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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独立自由都市后的第三天晚上,寒风卷着枯草碎屑掠过荒原,一行人终于在暮色四合时赶到了路边那座孤零零的驿站。驿站旁的小旅店看着像是用黄泥和碎木搭起来的,墙皮都冻得剥落了好几块,他们打算在这里歇脚过夜,顺便跟驿站换几匹脚力更足的马,好让明天一早赶路时能轻快些。

他们在旅店老板那里租了两个房间,依旧是男女分开住 —— 这一路从都市出来,穿过丘陵又走过河谷,基本都保持着这样的规矩,此刻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晃了一整天的尼禄揉着发酸的腰,忽然没来由地觉得,或许问题就出在这刻意的分隔上。

而尼禄也是过了这整整三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路同行的气氛里,似乎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

女人们住的房间比想象中更简陋,墙壁上甚至能看到几道歪斜的裂缝,刺骨的冷风就顺着这些缝隙往里钻,带着荒原夜晚特有的寒意。四个女的挤在一间屋里本就够难受了,偏偏屋里还只摆着两张窄小的木板床,床板硬得像石头,不互相抱着取暖根本别想在这寒夜里睡着。

朱莉本来裹紧了身上的旧披风提议:“你们是客人,我睡外面的长凳就行。” 可舒雅和罗尼立刻摇着头反对,舒雅还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罗尼更是直接往床里挪了挪,给她空出地方,朱莉只好乖乖躺到床上。大概是常年在外奔波,早就习惯了这种糟糕的环境,她脑袋刚挨着粗糙的枕头,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旁边的舒雅和罗尼却因为腰被硬床板硌得生疼,趴在那儿小声哼哼唧唧的,眉头都皱成了疙瘩。

尼禄低头看了看已经躺下的三人,正琢磨着自己该挤在哪个角落才能不打扰她们,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瞥见窗外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昏暗中像片被风卷动的叶子。

她犹豫了三秒,还是悄悄掀开薄被起身,踮着脚走出了房间,生怕开门时吱呀的声响吵醒同伴。

夜已经深得像泼开的浓墨,旅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原,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孤寂。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得严严实实,只偶尔从云缝里漏下几缕惨淡的光,把地面照得昏昏暗暗的。旅店的灯一熄,四周基本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唯独院子角落的草丛里,有点橘色的光在明明灭灭地闪。那是一盏小提灯,随意地搁在半枯的草上,发着淡淡的暖光,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尼禄一看就知道是谁,那人向来不喜欢用祈祷契约换来的光亮,这提灯八成是跟哈维借的 —— 哈维总爱带着这些零碎的物件。

寒风里,隐约混着刀鞘与腰间皮带碰撞的轻响,细微得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那人影忽然抬手拔刀,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姿势。握刀的手把胳膊肘紧紧夹在腰侧,刀刃稳稳地架在腰间,姿态沉凝得像是与脚下的土地融为了一体。

尼禄屏住呼吸,躲在旅店屋檐投下的暗影里静静地看着,连风刮过脸颊的寒意都忘了。

人影突然动了。挥刀劈下的动作一气呵成,先低掠如斩草,再平挥似断木,后高劈像裂石,最后猛地斜斩落下,脚步如同旋儿似的在地上轻快滑过,上半身则跟着挥刀的节奏,按序沉稳移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他一遍遍重复着,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挥刀都比上一次更精准几分。

偶尔从云缝漏下的月光中,银闪闪的刀身划破浓重的夜色,时而横扫如流星追月,时而顺切似流水绕石,时而滑过像清风拂柳,挥刀的声音轻快得很,带着种独特的韵律,可那股子暗藏的气势却强得惊人,仿佛能劈开眼前的一切阻碍。刀刃所向之处明明空无一物,刀尖却像活了似的,在光影里自在跳跃、灵动非凡。

“简直像跳舞啊。” 尼禄看着那流畅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赞叹,眼睛都看直了。

即便这剑舞般的动作赏心悦目,那些为实战战斗精心打磨过的技巧,还是看得她心头阵阵火热,屏着气就出了神,连指尖都因为激动微微发颤。

呼 ——

随着一声轻响,他忽然摆出了几个尼禄从没见过的架势。有时双脚大大张开成八字,膝盖微屈,手肘用力往前顶,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有时又挺直脊背,肩膀放平,刀尖直挺挺地指向上方,如同即将刺破苍穹的利剑。

从这些新奇架势变出来的步法和刀法也各不相同,时而沉稳如扎根大地,时而迅捷似疾风掠过,但有一点始终不变 —— 他的重心稳得很,仿佛脚下生了根。哪怕招式里混着好几种不同流派的剑技,每一招每一式都没偏离身体的中线。尼禄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的剑舞这么好看又这么有力量,原来根基在这里。

最后一个举刀的架势里,他从背后翻卷刀尖,猛地劈下,同时跨步向前送出一记狠劲十足的斩击,动作刚猛利落,然后骤然停了下来 —— 月光恰好此时落下,照亮了他带着汗水的侧脸,是莱特。

尼禄完全没忍住,下意识地鼓起了掌,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莱特把刀收回腰间的黑鞘,发出 “咔” 的轻响,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顺着声音朝尼禄藏身的方向看过来,眼神里带着点意外,语气却很平静:“原来你在啊。”

尼禄从暗影里走出来,用力点了点头,脑子里此刻只剩下 “好厉害” 这三个字在盘旋,除了不住地点头,就是几步冲到他跟前,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平时都这么练的?”

“老习惯了,没事就练会儿。” 莱特的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微喘,却依旧平稳。

白天赶路已经累了一整天,马不停蹄地颠簸了十几个时辰,他居然还没歇着,反倒在这寒夜里练得满头大汗。尼禄本来想劝他别太拼,注意休息,可看到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左边的义眼是暗沉的金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右眼却在昏暗中透着股不容错辨的凌厉劲儿,像藏着锋芒的刀。

他是在着急吗?

尼禄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肯定是有什么事让他这般焦躁不安。就像之前在独立自由都市时,他把自己关在锻造场里没日没夜地敲打铁器那样,他总是用这种近乎自虐的苦练,来藏起心里的不安与烦忧。

莱特一屁股坐在地上,草屑沾了满裤腿,他长长地喘了口气,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尼禄也在他对面坐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又把身上的外套拉紧了些,试图挡住那些无孔不入的寒风。

“之前就想问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尼禄本来想问他为啥看起来这么急,可转念一想,以他的性子多半不会说,只好换了个话题,语气里满是好奇:“你这剑术跟谁学的啊?我瞅着,全大陆像你这样的剑士,怕是找不出几个能比得上的。”

“你也太抬举我了,这话也太夸张了。” 莱特难得地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色,语气却依旧谦虚。

“才不夸张!你是真的厉害!” 尼禄赶紧加重语气反驳,生怕他不信,“我不太会形容那种感觉,就是觉得又强又好看,反正就是‘厉害’!肯定下了老多苦功练的,特别让人佩服…… 怎么多呢,我刚才看着,居然觉得挺感动的。”

尼禄说着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莱特却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眨了眨眼,迅速把头扭到一边,抬手挠了挠鼻子,指节都因为用力有些发红:“跟我爸学的。”

“哈?” 尼禄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我这本事全是我爸教的。” 莱特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点怀念的意味,“那老头儿顽固得很,自己是锻造师,就天天跟我说‘做锻造的,必须得会用自己造的武器’,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觉得他烦得很,练剑总想着偷懒,结果老挨他骂。后来出了点事,我悔得不行,就一边回想他教的招式,一边拼命练,就这么一直到现在了。”

莱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多得有点反常,而且说的时候老在挠鼻子,力道大得差点没把鼻子挠破,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点红。

尼禄歪着头看着他,心里冒出个念头: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这模样可真不像平时那个沉稳少言的他啊。

这么一说,她好像确实很久没跟莱特这么安安静静地聊过天了。

尼禄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动了动身子,把外套又裹紧了些。

刚才光顾着感动和好奇,都忘了。离开独立自由都市前,莱特天天把自己关在锻造场里,两人没见几面,就算见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出城之后,一路要么他骑马在前开路,要么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也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好好说说话。

现在就他们俩,在这寂静的荒原夜晚里。

一意识到这点,俩人都没话了,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在耳边回荡。

空气里有种奇妙的沉默在蔓延,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尼禄总觉得这样待着有点别扭,可心里又偏偏舍不得打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就好像有根细细的线,悄悄把两人的心跳连在了一起。

“呃…… 啊……” 她张了张嘴,想找点话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独处,又是这样的夜晚,还有偶尔洒落的月光。

这情景,跟之前在都市里参加舞会那天有点像。

尼禄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怪怪的,像有小鹿在乱撞。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搞不懂自己为啥这么心神不宁,平日里的冷静沉着全跑没了踪影。沉默越久,心里就越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似的,又痒又慌。

这时,莱特忽然看着她,打破了沉默:“怎么了?你看起来怪怪的。”

“啊、没、没什么……” 尼禄的声音有点发虚,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辩解毫无说服力。

只有自己一个人乱了阵脚吗?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的脸,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他腰间那把黑色的刀柄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外套的布料。

“啊,我知道你想说啥了。” 莱特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笃定。

“嗯?!” 尼禄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讶。

“正好,我也在琢磨这事呢。” 他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你、你说啥?!” 尼禄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他要琢磨啥啊?

他要干啥啊!尼禄心里一慌,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莱特却突然站起身,朝她走近了两步。

尼禄使劲憋着没往后躲,强迫自己抬头看他,声音都有点发颤:“你干嘛?”

“坐着没法弄啊。” 莱特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眼神却在月光下格外明亮。

尼禄也跟着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这时才发现莱特的脸离得特别近,近得能看到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汗珠,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

“命令你,陪我练练。” 莱特看着她,说出的话和那天晚上几乎一模一样。

尼禄忽然想起舞会那天晚上,他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朝自己伸出了手。单看这情景,竟跟现在有几分相似。

想忍住嘴角的笑意,可真不容易啊。她看着莱特认真的脸,心里的慌乱忽然就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期待。

准备好了?这三个字像颗小石子,在尼禄的心湖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尼禄点点头,脑袋却像灌了铅,其实压根没准备好。

“行。” 莱特也点点头,“那……”

“是、是的!” 尼禄的声音像被风吹得发颤的树叶。

“来比划比划吧!” 莱特的话里带着股子冲劲。

真想给他一拳!这念头像团小火苗,在尼禄心里 “蹭” 地一下冒了出来。

“你咋突然不高兴了?” 莱特的眼神像探照灯,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高兴?我?哈哈,别逗了,你该去看看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尼禄的笑声干巴巴的,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 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莱特的语气很肯定。

“谁管你啊。” 这男人真是的。尼禄心里嘀咕,本来就、压根、一点、一丁点儿期待都没有,真的没有!可事情怎么就变得这么怪,像掉进了个乱糟糟的迷宫。她把木剑举到面前,这剑比胳膊长点有限,比细剑轻不少,看样子是莱特从旁边地上捡的,像根没长大的小树苗。再看莱特,手里也挥着把一样的木剑,他噘着嘴,一脸不乐意,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尼禄才不管他呢。他腰间的真刀早收进鞘里,乖乖地靠在旅店墙上了。

尼禄又在心里念叨一遍:事情变得真奇怪。可不是嘛,刚才莱特说要比划的时候,她都傻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能跟那漂亮的剑术过招,不是一起打敌人,而是对着干,这感觉既新鲜又别扭。

“准备好了吧?” 莱特的声音像小锤子,轻轻敲了敲空气。

“…… 嗯。” 尼禄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可尼禄心里,根本不像嘴上说的那么接受现状,这莫名其妙的发展,让她心里乱糟糟的,像塞进了一团乱麻。

“那……” 莱特摆开架势,“试着打中我一下就算你赢。”

尼禄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只要你能碰到我一下,就算你赢。”

“挺能吹啊,还是别太小看我了。” 尼禄的话里带着点不服气。

莱特嘴角一扬,笑了,那笑容像阳光突然冲破了云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口,刚才那点不自在全没了,气氛一下子变了,像紧绷的弦突然松开。

尼禄没说话,举起木剑。那是她身体最熟的架势,右半边身子往前顶,侧着身,木剑举在胸前 —— 这是专门强化突刺的姿势,像蓄势待发的箭。

两人都摆着架势,互相盯着,眼神里像有小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碰撞。

中间隔着七步远,尼禄两步就冲了过去,快得像一阵风。

莱特没挡这一剑,就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动作轻得像片羽毛。

这躲得也太险了,剑尖就差一丝丝划到他喉咙。可尼禄没松劲,见一剑落空,立刻收回刺出的右手,又往前踏了半步。她滑步移动,下半身蓄力,再一次突刺。剑的突刺跟长枪不一样,加了手腕扭转的劲儿,所以当木剑擦过莱特脸旁边时,那旋转的力道,轻轻划破了他的皮肤,像调皮的小刀子在他脸上划了一下。

血珠在空中飘散开,像一颗颗小红豆,尼禄啧了一声。都离这么近了,莱特还是险险躲开了。

莱特微微压低身子,尼禄看明白他要干啥,赶紧换成双手握剑,把木剑拉回自己肩膀前面,像筑起了一道小小的防线。紧接着,就感觉侧边有风声袭来,是莱特的木剑,像一条甩过来的鞭子。尼禄瞪大眼睛,死死稳住下盘,没往后退,像扎在地上的小木桩。

这一下打得真沉。莱特的攻势没完没了,像连绵不断的雨点,尼禄连啧声的功夫都没有。就见他身影一晃,侧边突然闪过个黑影,像只窜过去的小老鼠,尼禄几乎是本能地把木剑刺向影子移动的方向。手上传来一阵冲击,握剑的手都麻了,像被小锤子敲了一下。可她根本没时间缓冲,莱特跨出一步,借着惯性,又是一记全力猛击,力道大得像要把木剑劈断。

攻击跟狂风暴雨似的,能看清木剑的剑尖就不错了。尼禄只能被动挨打,连挡都挡不住,双手的麻劲儿越来越强,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上面爬。

就在她咬着牙硬撑,觉得要糟的瞬间,木剑的剑尖从头顶劈来,目标是握剑柄的左手。尼禄反应过来时,左手已经抽离了木剑 —— 不是松开,是抽走,左拳轻轻勾住剑柄末端,同时把左半身往后一拉。莱特那记纵向劈砍,就这么从她刚才的位置划了过去,像一道闪电劈空了。

因为左半身往后拉,尼禄自然而然变成右半身往前挺的姿势。右手握着剑,居然成了突刺的架势,她顺势就把剑往莱特胸膛刺去,心里还确定肯定能中 —— 可本该在那儿的目标,没了?不对,是莱特压低了身子。他几乎贴着地面弹起来,木剑从下往上斜着砍过来,像从地里钻出来的小蛇。

不偏不倚,正好从正下方击中剑柄末端,尼禄手里的木剑 “啪” 地飞了出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啊!” 身后传来木剑落地的声音。什么情况?

尼禄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刚才被打了那么多下,双手软得张着,还微微发颤,像没了力气的小爪子。听到挥剑的声音,她回头一看,莱特已经拉开距离,正轻轻挥着剑,好像在调整动作,那模样,压根没把她放眼里,像骄傲的小孔雀。

“…… 难道说,” 尼禄慢慢开口,“我输了?”

不用等回答,她自己说完,就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没想到自己只能防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像个被圈住的小动物。

“你直觉还挺准。” 大概是见尼禄一脸失落,莱特停下挥剑的手,说,“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真把我吓出冷汗了。第二刺也是,我以为躲开了,没想到还是被划了道口子,我没完全看穿你的招式。”

“别奉承我了。” 尼禄打断他,没精打采地说,“唉,我也太菜了,完完全全完完全全…… 完全不行。” 她倒没哭丧着脸,可一想到不知道要到啥时候才能变强,就忍不住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跟你说清楚,论本事,你算挺不错的了。”

“所以说不用…… 哈?”

尼禄一抬头,就见莱特一脸无奈,像对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平时挺倔的啊,怎么在这事儿上一点数都没有?” 他说,“你以前差点死过几次?”

“还不是因为我太弱了!”

“不对,你好好想想你对付过的那些对手。恶魔、怪物,全是些不正常的东西,换了别人早死八百回了,你不照样一次次把它们打倒了?”

“那是因为有舒雅在啊!”

“不对,你得对自己有点信心。”

“可、可是……”

看尼禄急着反驳,莱特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清脆的铃铛:“你很强,至少比以前强多了。”

他这话,一点点渗进尼禄心里,像温暖的泉水流过心田。弄明白意思后,她忽然觉得胸口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她小声问:“我、我真的变强了吗……?”

“是啊!不过你也别得意,在我看来,你要改的地方还多着呢。” 莱特说,“首先,视野太窄了。得记得保持俯瞰的角度,别光盯着对手的一部分,得看整体,这样才能把他的动作看明白,反应也能快点,才不会被牵着走。还有,你那爱横冲直撞的毛病也得改改,得琢磨琢磨适合细剑的打法。你不是野兽,是人,得用脑子打架。”

“你到底是夸还是骂啊,选一个行不!”

嘴上这么说,尼禄心里却挺高兴,像喝了蜜一样甜。

因为莱特认可她了。

这事比啥都让她开心,“变强了” 这三个字,到这会儿才真真切切地填满了心,像充足了气的气球。

“谢谢。”

莱特 “哼” 了一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总是这么别扭,一点没变,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尼禄盯着自己的手掌。右手沾着汗,还留着烫伤的疤,像刻在上面的勋章。

“原来如此,我真的变强了啊。”

…… 嗯。她攥紧右手:“不过,我不能就这么满足。我要变得更强,总有一天要超过你。”

“最后这句话,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让你超过的。”

莱特露出个坏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尼禄浑身一激灵,被那股子兴奋劲儿冲得,叉着腰说:“正合我意!”

被这么一激,谁能不卯足劲啊!像被点燃的篝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我要超过这个男人。” 尼禄心里刚这么想,就立刻明白了 —— 她得超过他,才能真正抬头挺胸。不知不觉间,这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的目标,像远方的一座山峰。

因为这几个月,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像追逐着一道光。

“有件事能问问吗?”

“啥?”

“你为啥这么着急啊?”

莱特表情僵了一下,反问:“什么意思?”

“就像刚才主动要比划,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再说,离开都市前你就不对劲,老把自己关在工坊里拼命打铁…… 看着就急得不行,像被火烧着屁股似的。”

或许正因为是自己,才能看出来吧。毕竟她也曾整天愁眉苦脸,琢磨着怎么变强,所以才懂他那股焦躁,像被困住的野兽。

“难道是跟齐鲁那事儿有关?”

“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 莱特皱着眉,有点不知所措地说,“就是…… 发现自己最近老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借口?什么借口?”

“什么都找借口。跟我有关的、我该负责的所有人和事…… 我倒不是说应付了事或者不管不顾,但我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认真面对过。就因为总这么想,所以干啥都干不好。现在才明白过来,可啥都晚了,根本没法挽回。”

莱特咬着牙,使劲攥着木剑,手上青筋都起来了,望着天,像在跟老天爷较劲。

就像天上站着个看不见的敌人似的,死死盯着。

“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多,本来不止这样的,可以更……”

尼禄在旁边看着,他光顾着说,都忘了她在这儿了。她眯起眼睛:“你果然很着急。”

莱特肯定是被什么事逼得慌了。有什么东西催着他,让他手足无措,可他没说,尼禄也确定不了到底是啥,像个解不开的谜。

“你答应来这次行程,也是因为这个吧?”

说是来交流锻造技术,他的着迹,说不定跟圣剑有关。

莱特愣了一下,把头扭到一边,那模样,跟闹别扭的小孩似的。尼禄看傻了,忍不住笑出声。再追问,他肯定就不说了。

“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是啥。”

“不清楚就别管我。”

“我才不呢。我觉得,因为是你,所以肯定没事。”

“什么没事?”

“当然是所有事啊!”

莱特怀疑地看着她,尼禄挺胸抬头说:“我相信你的本事,相信你的潜力。虽然不知道你为啥这么急,但你肯定没事的,一定能办成,一定有办法解决。我觉得现在根本没啥迟不迟的。”

“多谢你这么信我。” 莱特翻了个白眼,“虽说跟你没关系,但你也说得太满了吧!不管你多信,我 ——”

“没自信了?”

“—— 啊?”

尼禄摊开手,笑着,故意用挑衅的语气问:“办不到吗?”

莱特瞪大右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尼禄又问:“莱特,你办不到吗?”

“办得到。”

他立刻回答,说完才反应过来,像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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