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淮的目光从平板上抬起,越过屏幕边缘,落在施屿身上。
施屿正微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在聂淮标注的文献链接上滑动,侧脸在屏幕微光下线条冷硬,但那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专注,却莫名勾起了聂淮心底一丝……恶劣的趣味。
他放下自己的平板,身体微微前倾,手伸向旁边沙发上——
那里不知何时躺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羊头饰,大概是齐理之前乱扔的。
“施屿。” 聂淮声音不高,带着点平时没有的、近乎玩味的调子。
施屿被打断思路,有些不悦地抬眼:“嗯?”
随即,他看到了聂淮手里那个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软萌过头的小羊头饰,眉头瞬间拧得更紧:“你想干嘛?”
聂淮没回答,只是拿着那个头饰,在施屿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却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弧度:“戴戴?”
施屿的眼神瞬间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瞪着他,无声地传达着“你找死?”的讯息。
聂淮完全无视了那能冻死人的目光。
他像是被齐理附体,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种近乎死皮赖脸的神情,身体更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又带着点不要脸的耍赖:“戴戴嘛~就一下。”
甚至学着齐理拖长了尾音。
施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下意识想往后躲。
但聂淮动作更快,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手臂一伸,那毛茸茸的白色小羊耳朵就稳稳地、甚至有点滑稽地,落在了施屿那头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上。
施屿:“!!!”
他伸手就要去扯,聂淮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身体顺势压得更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聂淮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指尖带着燎原的火,极其自然地划过施屿因为紧绷而微微起伏的喉结,一路向下,隔着薄薄的t恤布料,在紧实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画着圈。
“聂淮!” 施屿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火星子,带着即将喷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想挣脱被按住的手,却被聂淮更用力地扣住手腕,按在了沙发扶手上。
“嗯?” 聂淮应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十足十的明知故问。
聂淮非但没被吓退,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眸子,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而燃起更幽深、更危险的火焰。
看着施屿因为羞恼而微微泛红的耳根,看着那强行维持镇定却掩不住眼底波动的样子,心底那点恶劣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聂淮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印在了施屿线条冷硬的下颌上,然后顺着那绷紧的颈线,一路啃咬、吮吸,留下暧昧的湿痕和细微的刺痛感。
“别……” 施屿的身体猛地一颤,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他徒劳地偏头想躲开那滚烫的唇舌,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般的沙哑,“会被看出来……”
施屿脑子里警铃大作,客厅没锁门,那三个家伙随时可能回来!
是的,在齐理那个二哈和唐珏那只炸毛小猫还懵懵懂懂,甚至在周燃那双看似洞察一切的眼睛都未曾真正看透的时候,他们这位冷面铁血的好大爹施屿,早就在聂淮这头披着精英外衣的饿狼无数次精准的围猎下,被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了。
这关系,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秘密。
“来嘛……” 聂淮像是没听到他的拒绝,或者说,那拒绝更像是火上浇油。
聂淮变本加厉,牙齿在施屿敏感的锁骨上磨了一下,手掌更是大胆地顺着t恤下摆探了进去,抚上那紧窄劲瘦的腰侧,带着薄茧的指腹恶意地摩挲着。
“唔!” 施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呼吸彻底乱了。
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停止,身体却在熟悉的侵略下诚实地战栗。
聂淮的吻和触碰像带着电流,精准地摧毁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那只在他腰间作乱的手,更是在不断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客厅里空调的送风声,书页的沙沙声,此刻都成了无限放大的背景音,反而衬得两人之间压抑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更加惊心动魄。
施屿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
“……去…去房间……” 施屿几乎是咬着牙,从被聂淮啃咬得湿润的唇间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和妥协。
在这里,风险太大了。
他承受不起被任何人撞破的后果,尤其是那三个。
聂淮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施屿泛着红晕却依旧强撑冷厉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恶劣的笑意和汹涌的欲念交织翻涌。
“行。”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声音低哑而危险。
随即,他一把抽掉施屿头上那个碍事又滑稽的小羊头饰,随手扔回沙发,然后不容分说地拉起施屿的手腕,将人从沙发上拽起,动作强势而直接,朝着二楼他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施屿被他拉着,脚步有些踉跄,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却终究没有挣脱。
客厅里,只剩下那本摊开的《病理学》,两个被主人遗弃的平板,还有一个孤零零躺在沙发角落、见证了全程的毛茸茸小羊头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