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必须要学会自己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也许,当“官奴”也不算太差吧,杨爱轻轻咬了咬嘴唇,给自己鼓劲。
以前经历了那么多糟糕的日子,自己都已经咬牙挺过来了,而且自己还获得了自己的“卖身契”,现在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杨爱心中泛起希望,看着手中那张承载着新希望的卖身契,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待到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去,就连许多师娘都怀揣着刚到手的“卖身契”,满脸喜色地朝着偏厅走去。
曾经热闹非凡、充斥着各种算计与交易的大厅,此刻变得格外空旷寂静。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妈妈柳氏和她的三位助手。
妈妈柳氏身为倚翠阁的管理者,还有那三位明面上的掌柜,向来有着自由身。
此时,为首的官员清了清嗓子,终于再次发话:“你们收拾自己的东西可以走了,回去给你们东家报信,就说把这‘房契’交过来。”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开了妈妈柳氏心中最后的迷雾。
原来,之前不追究东家们拐卖人口的罪行,最大的目的就在于此!
一想到这里,妈妈柳氏不禁为东家们暗自叫苦。
她隐约知晓一些东家的底细,据她所知,这东家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竟有十多个位高权重的官员入了股。
这些官员与东家相互勾结,构筑起了这张庞大的灰色利益网。
而如今,随着钦差大人的这一决策,东家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他们无疑是倒霉至极,就在今天却是“人财两空”,大厦将倾,多年经营化为尘灰。
妈妈柳氏深知,在这权势滔天的官场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介蝼蚁,无力反抗。
既然官家都发了话,她也只能认命。
当下,她便带着三位助手匆匆前往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接下来便去给东家报信。
说来也怪,和之前相比,此时妈妈柳氏反倒觉得身体突然轻松了许多。
每走一步,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脚步也轻盈了不少。
看到那几位女子离去,孔贞运目光冷峻地扫视了整个大厅一圈,而后提高音量对众官员说道:“这便是第一家,以后都得按照这般办理。一切严格按照这样的程序来,屋内的东西都不许随意乱动,先将这地方暂时封闭起来,等待财政税务部的官员、东厂以及锦衣卫那边的人员前来接收。”
众官员们连忙齐声应诺,丝毫不敢怠慢。
他们迅速按照分工安排,各自行动起来。
昆山千灯镇,十五岁的顾绛(后改名为顾炎武)细细翻看着新出的报纸喜上眉梢。
如今我大明朝已经形成了一股新风气,有抱负的文人们追求的是经世治道,反对空谈,不再是那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般作态徒以诗文而已,所谓雕虫篆刻,亦何益哉?
而今新皇登基,革新除旧,就连服饰以及发型都改了,新气象啊,一扫那天启年间的暮年颓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