凤霞约了王从军在和平路的老莫餐厅见面。
虽未明说是相亲,但彼此心知肚明。
王从军欣然应约,内心充满期待。他很好奇这位银幕女神现实中是否同样倾国倾城。至于结婚?他压根没想过。不过发展一段深厚友谊倒是未尝不可。
下午开工时分,宣传科的于海棠通过广播宣布了两则人事变动:
经厂部研究决定,原保卫科副科长王从军同志因工作表现优异,晋升为保卫科科长;原科长李立斌同志调任调度室副主任。特此通知。
这则通告循环播报了两遍,瞬间在全厂掀起轩然 ** 。上万名职工无不震惊——王从军又升官了!
从普通保卫员到副科长只用了半个月,如今又用一个月时间跃升正科长。这般晋升速度,简直比火箭还快!
更令人咋舌的是他的年龄。二十出头的正科级干部,照这个势头,再过两年当主任,几年后做副厂长甚至厂长都大有可能。要知道,轧钢厂厂长可是厅级 ** !
全厂上下议论纷纷,人人艳羡不已。王从军的风头一时无两,连易中海的桃色新闻都被盖过。而原李科长则被平调至负责全厂综合管理的调度室。
李科长调任副主任一职。
这属于职务晋升。
但实际权力不如保卫科负责人。
得失利弊,全在于李科长自己的考量。
......
第一车间内。
秦淮茹埋头干活,不敢懈怠。
全车间的人都在盯着她找茬。
背处分在身,处境本就艰难。
如今婆婆闹出丑事,
她过去的作风问题又被翻旧账。
此刻若敢偷懒,
必定会被揪住错处。
后果就是开除。
万人大厂开掉几个问题职工,
根本不算什么。
反倒能净化队伍。
得知易中海和何雨柱被开除的消息,
秦淮茹急得直跺脚。
这两人虽在扫厕所,
每月好歹有二十多块工资。
她总能蹭到些好处。
如今断了生计,
她连汤都喝不着。
贾家没了吸血来源,
日子还怎么过?
这等于断了条财路,
她怎能不恨?
更揪心的是贾张氏的医药费。
住院开销像无底洞,
她巴不得婆婆早点咽气。
正盘算着骂那两人,
又心疼医疗费时,
广播传来王从军升迁的消息。
秦淮茹简直要发疯。
为何厄运专挑贾家?
简直祸不单行:
贾东旭工伤身亡、
棒梗偷窃入少管所、
吸血对象接连倒霉、
自己背处分观察、
婆婆 ** 遭雷劈......
而王从军却事事顺遂:
顿顿荤腥、
住宅翻新、
连升数级、
月入过百、
即将新婚......
没有比较,就不会感到痛苦。
望着两家的悬殊差距,秦淮茹胸中燃起熊熊怒火。
嫉妒的毒蛇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
老天为何如此待我?
我生得俊俏,干活勤快,心地善良......
为何命途如此多舛?
王从军自私刻薄,锱铢必较,毫无怜悯之心......
为何他就能事事顺遂?
我不服!
我咽不下这口气!
......
可我又能怎样?
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还要侍奉婆婆,拉扯三个孩子。
老天爷,你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
秦淮茹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她全然没留意手中正在加工的零件。
一个闪神,右手与机器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车间。
我的手,我的手——
我的手指没了——
啊——
秦淮茹的尖叫声惊动了整个车间。
出事了!
快来人啊!
秦淮茹受伤了!
邻座的工友惊慌失措地呼喊起来。
秦淮茹一边操作机器,一边想着心事。
特别是对王从军的嫉恨让她分了神。
稍不留神。
右手就被锋利的机器切了个正着。
切割钢材的机器削铁如泥,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目睹事故的工友急忙呼救。
转眼间。
车间主任和工友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过来。
快送医院!
把断指带上,说不定还能接上!
车间主任高声指挥。
一名魁梧的钳工二话不说背起秦淮茹就往医院跑。
瘦小的女工拾起那截断指,快步跟上。
没错。
这次意外让秦淮茹永远失去了右手小指。
稍一分神,锋利的机器就斩断了她的手指。
医院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快看看这个伤员!
怎么受的伤?
车间操作失误,手指被机器切断了。
无影灯下,医生娴熟地为秦淮茹缝合断裂的小拇指。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主治医师特意叮嘱:右手要避免负重,特别是小拇指完全不能受力。即便接回去了,也仅仅是外观完整,功能不可能完全恢复。
当然,这种程度的伤情若让外科专家王从军来处理,完全康复根本不在话下。
术后,护士推着病床穿过长廊。有位值班护士认出了秦淮茹——毕竟昨晚送来的那对被雷劈中的夫妇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就这样,秦淮茹被安排进了易中海和贾张氏的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易中海全身缠满绷带,壹大妈正在给他喂水;何雨柱守在贾张氏病床前削着苹果。经过紧急救治,易中海虽然脱离了危险,但皮肤灼伤需要长期治疗。
傻柱,刚才护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贾张氏攥着被角,声音发紧,要是再不交钱,明天就要停我的药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何雨柱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苦笑道:张大妈,我兜比脸都干净。上次给棒梗探监,最后两块钱都借给秦姐了。
这可怎么好?贾张氏急得直拍床板,老易已经帮我垫过钱了,我哪好意思再开口?
原来易中海本想继续垫付医药费,但壹大妈坚决不同意。现在存折都在壹大妈手里,卧病在床的易中海也无可奈何。
听说......何雨柱欲言又止,秦姐还有些体己钱?
“你只能找秦淮茹帮忙了。”壹大妈在一旁轻声提醒。
贾张氏满脸惊讶:“秦淮茹还有钱?我怎么不知道?”
壹大妈含糊其辞:“我也是偶然听说的。”她不便多说,毕竟何雨柱在场。秦淮茹的钱从何而来,大家心知肚明。
要是何雨柱知道 ** ,肯定会去找秦淮茹问个清楚。到时候,何雨柱一走,照顾贾张氏的担子又得落到壹大妈头上。她可不想自找麻烦。
贾张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你个秦淮茹,居然偷偷藏钱!我那五百多块,说不定就是她偷的!难怪一直抓不到贼,原来贼就在我眼皮底下!”
她越想越气:“昨晚送我来医院后,就不管不问了,连饭都不送,也不来照顾我!这哪像个儿媳妇?说什么要上班,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
正骂着,病房门开了。护士推着轮椅进来,秦淮茹坐在上面,手上还打着点滴。
护士笑着说:“贾张氏,你儿媳来了。为了让你们有个伴,特意安排你们住一间病房。”
何雨柱、贾张氏、易中海和壹大妈同时开口:
“秦姐,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你的手……是不是偷钱被人打断了?”
“淮茹,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秦淮茹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呜呜……我上班时……不小心切断了手指。”
医生说她以后都不能用力干活了。
秦淮茹在轧钢厂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众人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婆婆还在医院躺着,老秦家的顶梁柱又出了事。
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正如秦淮茹所说,她的手指使不上劲了,轧钢厂的活计估计干不成了。
钳工可是个体力活。
手指没力气,怎么加工零件?
怎么保证零件达标?
说白了,秦淮茹现在就是个半残。
虽然不严重,但确实干不了这活儿。
老秦家真是倒了血霉。
贾东旭死在工厂事故里,现在秦淮茹又伤在工厂事故上。
这道坎怎么就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