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统领刚带着两个玄甲卫去查探咒符位置,就从院外跑回来,甲胄上沾着草屑,脸色凝重:“大人,旧宅四周埋的是‘锁灵咒符’,连成阵了!只要我们一踏出院门,咒阵就会发动,困住人的气息,到时候巡防营的咒偶就能精准定位!”
阿蛮怀里的听风虫振得更急,她贴在窗缝听了片刻,抬头道:“巡防营的人又回来了,比刚才多了一倍,还推着木车,好像装的是咒偶!”陆烬走到密道口,摸了摸石块上的木楔,沉声道:“密道通后山,但出口肯定也被盯了,硬闯只会中埋伏。”
话音未落,院外就传来咒术监的喊话,声音带着得意:“姜明远!别躲了!我带了十具‘噬魂咒偶’,只要咒阵发动,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识相的就把那三个外来者交出来,不然等会儿拆了旧宅,可别怪我不给姜家面子!”
姜明远走到门口,黑纱被夜风掀动一角,露出冷硬的下颌:“咒术监,你擅自调动咒偶,可知‘私用皇家咒具’是大罪?”咒术监在院外冷笑:“我是奉监正令行事!抓邪巫同伙,就算惊动陛下也有理!倒是你,窝藏嫌犯,就不怕三皇子问罪?”
他这话本是想拿捏姜家,却没想到姜明远突然拔高声音,故意让院外的巡防营都听见:“巧了,三皇子殿下早有谕令,凡涉及邪巫案的嫌疑人,需由他亲派的人押解,不得私自动刑。我已经让人去禀报国舅(三皇子生母胞弟),等三皇子的人到了,自然会把人交出去——你现在要硬闯,是想抗三皇子的令?”
院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三皇子是当今陛下最信任的皇子,近年一直暗中查邪巫勾结朝臣的案子,连钦天监监正都要让他三分。咒术监本是想趁乱灭口,可一听“三皇子”三个字,顿时慌了——他要是真抗了皇子的令,就算抓了人,监正也不会保他。
陆烬趁机凑到姜明远身边,压低声音:“谢星辞懂点拆咒符的手法,能不能让他趁巡防营犹豫的时候,偷偷去拆几个咒符,打开缺口?”姜明远点头,对谢星辞使了个眼色:“你跟着两个玄甲卫,从密道绕到后山,找咒阵最薄弱的西北角——那里草密,巡防营盯得松,拆了那枚主咒符,阵就破了一半。”
谢星辞立刻摸出机关盒,跟着玄甲卫掀开密道石板,钻了进去。阿蛮把听风虫分成三只,分别放在前门、后窗和密道口,指尖捏着蛊囊,随时准备用隐骨虫掩气息:“听风虫说,咒术监在跟巡防营的小校吵架,小校怕得罪三皇子,不想硬闯,咒术监急了,在骂他没用。”
院外的咒术监果然没了刚才的嚣张,隔了片刻才又喊话,语气软了些:“姜明远,我可以等三皇子的人来,但你得让我确认那三个外来者还在里面——不然我怎么跟监正交代?”姜明远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回头对陆烬使了个眼色,让他和阿蛮往窗边站了站,只露出半张脸。
火把光从院外照进来,咒术监看见陆烬手里的短刃,又瞥见阿蛮的蛊囊,确认人没跑,才松了口气:“好!我等半个时辰!要是三皇子的人还没来,我就只能先把人扣下,等殿下问话!”
姜明远应了声,转身往正屋走,黑纱下的眼神沉了沉:“三皇子的人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我刚才是故意说‘半个时辰’,让咒术监放松警惕——谢星辞只有半个时辰拆咒符,得快点。”陆烬走到窗边,看着院外巡防营的人开始原地踱步,有的还坐下来休息,低声道:“他们怕三皇子,不敢轻举妄动,但咒术监肯定在打别的主意——他是内鬼同伙,不会真等三皇子的人来。”
刚说完,阿蛮突然低呼:“听风虫探到,有个巡防营小兵偷偷往后山跑,好像去报信了!”姜明远立刻道:“是去给邪巫报信!邪巫肯定想在三皇子的人来之前,先杀我们灭口!”他走到密道口,敲了敲石板,对里面喊:“谢星辞,加快速度!邪巫的人要来了!”
密道里传来谢星辞的回应,带着喘息:“快了!还有两根麻绳就能拆主咒符了!”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阿蛮赶紧贴在窗缝看,只见夜色里跑过来几个黑影,手里拿着黑色咒符,正是之前逃掉的邪巫手下——他们果然来了。
咒术监看见黑影,眼睛一亮,刚要下令让巡防营配合,就听见姜明远的声音又传出来,故意放大了音量:“邪巫的人都来了,你还要帮他们?等三皇子的人到了,查出来你通敌,看你怎么活!”咒术监的动作瞬间僵住,看着那些黑影,又看看院外的巡防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既想帮邪巫灭口,又怕被三皇子抓住把柄,彻底陷入了犹豫。
陆烬握紧短刃,目光盯着院外的黑影:“姜大人的缓兵计成了!咒术监不敢动,邪巫的人也怕巡防营反水,现在就等谢星辞拆了咒符,我们就能从后山走!”夜色里,火把的光忽明忽暗,巡防营、邪巫手下、玄甲卫三方僵持着,而密道里的谢星辞,正握着最后一根麻绳,准备拆向那枚决定生死的主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