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集：残城印象
金陵城的东门像是被啃过的骨头，城墙塌了一大片，砖石堆在门口，上面沾着暗红的血迹。陆远舟带领 “铁山营” 的弟兄们，从缺口处走进城里，刚一进去，一股混杂着硝烟、血腥和焦糊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街道上到处都是废墟，原本整齐的房屋塌了一半，断梁歪歪扭扭地挂在墙上，像是随时会掉下来。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溃兵坐在路边，手里拿着空枪，眼神麻木地看着地面，有的甚至在哭，嘴里喃喃地说着：“完了，都完了……”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蹲在墙角，孩子在哭，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傻了一样。旁边的一个老大爷，手里拿着一根拐杖，不停地敲着地面，嘴里骂着：“鬼子！狗娘养的鬼子！不得好死！”
陆远舟看着这一切，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过金陵城的繁华，知道这里是六朝古都，是江南的重镇，可现在，却成了一片废墟，一片人间地狱。
“营长，前面有守军！” 李小虎跑过来，小声说。
陆远舟朝着前面看去，看到几个穿着正规军装的士兵，正趴在断墙上，朝着远处开枪。他们的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却打得很顽强，就算身边的弟兄倒下了，也没人退缩。
陆远舟赶紧带领队伍，朝着他们跑过去。“弟兄们，我们是‘铁山营’的，来支援你们！”
一个满脸是灰的士兵转过头，看到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援军！真的是援军！太好了！你们快过来，鬼子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陆远舟赶紧让士兵们散开，趴在断墙上，举起步枪，朝着远处的十字路口看去。路口处，十几个倭寇军正举着步枪，小心翼翼地朝着这边走来，有的还拿着掷弹筒，随时准备发射。
“开火！” 陆远舟喊了一声。
“铁山营” 的士兵们纷纷开枪，倭寇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了几个。剩下的倭寇军赶紧躲到路边的废墟后面，举枪还击，掷弹筒也开始发射，炮弹落在断墙旁边，炸起一片泥土和石块。
“小心！” 陆远舟一把推开身边的王小宝，一颗炮弹落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炸起的石块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营长，你没事吧？” 王小宝赶紧爬起来，眼里满是担忧。
“没事，小伤。” 陆远舟擦了擦胳膊上的血，继续开枪，“别慌，跟鬼子拼！我们人多，一定能把他们打退！”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倭寇军终于被打退了，留下了几具尸体，朝着远处逃跑。陆远舟松了口气，靠在断墙上，喘着粗气。刚才那个满脸是灰的士兵走过来，敬了个礼：“谢谢你们，营长。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就撑不住了。”
“你们的大部队呢？” 陆远舟问。
士兵叹了口气：“我们的部队被打散了，有的牺牲了，有的撤退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不愿意走，想在这里多杀几个鬼子。城里的情况很不好，鬼子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城，守军大多被包围了，还有很多百姓被困在城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陆远舟心里一沉，他没想到金陵城的情况会这么糟糕。他刚想说话，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 是传令兵！一个穿着骑兵军装的士兵，骑着马，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脸上满是焦急。
“请问谁是‘铁山营’的陆营长？” 传令兵跳下马，大声问。
“我是。” 陆远舟走过去。
传令兵赶紧递给他一份文件：“营长，这是师部发来的紧急命令，让你立刻查看！”
陆远舟接过文件，快速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文件上写着，为了防止倭寇军利用撤退通道追击，上级已经下令，把金陵城所有的撤退通道都炸毁或封锁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被困在金陵城里了，想撤也撤不了，只能跟鬼子背水一战！
“怎么了，营长？” 李小虎看到他的脸色，赶紧问。
陆远舟把文件递给李小虎，声音沙哑：“师部把所有的撤退通道都封了，我们被困在城里了，只能跟鬼子拼到底，没有退路了。”
士兵们听到这话，瞬间慌了，有的小声议论起来，有的甚至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营长，那我们怎么办？被困在这里，不是等死吗？” 一个士兵大声问，声音里满是绝望。
陆远舟深吸一口气，走到士兵们面前，举起手里的步枪：“弟兄们，我知道你们怕，我也怕。可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 —— 撤退通道被封了，我们要么跟鬼子拼，要么就等着被鬼子杀！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杀更多的鬼子，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为被鬼子欺负的百姓们报仇！你们想吗？”
“想！” 一个士兵大声喊了起来。
“想！跟鬼子拼！”
“就算死，也要拉几个鬼子垫背！”
士兵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眼里的恐惧渐渐被坚定取代。陆远舟看着他们，心里满是欣慰：“好！既然没有退路，我们就跟鬼子拼到底！我们‘铁山营’的弟兄，没有孬种！我们要在金陵城里，给鬼子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大夏军人不是好欺负的！”
他转头对刚才那个守军士兵说：“弟兄，你知道城里还有多少守军吗？还有哪些地方没被鬼子占领？”
士兵想了想，说：“城里大概还有几百个守军，分散在各个街区，有的在跟鬼子巷战，有的在保护百姓。没被鬼子占领的地方不多了，只有西边的几个街区，还有国际安全区 —— 那里有外国人，鬼子暂时还没敢进去。”
“国际安全区？” 陆远舟愣了一下。
“对，是外国人建立的，说是能保护百姓，可我听说，鬼子也经常闯进去，欺负百姓，只是不敢太过分。” 士兵说。
陆远舟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去西边的街区，跟那里的守军汇合，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国际安全区，看看能不能保护更多的百姓。现在，我们出发！”
他带领队伍，朝着西边的街区前进。街道上依旧混乱，到处都是废墟和尸体，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一个小男孩坐在路边，抱着一具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 那是他的母亲，已经没了呼吸。陆远舟走过去，把小男孩抱起来，递给身边的一个士兵：“照顾好他，别让他再受伤害。”
士兵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男孩。陆远舟看着小男孩哭红的眼睛，心里满是愤怒 —— 鬼子不仅杀我们的士兵，还杀无辜的百姓，这样的仇恨，他永远不会忘！
队伍继续前进，离西边的街区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响。陆远舟知道，一场更残酷的巷战，正在等着他们。他握紧了手里的步枪，眼神里满是坚定 —— 就算被困在城里，就算没有退路，他也要带着 “铁山营” 的弟兄们，跟鬼子拼到底，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金陵城的最后一片土地，也要保护好城里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