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近乎绝望的沮丧。就像是考古队终于找到了秦始皇陵的入口，结果发现里面早就被搬空，只剩下一本详细记载着长生不老药配方的竹简，而配方里最关键的一味药“天外陨星核心”，在地球上压根不存在。
十亿买了个寂寞？不，比寂寞更惨，是买了个看得见摸不着的镜花水月。
几位老专家捶胸顿足，恨不得穿越回上古时代，去呼吸一口那浓度高达1000灵子的香甜空气。年轻研究员们则是一脸生无可恋，感觉自己刚刚触摸到了真理的大门，结果发现门是焊死的。
赵方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这十亿花得比扔水里听响还亏。毕游龙更是脸色铁青，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把这笔巨额支出做成“战略性理论储备投资”来平账了。
就在这愁云惨淡、哀鸿遍野的时刻，一直沉吟不语的老天师，缓缓抬起了头，他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诸位，”老天师的声音平和，却如同暮鼓晨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何必如此沮丧？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地万物，岂会只有一条路可走？”
众人一愣，不解地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捋了捋长须，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那《上古炼气术》的总纲，缓缓道：“这炼气术，核心在于引动天地间的‘先天灵气’入体修炼。如今灵气枯竭，此法确实难以为继。但是……”
他话锋一转，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之上，一丝精纯、凝练、与屏幕上描述的“灵气”感觉截然不同，却又同样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气息缓缓萦绕。
“灵气没了，‘炁’还在。”
炁！
这个所有异人都无比熟悉，赖以生存和修炼的根本能量！
“老天师，您的意思是……”赵方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灵光，但又模糊不清。
老天师眼中智慧的光芒越来越盛：“既然外部环境变了，我们为何一定要拘泥于‘引气’？为何不能换个思路——将这《上古炼气术》看作是一个无比精妙、近乎完美的‘能量应用模型’和‘身体开发蓝图’？”
他指着屏幕上那些复杂的能量运转路线和神魂淬炼法门：“你们看，它对能量的操控精度，对肉身和神魂的强化方式，其效率和上限，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炼炁法门。我们无法从外界获取‘灵气’这种高级能量，但我们自身修炼出的‘炁’，难道就不能尝试着，按照这个‘蓝图’和‘模型’，在体内进行模拟、运转和升华吗？”
“用我们自身的‘炁’，去模拟‘灵气’的效果？去走这条炼气之路？”一位理论专家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这……这能行吗？”另一位研究员下意识地怀疑，“炁和灵气，从能量层级和性质上来说，恐怕完全不同吧？就像汽油和电力，能一样用吗？”
“为何不行？”老天师反问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大道至简，万法同源。无论是‘炁’还是‘灵气’，归根结底，都是构成这方天地、这万物生灵的根本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只是纯度、活性、层级有所不同罢了。”
他进一步阐述，如同在众人面前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我们不需要完全复制上古炼气士的道路。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个‘理想模型’。我们的‘炁’，质量或许远不如‘灵气’，但我们可以通过这炼气术中记载的精妙法门，来提纯我们的‘炁’，优化其运转效率，更高效地淬炼我们的神魂和肉身！”
“比如，这《筑基篇》中打熬肉身的方法，其原理是利用能量细微刺激，激发肉身潜能，排除后天浊气。我们没有足够的灵气直接灌体，但我们可以用自身更易于操控的‘炁’，以更高的精度和更巧妙的方式，去模拟这个过程！效果或许不如灵气直接，但绝对远超我们现有的任何横练功夫！”
“再比如这《凝神篇》淬炼神魂的法门，其对精神力的运用堪称艺术！我们完全可以借鉴其思路，用自身的‘神’去引导、压缩、提纯自身的‘炁’，实现‘神炁合一’，这同样是一条通天大道！”
老天师越说，思路越是清晰，眼神越是明亮：“这就好比，我们得到了一艘超光速飞船的设计图，虽然我们造不出反物质引擎，但我们可以根据它的空气动力学、材料学、控制系统，来造出一架远超当今水平的超音速飞机！”
“用‘炁’来驱动‘炼气术’的模型！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独特的‘炼炁化神’之路！”
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瞬间驱散了会议室里所有的阴霾和沮丧！
对啊！灵气没了，但炁还在啊！我们干嘛非要死磕那不存在的外部能源？我们自身就是能源！这《上古炼气术》就是最顶级的能源利用技术和身体改造方案！
虽然这条路注定更加艰难（用低品质能源驱动高精度模型），效果可能大打折扣，甚至存在未知风险，但至少，它是一条看得见、摸得着、有可能走通的路！
希望，重新在每个人眼中点燃！
赵方旭激动地站了起来：“老天师，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我们立刻组织人手，成立专项课题组，结合这部《上古炼气术》，研究如何用‘炁’来模拟和实践其中的法门！”
“切记，不可操之过急。”老天师郑重告诫，“此乃开前人所未开之创举，需循序渐进，谨慎验证。尤其是能量转换和模拟环节，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老道我会将一些龙虎山关于‘炁’本质的研究心得提供出来，供诸位参考。”
有了方向和希望，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从冰点回升至沸点！专家们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投入研究，开始这场划时代的“炁代灵”修炼革命！
而这一切的源头，那个被赵陈随手丢出来的U盘，其价值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异的转变。它不再是一部无法修炼的“古董”，而是变成了一个蕴含着无限可能的“超级技术种子”！
赵陈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卖出去的“废品”，正在被一帮脑洞大开的家伙，试图改造成能在这个末法时代运行的“超级外挂”。
他此刻正被高钰珊拉着体验全息游戏，在虚拟世界里砍怪砍得不亦乐乎，完全没空理会现实世界里那帮正在试图“逆天改命”的科学家和异人们。
（第八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