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印钱庄那日的喧嚣与奢华,深深扎进了情渊捞女的心头。
并非因她心向楚家,而是那份属于柳含胭的荣耀,衬得她之前的失败愈发刺眼。
于公,魔尊之令未成,她难辞其咎;
于私,她那无往不利的捞女尊严被楚昭然一而再地践踏.
一股邪火与不忿在她心中灼灼燃烧,竟是和这“伪君子”杠上了。
她压下心头燥意,又换了一张面皮,化作一名身着血印钱庄标准制式青灰袍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神情冷淡精明的女账房。
她手持一份纹路考究、却暗藏玄机的借贷契约。
精准地堵到了正在为家族财务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却告贷无门的楚昭然。
“楚公子!”
她声音平稳,公事公办,刻意压低的嗓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听闻贵府近来周转颇有难处?
恰逢我钱庄新推出一款惠商贷项,利息较市面低廉三成,审批迅捷,或可解您燃眉之急。”
她说话时,指尖若无其事地轻划过契约上某个条款细则。
眼神却在他因连日焦虑和蛊虫啃噬而显得晦暗恍惚的脸上细细逡巡。
此时的楚昭然,早已不复往日清明。
“欲火中烧蛊” 日夜不停地放大着他最原始的欲望、焦虑与绝望。
眼前这位“女账房”虽打扮严谨刻板。
但那袍服下隐约的窈窕曲线,抿紧的唇线。
以及偶尔抬眼时掠过的一丝与她身份绝不相符的、仿佛能勾魂夺魄的幽深眼神。
都成了点燃干柴的烈火。
他心神激荡,理智彻底被灼热的冲动和沉重的家族压力淹没,竟觉得这女子所言句句皆是甘泉,其人不似账房,反似救苦救难的仙子。
在一种半迷半醒的混沌状态中,他几乎是抢过那份契约,看也未看其中隐藏的天文数字复利条款与恶毒无比的抵押条件。
这个条款是他从血印钱庄要来的。
其纸张考究,纹路精美,但核心条款却以极其专业的术语和蝇头小字,隐藏在冗长的附则与定义条款之中。
惠商浮动优惠利率: 首页大字标注“日息叁厘”,看似极低。
实则附则中定义“计息基础”为 “初始本金与全部累计未付利息之和” ,即日复利。
资金占用补偿费: 约定若未能按“甲方要求的任意时间”提前还款,则视为借款人继续占用资金。
需按未还本金总额的百分之二十每日累计支付“补偿费”,此费用同样计入本金计算复利。
上一条如果是给干柴点火的话,这一条最后的同样计入复利,就是火上浇油。
抵押物扩大条款:不仅抵押其名下现有全部家族股权、房产、地契,更约定
“包括但不限于借款人未来可能获得的一切财产、收益、继承及赠与” ,
甚至“交叉违约与连带责任”制的运用 。
这一条就解释了,那些被卖狐梦岛的精壮汉子和卖到灵沙夺灵根下奶的女修士是怎么诓骗过去的。
总而言之,只要你敢签,血印钱庄有一万种方式把你和你的家人卖到海外去。
楚昭然颤抖着手指,蘸了红泥,重重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出门在外,多保护好自己,哪怕气运傍体,家财万贯,被仙人跳连跳两次也是十死无生。
哪怕是林七雨,苏夭夭来倒贴也是为了让他为福音派作合法性认定。
绝色美女倒贴,在黑暗修仙世界只有三种可能。
一、她图你的权。
二、她图你的钱。
三、她要把你卖到狐梦岛炼炉鼎。
其中也有例外,比如炼炉鼎,但那类似于洗脑,是一种欲之道特色的霸王硬上弓。
夏雯玉这种也是例外,她不是倒贴的。
小姨是给了定金或者说嫁妆的,那仙器夏雯玉现在炼丹的时候还在用呢。
虽然后来先婚后爱了,但最初的情况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萝莉。
给了钱的就不叫拐骗了,叫明媒正娶。
契约成立的瞬间,情渊捞女眼底飞速掠过一丝冰寒刺骨的快意。
这快意不仅源于任务即将达成,更源于一种被屡次拒绝后终于得手的征服感!
她并未立刻离去,反而上前一步,借口需要“核对印鉴并完善后续手续”。
她看似无意地用微凉的手指触碰他滚烫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猛地一颤。
“这边请,楚公子。” 她的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力,将其引至邻近一处僻静的账房。
昏暗的房间里,堆叠的账本如同沉默的墓碑,散发着陈旧纸张与尘埃的沉闷气味,与窗外血印钱庄的光鲜喧嚣隔绝开来。
这是血印钱庄的一种潜规则,她本不用遵守,或者应该在契约签订前。
而情渊捞女就喜欢潜规则,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在蛊虫的疯狂催化和她不再掩饰的、带着报复性意味的肢体撩拨下。
楚昭然只觉得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如同越绷越紧。
残存的理智在嘶吼着抗拒,但被蛊虫点燃的邪火如同滔天巨浪,将那份挣扎狠狠拍碎。
那种太累了,终于松口气了,我需要那个诱惑来为我疏解压力的感觉不断在心中膨胀。
他的身体先于意志做出了反应,喘息粗重。
眼中充满了血丝与迷失的痛苦,最终彻底沉沦于这欲望与绝望交织的泥沼。
过程中,他体内那本就残存不多的天道气运,如同被彻底掘开了堤坝。
伴随着他精神的溃败而汹涌而出,再次被疯狂吞噬三寸!
曾经璀璨夺目、宛如实质的九寸气运光晕,此刻已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几近熄灭。
短暂的癫狂之后,是更深、更刺骨的冰寒。
如同沸水瞬间结冰,极致的感官刺激迅速褪去。
巨大的空虚感与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感和滔天的懊悔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无边的羞愧与自责如同万蚁噬心,远比任何肉体痛苦更甚。
他猛地推开眼前的人,踉跄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