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的余威还在小院里嗡嗡作响,如同刚被雷劈过的现场。林晓晓握着那卷明黄绢帛,感觉不是捧着一道命令,而是揣了个随时可能爆炸的闪光弹。进宫?给指挥使的龙马看病?这剧情跳跃得让她这个穿越者都觉得有点跟不上节奏。
“老板!此去凶险万分,步步惊心!需得谨言慎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白扒着她的裤腿,红眼睛里满是“军师”的忧虑,小爪子还不停地比划着,“根据本顾问对宫廷话本的深入研究,里面的人说话都爱绕弯子,一个眼神可能就藏着八百个心眼子!您可千万别像对张胖子那样直来直去啊!”
阿九则是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紫眸斜睨着她,语气凉飕飕的:“若治不好,记得死远些,莫要牵连本狐刚长出来的新毛。”
小餮依旧状况外,抱着林晓晓的腿,流着口水仰头望:“呜嗷?嗷呜?(有好吃的吗?皇宫的肉是不是更香?)”
林晓晓被它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把圣旨往怀里一塞(感觉像塞了块烙铁),弯腰把小白拎起来放到肩膀上,又拍了拍小餮的大脑门:“行了行了,都闭嘴!小餮看家,阿九……继续臭美,小白跟我走!咱们去皇宫……呃,是去出个急诊!”
她本想独自前往,但想了想,带个“情报官”兼“吐槽搭档”在身边,关键时刻或许能壮胆(或者一起被砍头?)。至于小餮和阿九,皇宫那地方规矩多,带着它们怕不是去治病,是去拆家的。
嘱咐好两只留守“儿童”(主要是防止小餮把柴房啃了),林晓晓深吸一口气,扛着小白,跟着那位面白无须、眼神能冻死蚊子的宦官总管,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
走出镇兽司那相对“朴实无华”的大门,换乘上等候在外的、装饰华丽却透着沉闷气息的宫廷轿辇(坐上去感觉像被塞进了古董盒子),穿过一道道越来越巍峨、守卫越来越森严的宫门,林晓晓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精美、却毫无生气的琥珀之中。
当轿帘被掀开,那宦官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林兽医,请下轿”时,林晓晓迈步而出,抬头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巍峨!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朱红的高墙如同巨兽的脊背,绵延看不到尽头。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而冰冷的光芒,一座座宫殿层峦叠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与威严。汉白玉的台阶光滑得能照出人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混合着檀香、墨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力顶峰的沉重气息。
“啧,”林晓晓下意识地咂咂嘴,用只有肩膀上的小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这绿化……做得不错啊?你看那松柏,修剪得跟仪仗队似的;那花圃,五彩斑斓跟调色板打翻了一样;还有那池子里的锦鲤,胖得都快游不动了吧?一看就是营养过剩,缺乏运动,容易得三高……”
小白紧张地抓着她的衣领,小声道:“老板!慎言!慎言啊!这里不是咱家后院!”
林晓晓撇撇嘴,继续她的“专业”评估:“就是这风水格局嘛……嗯,有点问题。你看这中轴线压得太死,两边建筑对称得跟复制粘贴似的,一点‘气’的流动感都没有,死板!还有那边,假山堆得跟个坟头似的,旁边还种那么多阴性的竹子,湿气重,容易滋生细菌……难怪动物待着不舒服,这地方,看着敞亮,实则憋屈,典型的‘外表光鲜,内里气压失衡’综合征。”
她一边跟着宦官走在光可鉴人的玉石地板上,一边敏锐地调动起她那属于“兽语者”的感知。果然,在这极致的华丽与肃静之下,她感觉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低频率的压抑感。
这种压抑,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人或物,而是弥漫在整个宫闱空气中,如同一种无形的力场。它源自于森严的等级、繁复的规矩、无数双暗中窥视的眼睛、以及那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皇权本身。对于感知敏锐的灵兽而言,这种环境简直就是精神上的酷刑!就像把人长期关在一个布满监控、不允许大声说话、连呼吸都要控制分贝的超级豪华监狱里,不疯才怪!
“怪不得那龙马会在御前发作……”林晓晓若有所思,“长期待在这种‘高压氧舱’(反向)里,再好的脾气也得憋出内伤,稍微有点诱因,可不就爆了?”
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在一些宫殿角落或皇家兽苑的方向,传来一些灵兽焦躁不安的刨地声、压抑的低鸣声,它们的气息在这片宏伟的建筑群中,显得格外微弱和不适。
小白也感觉到了,它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老板,这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重量’,压得兽喘不过气。连本顾问这么乐观向上的兽,都有点想自闭了。”
就在这时,引领的宦官在一座格外宏伟、守卫也更加森严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宫殿上方悬挂着匾额,上书“天枢殿”三个苍劲大字,这里显然已是内宫核心区域。
宦官转过身,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林兽医,前方便是陛下与指挥使大人所在。龙马‘追云’就在殿前广场。进去之后,眼睛莫要乱看,耳朵莫要乱听,只管诊治你的病患。若有多余言语……小心祸从口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浸淫宫廷多年的冰冷威压。
林晓晓感觉肩膀上的小白抖得更厉害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我很专业、我很镇定”的笑容(虽然可能看起来有点僵):“多谢公公提点,民女晓得了。”
抬头望向那深邃如同巨兽之口的殿门,林晓晓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好了,吐槽完毕,环境评估结束。
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上战场的时候了。
龙马追云,还有那位冷面指挥使墨临渊……
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来自异世界的、不走寻常路的兽医手段!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迈开步子,跟着宦官,踏入了那象征着青岚国最高权力核心的——天枢殿范围。
初入宫闱,压迫感拉满,伏笔悄然埋下。
属于林晓晓的宫廷“急诊”大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