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赶紧把镜头怼到两人中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老铁们,投票通道开启——
A. 女霸总强制爱
b. 神棍逆袭富婆
c. 我抱走小梨涡”
弹幕瞬间刷到飞起。
清晚伸手盖住镜头,指甲上的裸色釉冷到反光:
“再拍,我把你直播间封到明年清明。”
姜早耸肩,对镜头比了个给嘴唇上拉链的手势,转身却小声嘀咕:
“封得掉直播,封不住八卦魂。”
她偷偷把镜头往门口挪了挪,刚好能拍到taycan的车尾,直播间弹幕立刻刷屏:
“早姐懂我!”
“哈哈哈女鹅好刚!”
“早姐好飒,我爱了!”
“停尸房吵架比综艺好看!”
清晚转身,高跟踩得清脆,背影像一把收拢的折扇:“速度,我车不等人。”
吴拾经过姜早时,伸手揉了揉她冷杉青短发,声音低到只有两人听见:
“小丫头,守好‘微笑爷爷’,别让他的嘴角掉下去——
今晚的风,会吹回同一扇窗。”
姜早冲他后背比了个oK,拇指抵在梨涡上,笑得像刚偷到糖的小孩。
门口,taycan的日间行车灯亮起,冷白灯带把殡仪馆旧墙切出一道锋利未来感。
吴拾弯腰坐进副驾,车门合拢——“咔哒”,金属舌扣咬进锁槽。
清晚单手旋着方向盘,余光扫过他帆布鞋帮上那撮干硬的旧泥,眉峰微敛:
“待会儿别用这双鞋踩何夕娇的波斯地毯,
她昨天还跟我炫耀是定制款。”
吴拾侧头,窗外霓虹在他瞳孔里碎成万片,轻声回一句:
“放心,我只踩人心,不踩地毯。”
车子滑出殡仪馆,夜风从车窗缝隙灌入,带着死亡与桂花交织的奇异冷香。
直播间里,姜早把标题再次改动——
《剪彩前夜:亿万女神带走遗体修复师,现场换装play》
……
19:28。
平江路。
车过板桥,河面灯笼的倒影被秋风揉碎,熔化成一池的胭脂。
taycan无声地滑进窄巷,两侧明清老建筑的木窗棂里透出桂花酿的甜香,冷白车灯把这里切成现代与旧时光的交界。
清晚侧头,声音压得低而冷,“进去之后,只许当背景,不许当聚光灯。”
吴拾倦淡地“嗯”了一声,指尖转着晶石,像在把时间捻成一条看不见的线。
拾光捻门头不大,两盏旧戏台灯笼改成暖白LEd。
灯笼皮是手工扎染的棉麻,垂下细细银线,风一过,灯影摇晃,给夜色绣了一道毛边。
门楣上钉着一块老船板,刀刻三字“拾光捻”,墨迹里还渗着盐霜。
门口左侧,漂亮店员举着云台,元频直播间在线人数疯涨,画面同步透上巨幅LEd屏。
灯珠一亮,像素点颗颗爆开,像把整条平江路的夜色都塞进了一面玻璃匣里。
门口右侧,是一张长桌,铺着手工扎染桌旗,摆着碎瓷片胸针、银线绕制的石榴耳坠,全是店主自己敲出来的“战损美学”。
门外,已经排开半圈竹节椅,坐着各路自媒体、手作圈KoL、汉服博主,长枪短炮对准一方小红毯。
众人最前端,一抹月白浮在灯影里,长衫无风自垂,指间旋着紫檀老杆,在月色里暗涌。
腕间沉香木珠随指尖低回,偶尔相触,“嗒”一声,清极冷极,竟在鼎沸人声中生生辟出一寸孤高结界。
仿佛十里喧嚣皆沦为流俗,唯他,独醒。
“哇,墨韵轩墨公子!”一名妹子压嗓惊呼,“上次直播写《兰亭序》,十分钟打赏破百万!”
墨卿闻声侧眸,丹凤眼挑起,尾梢一点朱砂痣晃得像刚点上去的鹤顶红。
扇子半掩面,活像古画里走下来的风流才子,如果忽略他脚上那双限量版AJ的话。
一条红毯从店内一直铺到河埠头,尽头停着一只乌篷船。
船头绑了粉白气球,写|“开业大吉”的帆布是手工拓染,墨迹未干,像要滴进姑苏河里。
红毯边缘已排起小队,多是平江路夜游的年轻姑娘,举着手机等开业。
清晚还没走近,就听见何夕娇的笑声。
那声音像把朝天椒扔进热油里,噼里啪啦炸得整条街都为之一振。
她一脚踩上红毯,白色风琴裙被LEd补光灯映成水晶波纹。
吴拾跟在她身后半步,灰夹克里换了件炭黑亚麻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一截冷白,像把旧刀收进新鞘。
“嘶——”
人群自动裂开一条缝,快门声暴雨般砸下。
“亿万女总裁带遗体化妆师走红毯。”
“卧槽!真·阴间恋综开播!”
“3500哥脚下那是什么?尸斑同款?”
“雪骨月色x防腐剂男孩,我嗑到中毒!”
何夕娇立在熙攘人群,棉麻吊带裙外罩一袭手缝刺子蓝短衫,胸口那枚碎瓷胸针被灯光削出一道冷冽锋芒。
她一眼锁定他们,小跑而来:
“雪骨月色,终于肯下凡了?”
清晚笑得眉眼弯弯,把礼盒递过去:
“娇辣子,开业大吉。
这是苏绣双面异色绣,一面山桃,一面白山茶,祝你生意两面开花。”
“啧,还是我们晚晚懂我,山茶比玫瑰耐活。”何夕娇眨眨眼,目光滑向她身后,“这位——”
她故意拖长尾音,引起周围一圈镜头齐刷刷对准吴拾。
“3500哥真人!”
“帆布鞋配手工坊,莫名和谐。”
“这脸是修出来的吗?近看更杀。”
吴拾单手插兜,声音倦淡:“娇辣子,碎瓷重拼,裂缝是光进来的地方。
祝你裂缝越多,越能接住银河。”
何夕娇愣了半秒,爆笑:“我宣布,今晚Slogan有了!”
回身冲店里挥手,“来,给帅哥上胸针!同款碎瓷,现场绕一个!”
清晚眉尖一跳,刚要开口,被一声奶烟嗓截胡:
“晚晚姐——”
江惜弱从人群里蹦出来,158cm小个子,oversize鼠尾草绿卫衣盖到膝盖,高筒袜裹着细腿,像一颗行走的抹茶麻薯。
天然卷在灯下炸成光圈,一开口却是低沉小烟嗓:
“我帮你占了好位置,剪彩剪刀我都擦过酒精,放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