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兄长，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姜昊这孙子见他半天不吭声，心里头愈发得意，“你看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怕外人的口舌。”
“够了，姜昊！”
姜璃秀眉紧蹙，眸中闪过一抹厌恶，琉璃制香坊已荒废四五年之久，哪怕设备完好，也难以制香，当时的工人早已各奔前程，何况姜凡这个外行。
此举，简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难为他算什么本事？这么闲吗？你的功课都做完了？”
“行吧。”
姜昊眉宇间满是嘲讽之色，淡定地耸了耸肩，“反正，我无所谓，就怕某人被唾沫星子淹死，成日混吃等死。”
“制香而已，小事一桩。”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最简单的激将法，可姜凡居然应下了。
“我答应便是。”
“哈哈……”姜昊闻言大喜，装模作样地吹捧道，“阿姐，我说什么来着？兄长岂是那种无用之人？他既然主动揽下了我们帅府的制香大业，实乃一大幸事儿，我看，应该马上昭告全城。”
“兄长，我们将门，从来都是军令如山，你何不立下军令状？趁机，也算是个打个广告。”
姜昊阴恻恻大笑，“万一，你制出的产品，能一鸣惊人呢？”
见过钓鱼的，没见过空饵直钩钓鱼。
姜昊指定脑瓜子有大病，他凭什么会觉得，姜凡不但要中了他的激将法，还得任由他拿捏？
对于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会有人傻到去写保证书，谈好代价吗？
“你看，你又急。”
姜凡可不是软柿子，嘴角轻扬间，满是嘲弄，“干脆，你直接命令我，若是选香大会拿不到第一名，提头来见，得了？”
“拐弯抹角的，多冒昧啊？”
“你，你……”
姜昊眼见内心想法被人戳穿，嘴角疯狂抽搐，一张脸憋得通红。
“兄长这是哪里的话，我这也是为了帅府的名誉考虑。”
一语至此，他昂首挺胸，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这皇都之中，谁不知道，我镇远帅府所行之事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既然想制香，就得拿出做到第一的决心来，要不然，何意服众？”
“噗嗤……”
这一回，没等姜凡嘲讽，费雪倒是忍不住笑怼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照你这么说，你现在肯定年轻一辈军功第一、学识第一、武功第一咯？我咋没听说过呢？”
“你唯一的成绩，就是拍马屁吧？真是搞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求别人做到。”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与本少帅说话？来人啊，掌嘴！”
姜昊再次破防，眸中汹涌的杀机，凝如实质，恨不得将费雪碎尸万段。
“行啦，这军令状，我立下便是了。”
眼看几名府兵，持刀冲向前，姜凡挡在费雪面前，以身入局，让姜昊得逞。
这位新少帅的嘴角，比怡红院老鸨的小金库还难压。
“还是兄长深明大义，时时刻刻，以身作则，维护我帅府的声誉，实乃吾辈楷模。”
“但是……”
姜凡眸底闪过一抹冷笑，左手食指与大拇指相捻，“你也得付出点代价吧？要不然，我除非脑子有问题，才跟你玩这种游戏。”
“钱！五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树欲静，而风不止。
想要平静生活，猥琐发育，简直是痴心妄想，既如此，就不该坐以待毙。
发展壮大，离不开钱。
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坑姜昊一把怎么行？
“哈哈。”
姜昊一怔，极尽挖苦嘲讽，“看来是我太高看兄长了，你，也不能免俗啊，为自家做事，还惦记着钱财。”
“看来，净秽司那种肮脏的地方，真的改变了你。”
“少废话，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不谈利益谈奉献，就是耍流氓。”
后世的资本家，都没你鸡贼，搞得全世界好像就你长了一颗脑子。
“你难道不知，最近府中财政困难吗？哪有余钱让你挥霍？让你制香，又不是批量生产，你就不会想办法克服困难，自己解决？”
姜昊背着手，昂首挺胸，人模狗样，一副训斥下属的样子。
“财政困难我造成的？好么，吃香喝辣没我分，财政危机我的锅？”姜凡嘴角一瞥，摊了摊手，“行，那咱也别玩了，我直接把脑袋伸过来，你当众一刀砍下去算了。”
“你放心，是我自己撞上去，你少帅，绝对没有谋杀我！”
“阿姐，你看他……”
姜昊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我只是希望他既然回来了，就应该为帅府的建设，贡献出一份力量，他倒好，各种借口推辞，他这种人，根本就是无可救药。”
骂得兴起，他或许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表情一变，立即转移了话题。
“可能，是我太天真了，总以为，府中的人都像我一样，热爱帅府，甘愿为帅府奉献，姐，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唉。”
姜璃叹了口气，无奈道，“凡弟，你昊弟也是为了帅府着想，我看，就两千两吧，足以让你购置材料，制作出成品了。”
“那行啊。”
姜凡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那军令状上我就写，如果完不成任务，姜凡甘愿赔偿姜昊两千两银子。”
全场，死一般寂静。
“行，就这样。”姜璃觉得完全没问题。
可姜昊急了！
“你这算什么军令状？有什么紧迫感？我要是兄长你啊，我肯定写若完不成任务，甘愿以死谢罪，这样，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帅府的人，都是孬种呢。”
“阿姐，您说是吧？”
姜昊一本正经地道，“这军令状，得有军令状的样子，要不然，还不如不立。”
他心中冷笑，以为自己手拿把掐，姜凡啊姜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拉下脸拒绝，不顾你无双少帅的脸面。
“那得一万两。”
姜凡笑道，“给我一万两，我就写。”
“你疯了？你有那么缺钱吗？”
姜璃先是一愣，立马出言训斥，美眸之中满是不解之色，“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家人之间，有必要这样吗？”
她的心隐隐作疼，曾经的他，粪土当年万户侯，面对突厥公主十万两黄金的诱惑，仍然不动如山。
如今，为了区区一万两，竟然会以性命开玩笑。
“难道，你的命，才值一万两吗？”
“呵呵。”
姜凡无奈冷笑，点头指了指姜昊，“大小姐，是我想这样吗？再说，我一个贱民，卖命一万两，简直赚翻了。”
“您要是看不过去，可以添点？”
姜凡回头，拍了拍费雪的脑瓜子，“我们终于有钱了，开心吗？”
“你……”
姜璃脚步虚浮，心头不断泛起酸涩。
“我追加一万两吧。”
没想到，秦凤翎直接大手一挥，拿出一张银票，“以后缺钱，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要。”
姜凡直接将那银票给扔了回去，头都没回。
“你的钱，我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