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失败的例子,各宗弟子都开始衡量此事的难度。
唯有莫峥,盯着那团已经恢复了宁静的火焰,若有所思。
安静只是暂时,对三宗弟子来说,这种长脸,且有好处的事情,总是不乏尝试的人。
这次下场的是一名炼器宗的弟子
灵耀后期的修为。他似乎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一手飞快地伸进火焰中,妄想在火焰尚未回应之前以快取胜。
但手去得快,缩地更快。
这修士一脸痛苦地垂下手。他手臂上清晰可见一条细长的灼伤痕迹,其严重程度甚至比第一位修士更胜几分。
“看来老夫这回春丹没那么好拿啊!”
连续两人的失败,让这些弟子彻底认识到了此事的难度,似乎都在思量对策。而炼器宗炼忈适时开口,他的目光自然放在了七合宗身上。
“眼下我炼器宗和魔血宗弟子都未成功,不知七……”
“我来试试!”
不待他说完,莫峥已站直身体,“两宗前辈都难以成功,说不定换我这后学之辈,效果反而会出人意料。”
不理会两宗弟子难看的脸色,只是给了宗主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莫峥径直来到火焰前。
站在这么近的距离,并没有感受到多么逼人的热浪,只是在跳动紫火的映衬中,莫峥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莫峥知道这次比试,无论输赢七合宗都必须有人得出场。
莫峥也不难想象,另外两宗,至少炼器宗里肯定是有人能将这回春丹取出,否则这比试也就失去了意义。
而且经过刚才的观察,莫峥察觉到这团纯阳三清火甚是诡异,在丹药总集里有与丹药相关的异火的介绍,莫峥因而识得此火。
但眼前的这团三清火却与介绍的有出入。真正的纯阳三清火它的功用主要就是保持药力,是绝没有渗透性和攻击性的!
莫峥绝对相信丹药总集的记载。那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团纯阳三清火被动过手脚。
莫峥几乎可以肯定是被掺杂了另外一种不知名,但极具攻击性的火焰。
但无论这火如何诡异,其功用还在,不然当中的回春丹恐怕早已烧焦。也就是说,这纯阳三清火虽被改造过,但其能造成的伤害是有限的。
这场比试真正要考验的其实是勇气和忍耐力。
再直白一点:就比谁敢把手放在火上烤,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
想明白这一点,再加上是自己刚才落下的口实,莫峥理应站出来。
他苦笑除了无奈外多少也有对火焰的恐惧,毕竟被火烧于他而言也不是第一次了。
站在火焰前,莫峥深深吸了口气,他甚至都没有催发灵力来抵御烈焰,如同将肉送入猛兽之口般,就那么直接伸出了右手。
手掌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被火焰吞噬,剧痛随之而来。
莫峥甚至能感觉到那火焰渗透进自己皮肤,烧焦一层后随之深入,再烧焦里面一层。
这种层次分明的痛楚几乎杜绝了疼痛到极限的麻木感,使人始终深陷极尽的煎熬中。
莫峥的手一直伸向火焰中央。他没有咬牙,没有握拳,甚至身体都不曾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大殿已经安静下来,在刺鼻的人肉焦香中,众人只能模糊的看着那只被烧焦的手掌一把抓住中心的回春丹,退了出了。
莫峥的身体也跟着退了一步,可以看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脚下的石板早已碎裂,留下的是两处触目惊心的脚印。
莫峥深吸了口气。
“方才炼器宗宗主有言,回春丹谁取出便算谁的,不知此话还算不算数?”
莫峥刚才的举动,即便是阅历深沉的几位宗主也颇感意外。
炼器宗宗主深深看了莫峥留在地上的那两块脚印一眼,“当然,当然算数!真是英雄出少年。这枚回春丹是你的了。”
“如此便感谢宗主割爱了,晚辈也正好试试这丹药的功效。”莫峥看了看自己已经烧焦的手臂,一口将丹吞下。
“诶,试药效岂能如此草率,人王你亲自带小兄弟下去,好生休养。”
“没那个必要吧。”
莫峥不清楚这炼器宗宗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试探道:“相传这回春丹遇创生肌,应付我这点烧伤该不在话下,莫不是宗主对自己的丹药没有信心?”
炼器宗主并未动怒,只是轻笑一声,“丹药自是没有问题,只是任凭客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疗伤,岂是我炼器宗待客之道。小兄弟还请客随主便吧。”
“是啊,以兄台强悍的筑塔修为,配以回春丹,再辅以本宗独门烧伤药膏,我敢保证不出两个时辰,伤势定然痊愈。”
炼人王也是好意拳拳。莫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询问般看向七合宗主,宗主一脸平静似乎在等莫峥自己做决定。
莫峥正准备答应却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我们宗门虽没有回春丹这种灵药,但治伤的上等金创药还是有的。这位七合宗小师弟今日之举实令人佩服,我魔血宗也愿略尽绵力。”
说话的正是魔血宗主的那位掌上明珠。如同不曾相识般,她快步过来,不由分说的搀扶住莫峥,然后对着炼人王浅浅一笑:“人王师兄前面带路吧。”
莫峥不知道三人走后大殿内有没有片刻的尴尬,但他自己此时却已经心猿意马。
这魔魅姬与莫峥靠得非常拢,她搀扶着的是莫峥完好的手臂,而且角度刚好可以让莫峥的手臂能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胸前的小山。
那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回春丹的药效起了作用还是注意力被彻底分散,莫峥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臂传来的痛楚,反而心里一荡一荡地。
一路上三人遇到不少炼器宗的仆人,大多是些年轻女子,显得极有礼数,可莫峥总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或许是因为自己那条烧得黝黑的手臂吧。
炼人王倒是显得很大度,被魔魅姬横插一脚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静静地走在前面,最后在一栋独立的石屋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