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大家通常会聚在一起吃自带的便当,苏蘅的“便当”都存放在游戏包裹里,方便又保鲜,
她找了个稍远点的角落,假装从远处取饭,实则是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准备好的食物。
她留意到新认识的女工岛田悠音,打开自己的便当盒时,里面只有两个简单的饭团,
饭团里裹着咸菜、野菜和一点点豆饼,隐约能看到些面粉的痕迹,看起来干巴巴的没什么油水。
苏蘅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工人吃的也差不多,都是些粗粮饭团或简单的腌菜,
唯独不远处的小桌子上,坐着之前登记名字的小领导和几个小组长,他们桌上摆了鱼汤,还有几碟小菜,鱼汤香气远远飘过来,格外诱人。
那几个人边吃边喝,还故意发出夸张的感叹声:
“啊!真香啊!”
“哦以西!这肉太美味了!”
声音大得生怕别人听不见。
苏蘅听得直翻白眼,心里吐槽:就吃了那么点破东西,还“哦以西”、“哦一西”的!烦死人了!吃那点东西,上吊都嫌没力气!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凶,那个正夹起一块肉、准备再“哦以西”一下的小领导下意识看了过来,
发现苏蘅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习惯性地想挑眉或者招手,以往他这样,那些渴望尝点荤腥的工人,,就会带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
可他的手刚抬到一半,就撞上了富冈义勇投来的、毫无温度的目光,
那眼神冷得像冰,吓得他一个哆嗦,赶紧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同桌的人看他突然蔫了,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技能要是能诅咒人就好了!”苏蘅气呼呼地小声嘀咕,“我诅咒他一辈子都吃不上三个菜!”
她拿出自己的便当盒,为了符合当地习惯,她也准备了饭团,不过是用鸡蛋卷包裹的,看起来精致不少,
她还额外拿出了一盘炒青菜,和一碟鱼鱼先生喜欢的拌萝卜咸菜。
“悠音,你尝尝这个,”苏蘅把那碟拌萝卜咸菜往岛田悠音那边推了推,又拿起一个饭团放到她手边,“这是我做的,可能味道有点重,你试试这个饭团,里面也加了粗粮,不过我提前泡过,口感可能稍微好一点。”
她注意到岛田悠音带的汤闻起来很香,又说:“你做的汤好香啊!能分我一点点尝尝吗?”
岛田悠音一直怯生生的,苏蘅说什么她都只是点头,小声应着“嗯”,
听到苏蘅要尝她的汤,她有些受宠若惊,手微微颤抖着给苏蘅盛了一小碗,
她似乎很少与人这样亲近分享食物,脸颊微微泛红,带着点羞涩。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苏蘅旁边的富冈义勇,立刻又低下头,仿佛那一眼都耗费了她太多力气,
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力气又大得吓人(一锤子能砸碎大石头),连小领导都不敢惹他。
她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心里涌起一丝羡慕,每个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她见过太多仗着自己运气好就嘲笑她的人,说:“岛田悠音,你爸生病,你妈是傻子,你弟也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那些刺耳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可眼前这个叫阿衡的姑娘不一样,她明明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却从不刻意关注,说话恰到好处,让人很舒服,
她身上有种被好运眷顾的光彩,却不会让人嫉妒,反而让人觉得,好运就该属于这样温暖的人。
岛田悠音默默想着:如果将来……自己也能遇到一个好人,像这位话不多的先生,保护阿衡姑娘那样保护自己……那该多好啊。
“谢谢你……,”岛田悠音的声音细若蚊呐。
“不用一直谢我啦!”苏蘅摆摆手,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是用饭团换了你这么好喝的汤吗?我觉得你的汤特别鲜甜呢!”
下午上工时,苏蘅、富冈义勇和岛田悠音组成了一队,
富冈义勇在前面“哐哐哐”地敲煤,苏蘅和岛田悠音跟在后面捡,
苏蘅会把大块的煤捡进筐里给岛田悠音,那些特别细碎的煤放进她的筐里,
她知道这些煤渣对岛田悠音来说也是重要的收入来源,她这么做,之前也偷偷跟鱼鱼先生商量过。
“那个岩鬼到底跑哪儿去了?怎么才能把它引出来呢?”苏蘅一边捡煤,一边琢磨着,
忙活了一天,她累得够呛,回到临时帐篷,她直接瘫倒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一动不想动。
她在系统商店买了木桶,又从家园(游戏空间)打了热水,方便洗漱,
她自己身上没沾多少煤灰,但鱼鱼先生就不同了,摘下简易口罩,除了口罩覆盖的那一小圈皮肤是干净的,其他地方都黑乎乎的!
“鱼鱼先生,你先洗吧!”苏蘅赶紧招呼他。
他们一人一个帐篷,倒也方便,鬼杀队负责打探消息的队员还在工人中活动,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你说……,鬼是不是对新鲜血液特别敏感?”苏蘅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臂,虽然她只是坐着捡煤,但弯腰久了也累,
突发奇想,要不……放点血试试?反正技能能瞬间愈合伤口,不会留疤……,她看着自己细白的手腕,盘算着可行性。
话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疲惫感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
她嘟囔着“放血引鬼”的计划,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脑袋一歪,竟然直接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苏蘅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她。
她迷茫地睁开眼,看到富冈义勇站在面前,他刚洗完澡,一头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见她醒来,便说:“去洗漱。”
“啊?我睡着啦?”苏蘅懒洋洋地站起身,对富冈义勇摆了摆手,“知道啦!”
下一秒,她整个人“唰”地一下,原地消失了!
富冈义勇看着空空如也的椅子,沉默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慢悠悠地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两杯茶下肚,一壶茶他喝了一多半,那个消失的人影……依旧没有出现,
他静静地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矿场的风声,等待着那个从家园里洗漱完毕、已经直接睡在大床上的姑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