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柔裹着浴巾沉思着，康妮在她身后为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康妮，你快去休息吧......”
方小柔被她的动作惊动，“你也累坏了吧。”
康妮蒲扇般的大手做起事情却非常细腻，她轻轻地梳着方小柔浅绿色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
“公主殿下，您都还没休息，我怎敢先去歇息。”
她低垂着头，巨大的身躯在方小柔身后，像一堵坚实的墙。
方小柔叹了口气。
她知道康妮其实说的应该是海瑟薇，而不是自己。
但如今在康妮的心里，她方小柔变成是她的“公主殿下”了。
这种近乎盲目的忠诚，让方小柔有些无奈，自己并不习惯被人伺候。
哪怕之前在夏洛特庄园，她对女仆们的热情也不太适应。
方小柔望向海瑟薇，想向她寻求帮助。
海瑟薇察觉到方小柔投来的求助目光，温柔地笑了笑。
她自然知道方小柔不习惯被伺候，也明白康妮这份质朴的忠诚背后，是不容置疑的信念。
“康妮，小柔妹妹说得对。”
海瑟薇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这一路保护我们，确实辛苦了。你就去隔壁的房间好好休息吧，没力气怎么守护好公主殿下呢？”
康妮闻言，巨大的身躯明显顿了一下。
“是啊，是啊。”方小柔附和道。
她抬起头，那双小小的眼睛看向方小柔。
当看到方小柔坚定的眼神时，康妮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是，公主殿下。”
康妮的声音依然瓮声瓮气，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顺从。
她恭敬地向两人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浴室。
“海瑟薇姐姐，要不我们还是和康妮说实话吧！”
方小柔眨巴眨巴眼睛，“你才是真正的雷文纳的公主殿下啊......”
听到雷文纳三个字，海瑟薇温柔如水的眸子里闪烁过一丝哀伤。
“雷文纳，已经......不存在了。”
海瑟薇顿了顿，“帮姐姐一个忙好吗？这个雷文纳公主的名头，我不想再承担......”
“它给我带来的，只有伤痕和苦痛。”海瑟薇语气恳切地请求道。
“但是，康妮......”
“我觉得不如小柔你就继续扮演这个角色？你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信仰了......”
方小柔闻言一怔，康妮确实好像对于雷文纳非常的忠诚，她的选择都是寄托在自己的谎言之上。
她觉得有点心塞塞的，康妮对自己是真的无条件的好。
自己却一直在编织一个个的谎言。
“小柔，你别自责。康妮会这样，估计也是想报答我将她从曾经苦难的生活中解救出来。”
海瑟薇温柔地抚摸方小柔的脸蛋，“小柔，你让我获得了新生。康妮想报答我，而我欠你的......”
“只是......”
她补充道，“我觉得康妮不应该就这样一辈子当个女仆。她应该发挥她的战斗天赋！”
方小柔自然是没有别的什么意见。
十五级能硬抗三十级的影豹的两次进攻！？
虽然因为受伤，这个三十级要打个大大的折扣。
但如果说康妮是没有战斗天赋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有天赋了。
“我明白了，海瑟薇姐。”
方小柔又道，“但是，并不是我让你重生的，真正做抉择的不还是你吗？放下往事，放弃曾经的荣华......”
“这很难。”
方小柔明白由奢入俭难的道理。
自己被伺候几个月以后，确实手脚都不如以前在灵叶镇的时候勤快了。
“阿尔弗雷德大人说他是遵循你的指示，小柔......”
海瑟薇认为方小柔是在谦虚。
方小柔一愣，自己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嘿嘿一笑：
“大叔又在瞎编排我，海瑟薇姐姐，你可不要找错恩人了哦~”
“不是......你吗？”
海瑟薇心中小鹿乱撞：原来，是他要救我......
“总而言之，谢谢你！小柔，虽然奎恩叔叔最终是我下手杀的，但是他已经变了，变成一个草菅人命的恶魔......”
海瑟薇嘴里念叨着，虽说如此，但第一次杀人的她还是感到一阵不适。
况且那还是曾经非常疼爱她的叔叔。
“阿尔弗雷德大人说，一定是被那把匕首给迷惑了......”
方小柔拍拍她的香肩，那把匕首刚才临走时她见过，上面的暗元素十分浓重。
但要是自己帮助海瑟薇的叔叔净化......
方小柔摇摇头，罢了，也许死亡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就算他曾经是个多好的人，犯下的罪孽总得自己承担吧。
这被控制的一个个民众，战死的，被花粉药死的，可不是一个个Npc啊！
......
方小柔搂着海瑟薇的手臂一起走出浴场，刚刚洗完，对方身上香香的。
她很开心地史诗级过肺着，比起什么四十五码的大汗脚，香香软软的姐姐不是更好吗？
她不太理解穿越前网上那些说自己七星娱乐的网友们。
“海瑟薇姐，咱，咱们一起去休息吧？”
方小柔弱弱地发出邀请，自己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她向来身段很柔软，对于性别的定义自然也是十分的灵活。
海瑟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当然明白方小柔的小心思。
经过刚刚浴场里的“亲密互动”，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她轻柔地反握住方小柔的手，指尖温暖而细腻。
“好啊。” 海瑟薇的声音带着刚刚沐浴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海瑟薇也蛮高兴的，自己这么多年哪有什么能说话的朋友？
方小柔挽着海瑟薇的手臂，两人并肩朝着分配给她们的休息室走去。
刚走出浴场的大门，方小柔不经意地抬眼望向远处。
只见城主府方向依旧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士兵们搬运物品的嘈杂声。
她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眉头也微微蹙起。
“那家伙，他……还没休息吗？”
方小柔嘀咕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心里想着，这个傻子，有什么事情是非要现在做完不可的吗？
就不能等明天再处理？
她想象着古砚辞此刻可能还在铠甲里窝着，疲惫地指挥着那些士兵，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自己是不是耍小脾气有点太过分了，其实牢古人还是不错的！
都怪前世那个死绿茶！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