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表哥,你先将衣服脱了。”夕颜原本想喊皇上,可是对上男人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下意识的改了口。
皇上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之间的唯一交集便是皇姑母。
是以夕颜压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称呼过他表哥,就算在心中称呼,前面也会多加“皇帝”二字。
萧清宴和少女那双懵懂的大眼对视了一会,淡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紧实且线条分明的胸膛。
胸口上交错纵横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正源源不断的从创口涌出,将原本健硕的躯体染得一片殷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夕颜被他狰狞的伤伤口吓得一下跌倒在地,双手撑地脸色苍白的后退一步。
萧清宴见她害怕的睫毛都在颤抖,也不为难,抬手就要将衣服重新穿上。
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拉住了。
想到皇姑母,还有她身后的家族,夕颜忍着害怕,鼓起勇气,“表哥..我帮你。”
夕颜重新爬上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点帮他处理着伤口。
萧清宴却忍不住仔细打量眼前的夕颜
少女腰肢微弯,优美的腰线展露无遗,她秀眉紧蹙,盈盈双眸满是担忧,肌肤似雪,殷红的嘴唇紧抿着,连鼻尖上的汗珠都透着可爱。
见少女对他肆无忌惮的打量毫无所觉。
萧清宴不由眉头紧皱,眼前的少女单纯过了头,若今日遇见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她是否也会这般毫无防备地为那人处理伤口?
他冷不丁的问:“若来的是别人,你也会这般为他治疗吗。”
夕颜被这突然的问话,吓的手一抖,不小心按压在了伤口上。
伤口上药后的疼痛让萧清宴回过神,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这个让他情绪失控的罪魁祸首。
夕颜刚想回答,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顿时将已经到喉咙中的回话咽了下去。
经过这一遭,她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先用烈酒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用温水浸泡过的棉布,擦拭干净周围染血的皮肤。
萧清宴放垂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紧握,烈酒带来的疼痛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若有若无的痒意。
少女白嫩的指尖,时不时在他身上轻触,令他的心尖也跟着微微一颤。
“好了。”夕颜将用过的东西收在一旁,将干净的青色外衫递给男人,“表哥你自己的衣服已经没办法穿了,这件衣服给你。”
夕颜见男人没接,以为他是不愿穿别人的衣服,开口解释,“这件衣服是我为夫君准备的,他还没穿过。”
萧清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被递过来的青色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你倒是对夫君颇为用心。”
语气看似随意,却隐隐透着几分探究。
夕颜还没来的及回答。
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这个点来寻她的,除了夫君便是贴身丫鬟春杏,夕颜刚想去开门。
就被人拉住了手。
萧清宴压低了声音:“别开门。”
就在此时,屋外的人也开口了,“颜颜你休息了吗?”
真是夫君!
可是夫君不是说,临时有急事,需要出门,今夜都不会回来吗?
夕颜纠结的看看靠着床头的表哥,又扭头看看隔着一道门的夫君,一时陷入了为难。
萧清宴看着眼前皱着漂亮小脸,一脸纠结的少女,垂下眸掩饰眼中的情绪。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丝毫不担心夕颜会选择门外之人。
哪怕人是她的夫君。
可垂在袖下的指却不自觉地蜷缩。
时间过去数息,夕颜沉默了一会,选择听皇帝表哥的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萧清宴唇角勾一抹极淡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不见。
……
祁钰站在门口。
眼神复杂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抬头凝望片刻天上的弯月。
终是没在开口,转身离开了。
马车里的祁钰闭目养神,半个时辰左右,车帘被撩开,小厮小声提醒:“到了。”
祁钰下了马车。
等候已久的小厮立刻趋步上前,推开雕花木门。
屋内,淡淡的梅花香弥漫在空中。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宴礼的声音从正屋门后传来,带着惯有的温吞笑意,却在夜风里淬出几分冷意。
他穿着月白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缓步停在祁钰面前。
祁钰垂头看不清表情:“人跑了。”
“跑了?”宴礼轻笑一声,将玉佩塞进袖中,“没派人出去找?”
风突然紧了,将窗户拍打的哗哗作响。
祁钰的指尖在腰间上顿了顿,:“找了,没找到。”
“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宴礼向前走了两步,月白长衫曳地,“此事不成,往后便再也没有能引他出来的筹码了,我这残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未来宴家就靠你了。”
祁钰突然笑出声,笑声在静谧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姓祁,父母皆是贫农,哪能高攀上镇王府。”
“凭你身上留着宴家的血。”宴礼的声音陡然冷了,“这次便算了,之后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
他盯着祁钰的眼睛,那里像淬了冰的寒潭,“宴氏百年世家不能毁在你我手中。”
“我说了,我父母只是贫农。”祁钰突然提高声音,一身青色长衫剧烈起伏。
“呵,是吗!”宴礼的目光扫过祁钰颤抖的肩膀,最终停在他的胸口,似笑非笑,“你以为,你说不是便不是。”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了,院里瞬间暗下来。祁钰的声音在暗影里显得格外沉:“我可以听话,但这事别牵扯上我娘子。”
宴礼一怔。
突然笑了。
乌云飘走了,月光重新洒满小院。
……
夕颜站在屋内,看着门口的夫君,离开的身影,一时有些愧疚。
可是想想皇姑母,又想想父亲那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银发,愧疚的心情淡了不少。
夫君那里,她明日在去多撒撒娇,哄一哄他便是。
萧清宴此刻很不好受,他没想到那些刺客居然在刀上抹了下九流的春药。
萧清宴此刻,浑身燥热异常,指节因攥紧床沿而泛白。
偏偏少女毫不知情,弯腰正要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她里面只穿了条薄薄的亵裤,外面的纱衣因为她的动作而拉紧,露出衣裳诱人曲线。
萧清宴知道此刻不该再看,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在夕颜身上流连。
他感觉嗓子发干,喉结不住滚动。
内心不停劝诫自己,这是自己表妹,是太后的侄女,右相的女儿,更是臣子的妻子。
“表哥你怎么了。”
少女娇软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萧清宴心中那根理智的弦一下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