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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幽馆惊魂一夜,安王与贤妃的密会,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流珠心中原本渐趋成型的信任壁垒。安王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此刻在她看来,仿佛戴上了一张精心描绘的假面,笑容背后潜藏着深不可测的冰渊。

她将自己关在芷萝宫内整整一日,反复梳理、分析、推演。

安王深夜与贤妃会面,赠予锦盒,观其互动,绝非初次,甚至颇为熟稔。他给贤妃的会是什么?帮助完成“锁魂引”的某种关键物品?控制贤妃的手段?还是某种交易的信物?

他对自己所说的“合作”,究竟有几分诚意?是真心想破坏禁术,还是想利用自己来牵制柳妃,甚至作为某种探路的棋子、关键时刻的牺牲品?

流珠想起安王背景中,抚养他长大的江南昭仪与林美人母族的远亲关系。难道安王从那位昭仪处,也继承了部分南疆秘术的知识或遗泽?他对“锁魂引”的了解,甚至可能比贤妃、柳妃更深入。他在这场禁忌游戏中,到底想扮演什么角色?是另一个觊觎者?是操纵者?还是……复仇者?

无数疑问盘桓,却没有答案。但有一点流珠可以肯定:对安王,必须重新划定界限,从“潜在合作者”调整为“极度危险、意图不明的观察与利用对象”。

与此同时,贤妃那晚使用“血焰玉”和诡异血祭的场景,以及染秋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恐惧,也深深烙印在流珠脑海中。那碗血……究竟是何来源?贤妃的身体,是否已经到了必须依靠这种极端手段才能维持的地步?那“锁魂引”,她到底是想用在谁身上?她自己?还是某个特定的目标?

柳妃那边的玄冥玉,同样需要追查。这种北地寒玉极为罕见,运输渠道有限,若能找到源头,或许能摸清柳妃的更多布置,甚至可能发现她与宫外势力的联系。

流珠按捺下对安王的惊疑,将注意力先集中到更实际、也相对更可控的调查方向上。

她首先找到沈青囊。这次她没有过多遮掩,直接描述了那晚在竹幽馆小屋外所见:暗红色血焰玉、玉鼎、紫色烟雾、以及那碗混合了药材的浓稠暗红血液。

沈青囊听罢,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血焰玉……此物炼制之法,早已失传,据载需以百兽精血混以火山炎玉,在极阴之地淬炼数年方成,过程残忍,玉成后自带凶煞血气,极易反噬使用者。贤妃娘娘竟敢动用此物……”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至于那碗血……若微臣所料不差,恐非寻常血液。混合药材,或是为了掩盖其本源气息,或是为了激发某种特性。但能用于血焰玉激发的,绝非普通活物之血。要么是蕴含特殊灵力或命格的生灵之血,要么就是……”他看向流珠,眼神复杂,“就是施术者自身或特定关联者的心头精血,且需长期、定时取用,对供血者损耗极大。”

心头精血?长期取用?流珠心头一寒。贤妃病体孱弱,能有多少心头精血可耗?难道……那血来自别人?竹幽馆内,除了贤妃和染秋,似乎并无他人。是染秋?还是……有隐藏的、不为人知的“供血者”?

“沈太医,若是长期被取用心头精血,此人……会如何?”流珠声音微颤。

“轻则元气大伤,日渐衰弱,神思恍惚;重则气血枯竭,油尽灯枯而亡,且死后魂魄不稳,极易被邪术所趁。”沈青囊沉声道,“公主,此事……已超出寻常宫闱阴私,直指邪魔外道。陛下他……”

流珠知道他想说什么。萧景琰真的能容忍这种事在宫中发生吗?还是说,这一切,也在他某种冷酷的算计之中?

“本宫明白。”流珠深吸一口气,“沈太医,此事风险极大,您……”

“公主不必多言。”沈青囊打断她,目光坚定,“医者父母心,见此邪术害人,岂能坐视。公主但有差遣,只要不违医道本心,微臣必尽力相助。只是……敌暗我明,公主务必加倍小心,尤其是……”他欲言又止。

“尤其是安王?”流珠替他说道。

沈青囊缓缓点头:“安王殿下,水太深了。微臣在宫中多年,从未见他与哪位妃嫔过从甚密,更遑论深夜密会。此事……非同小可。”

连沈青囊也如此忌惮安王。流珠心中的警铃更是长鸣不止。

离开太医院,流珠开始着手调查玄冥玉。她没有直接动用内务府的官方渠道,那样太显眼。她让含翠通过这些年积累的、在各处当差的关系网,特别是与采买、库房、运输相关的底层宫人,旁敲侧击地打听。

含翠办事稳妥,数日后带回了一些零碎但关键的信息:

约莫两三个月前开始,陆续有几批从北边来的“特殊石材”被送入宫中,走的是内务府一个专管“营造修缮”的偏冷门渠道。这些石材记录模糊,只说是“用于宫室装饰”,接收方是华阳宫。负责运输的几名小太监私下议论,说那些石头入手冰凉刺骨,大夏天都带着寒气,而且每次运送都在深夜,戒备森严。

更有一条线索引起了流珠的注意:负责与宫外对接、经办此事的,是内务府一个姓胡的管事太监,此人早年曾在北地军中效力过,后来因伤退役入宫,据说与一些往来北地的商队仍有联系。而这位胡管事,最近似乎手头阔绰了不少,还在外头偷偷置办了一处小宅子。

流珠立刻意识到,这个胡管事,是条大鱼。若能撬开他的嘴,或许不仅能知道玄冥玉的来源,还能摸清柳妃与宫外联系的脉络,甚至可能找到其他线索。

但如何接近并控制这样一个油滑的老太监?直接抓捕审问?她没有这个权力,也极易惊动柳妃。

流珠陷入了沉思。她需要一种更巧妙、更不引人注目的方法。或许……可以利用宫中的规则和人性。

她仔细研究了胡管事的档案和近期经手的所有账目。很快,她发现了几处不大不小的纰漏和模糊地带,涉及一些普通建筑材料的采买,数额不大,但若较真起来,也够他喝一壶的。这些纰漏,很可能是他利用职务之便揩油,或者为玄冥玉的事情打掩护时,无意中留下的。

流珠决定从这里入手。她以“核查营造修缮账目,杜绝浪费贪墨”为由,在内务府召集了一次小范围的会议,胡管事恰好在其列。会议上,流珠雷厉风行,指出了几处账目不清、采买价格虚高的问题,并当场下令严查,要求相关经手人三日内给出合理解释,否则一律按宫规处置,绝不姑息。

她没有特别点名胡管事,但眼神几次扫过他时,都带着审视的意味。胡管事当时脸色就有些发白,额角见汗。

会议结束后,流珠故意在胡管事经过时,对身边一位老成持重的管事太监似是无意地低语:“……北边来的东西,更要仔细核验,价格、成色、用途,一样都不能含糊。如今陛下提倡节俭,若有人敢以次充好,中饱私囊,本宫第一个不饶。”

这话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胡管事听见。只见他脚步一顿,背影都僵硬了几分,然后匆匆离去。

流珠知道,鱼儿已经嗅到了饵的味道,也感到了钩的寒意。接下来,就是等待。

果然,次日傍晚,胡管事便通过一个拐弯抹角的关系,递话到芷萝宫,说是有“要事”想向公主“私下禀报”,澄清一些“误会”。

流珠没有立刻见他,只让含翠传话,说公主近日忙于宫务,三日期限未到,让他先好好想想如何“解释清楚”。

又晾了他一天,直到第三日午后,流珠才在芷萝宫偏殿一间僻静的内室,单独召见了忐忑不安的胡管事。

胡管事一进来就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公主殿下明鉴!奴婢……奴婢冤枉啊!那些账目……都是底下人办事不力,记录不清,奴婢绝无贪墨之心!”

流珠端坐上位,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直到他磕得额头见红,声音发颤,才淡淡道:“胡管事,起来说话吧。本宫今日见你,不是来听你喊冤的。账目之事,自有规矩。本宫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胡管事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垂手而立:“公主请问,奴婢……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听说,你与北地的商队,有些交情?”流珠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胡管事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没……没有的事!奴婢入宫多年,早已与宫外断绝往来……”

“是吗?”流珠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含翠查到的、关于他外宅的粗略地址和近期一些不寻常的支出记录,“那这处宅子,还有你家人突然宽裕的手头,又是怎么回事?”

胡管事如遭雷击,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涕泪横流:“公主!公主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收了点跑腿的辛苦钱,帮人……帮人带些东西进宫,绝没有做危害宫闱之事啊!”

“带什么东西?帮谁带?”流珠语气转冷。

“是……是一些北地的玉石毛料,说是……说是柳妃娘娘喜好,要用来雕刻摆设……”胡管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奴婢只是负责接引、记录,东西一到就交给华阳宫的人,从不过问用途啊!奴婢发誓,绝不知道那些石头有什么特别!”

“玉石毛料?什么玉?来自何处?谁联系的商队?具体交接时间、地点、人员,一五一十给本宫说清楚!”流珠厉声道。

在流珠的威压和手中把柄的威胁下,胡管事不敢再有隐瞒,断断续续地将事情交代出来。

玄冥玉的源头,是北地一个靠近冰川的偏僻矿场,由一个背景神秘的商队控制。与胡管事接头的,是商队中一个姓马的二掌柜。货物通常伪装成普通石材,通过京城一家不起眼的货栈中转,然后由胡管事安排的内务府车辆在深夜运入宫中。交接地点不定,但多在御花园西北角一处堆放杂物的偏僻院落。华阳宫那边来接收的,通常是揽月亲自带人,偶尔是其他柳妃的心腹宫女。

交易从约半年前开始,起初数量不多,近两个月变得频繁。胡管事每次能拿到一笔不菲的“辛苦费”,这也是他手头宽裕、敢置外宅的原因。

“最近一次交易是什么时候?”流珠追问。

“就……就在五天前,夜里子时三刻,老地方。”胡管事颤声道,“这次……这次量特别大,而且马掌柜还特意叮嘱,说下次交易要等……等‘月晦’之后再看情况。”

月晦?流珠心中一动。月晦是月亮完全看不见的日子,正是阴气极盛之时,距离安王所说的“极阴之时”非常接近!柳妃在加紧储备玄冥玉,是为了在那个关键时刻,布置更大规模的阵法?

“那个马掌柜,你可有办法联系上?或者,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流珠问。

胡管事连连摇头:“每次都是他们主动联系奴婢,方式很隐秘,或是通过货栈留暗号,或是让街面上的小乞丐传话。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

流珠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便道:“今日你所说的话,若有半句虚言,或泄露半分,后果你清楚。”

“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胡管事磕头不止。

“回去后,一切如常。若那边再联系你,或柳妃宫中有何异常吩咐,想办法递消息过来。”流珠示意含翠递过一个装着普通金银锞子的荷包,“这些,算是给你的压惊钱。好好办事,之前账目的纰漏,本宫可以帮你圆过去。但若敢阳奉阴违……”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为公主办事!”胡管事接过荷包,感激涕零。

打发走胡管事,流珠心情并未轻松。虽然摸清了玄冥玉的一条渠道,但柳妃的布置显然不止于此。那个神秘的北地商队,背后又是谁?是否与南疆势力有关?还是其他觊觎宫廷的势力?

而安王那边,依然像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线索之上。

正当流珠苦思如何进一步探查时,安王府再次递来了帖子,这次是邀请她三日后过府“鉴赏新得的一幅前朝古画”。

流珠拿着帖子,指尖冰凉。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安王这是要再次试探,还是有了新的计划?

这一次,她必须去。不仅要直面安王,还要从他那里,尽可能多地套取信息,同时不暴露自己的底牌和真实意图。

赴约前夜,流珠做了充分的准备。她反复回忆与安王接触的每一个细节,推敲他可能的问题和陷阱。她将自己需要了解的关键点列出:他与贤妃的真实关系、他对“锁魂引”具体细节的了解、他对柳妃动向的掌握、他最终的目的、以及他与萧景琰之间,到底是何种状态。

同时,她也准备好了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用来应付安王的探询,或者作为交换的筹码。比如,她可以“无意中”透露一些对柳妃玄冥玉渠道的调查进展(当然不是核心部分),观察安王的反应;也可以对贤妃的身体状况表示“担忧”,看安王如何回应。

她还带上了沈青囊新配制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精神迷惑、保持神智清明的药丸,含在舌下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流珠再次踏入安王府。这一次,府中的景致似乎与上次无异,但流珠却感觉每一处亭台、每一丛花木后,都仿佛隐藏着窥探的眼睛。

安王依旧在二门相迎,笑容温煦如故,仿佛那夜竹幽馆梅林下与贤妃密会的,是另一个人。

“公主驾临,蓬荜生辉。”安王引着她走向书房,“前日偶得一幅古画,笔意高古,疑似前朝画圣残卷,特邀公主共赏,还望公主不吝赐教。”

“王爷过谦了,本宫于书画一道只是略知皮毛,当是向王爷学习才是。”流珠客气回应,心中警惕提到最高。

书房内,古画已然展开,是一幅气势磅礴的《万里江山图》,笔力雄浑,墨色淋漓,确非凡品。两人对着画作品评一番,话题渐渐从书画转向其他。

“听闻公主近日协理宫务,越发得心应手,连内务府一些积年旧弊都开始着手清理,真是雷厉风行。”安王似是无意地提起,目光却落在流珠脸上,“只是,宫中关系盘根错节,公主还需谨慎,莫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是在暗示她调查玄冥玉和胡管事的事,可能已经引起了柳妃或其他人的注意?

“王爷提醒的是。”流珠神色不变,“本宫也只是依宫规行事,正本清源罢了。若有不妥之处,也是分内之责。倒是王爷,听闻近日忙于钻研古籍星象,想必又有不少心得?”

她将话题轻轻引向安王自身,同时暗指钦天监陈观星之事。

安王眸光微闪,笑道:“闲来无事,聊以遣怀罢了。倒是公主,对南疆旧事、地脉异闻似乎兴趣不减?不知那几部书,可还入眼?”

“王爷所赠,皆是珍本,本宫获益匪浅。”流珠顺着他的话道,“只是书中所述,多荒诞离奇,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那‘锁魂引’之说,竟要以生魂为引,实在有伤天和。不知王爷如何看待?”

她直接切入核心,直视安王,观察他最细微的反应。

安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才缓缓道:“世间之事,真真假假,难以尽言。有些传说,未必空穴来风。至于有伤天和……”他放下茶盏,目光变得幽深,“人心欲望,有时比所谓‘天和’更可怕。为了所求,有些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王爷似乎……深有感触?”流珠试探。

安王沉默片刻,忽然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与沧桑:“本王幼年时,曾亲眼见过……有人为求虚无缥缈的长生,听信方士妖言,服食丹药,性情大变,以至宫廷不宁,骨肉相残。那些丹药中,便掺有南疆传来的诡谲之物。最终,长生未得,反落得疯癫早亡,累及无数。”

他说的,是先帝晚年之事!流珠心中一震。安王这是在向她透露部分真实经历和看法?

“王爷是说……先帝?”流珠压低声音。

安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前车之覆,后车之鉴。可惜,总有人重蹈覆辙,甚至变本加厉。如今宫中暗流,公主想必也有所察觉。有些人,走的正是当年那条老路,甚至……走得更远,更邪。”

他指的是贤妃和柳妃!而且暗示她们的行为比先帝当年更加极端!

“王爷既知如此,为何不……”流珠想问为何不阻止,不禀报皇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安王的身份和处境,这问题太敏感。

安王似乎明白她的未尽之言,苦笑一声:“本王?一个闲散王爷,无职无权,如何阻止?陛下……陛下自有圣裁。或许在陛下眼中,有些毒瘤,需要让其充分发作,才能彻底剜除。”他顿了顿,目光回到流珠身上,意味深长,“又或许,陛下也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一个合适的执刀之人。”

执刀之人?流珠心头剧跳。萧景琰在等谁?安王?还是……自己?安王这话,是在暗示皇帝有意借她们(贤妃柳妃)之手达成某种目的,最后再收拾残局?还是暗示皇帝在培养或选择一把刀,来斩断这邪恶的传承?

“王爷今夜之言,似乎与往日不同。”流珠谨慎道。

“因为时间不多了。”安王神色肃然,“月晦之后,‘阴极阳生’的刹那,是地脉阴气最盛亦是最不稳定的时刻,也是某些禁术最容易成功、也最容易反噬失控的时刻。有些人,已经等不到更合适的时机了。”

他果然也知道具体时间!而且点出了“阴极阳生”这个关键节点!

“王爷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流珠直视他,“包括贤妃娘娘的……准备?”

安王与她对视,眼神复杂难明。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贤妃……她是个可怜人,也是个执念深重的人。她所求的,或许并非完全为己。但方法错了,代价太大,牵连太广。本王给她那件东西,是希望她能……悬崖勒马,至少,减少一些无辜者的牺牲。”

他承认了!承认了那夜赠予贤妃东西!而且话语中,似乎对贤妃抱有某种同情和试图挽救的意图?

这与流珠之前的猜测部分吻合,但又有所不同。安王似乎并非完全的同谋或操纵者,更像是一个知情的、试图在悲剧发生前做些什么的……干预者?

但他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度?那锦盒里的东西,真的只是为了“悬崖勒马”?

“王爷高义。”流珠不动声色,“只是,柳妃娘娘那边,似乎也在加紧准备。王爷可知,她搜集大量玄冥玉,所为何用?”

安王眉头微蹙:“玄冥玉?此玉性寒,能稳固和增幅阴性能量。柳妃搜集此物,必是为了布置大规模的‘聚阴’或‘锁灵’阵法,配合‘锁魂引’使用,效果更强,但……也更危险,一旦失控,反噬之力足以将施术者及阵中关联者尽数吞噬。”

他果然也知道柳妃的动作!而且对阵法用途的判断与流珠一致。

“王爷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流珠道。

“柳惜君此人,野心勃勃,行事狠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安王语气转冷,“她与贤妃不同,贤妃是走投无路下的偏执,柳惜君却是主动追逐力量与永生的贪婪。她背后的支持者,也更为复杂。”

“支持者?”流珠捕捉到这个词。

安王却没有深说,只是道:“公主只需知道,这潭水里,搅浑的绝不只后宫这几人。各方势力,早已渗透进来。公主如今所处位置,极为敏感,既是机会,也是险地。”

又是这种含糊的警告。流珠感到一丝烦躁,安王似乎总在关键处语焉不详。

“王爷多次提醒本宫危险,却又多次将本宫引入这漩涡之中。”流珠语气微冷,“赠书、邀约、透露信息……王爷究竟希望本宫做什么?”

安王看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赞赏,几分无奈:“公主果然敏锐。不错,本王确有私心。本王希望公主,能成为那个‘变量’。”

“变量?”

“一个打破既定轨迹,让某些人计算落空的变数。”安王缓缓道,“陛下在布局,柳妃贤妃在落子,其他势力也在暗中窥伺。这盘棋看似复杂,实则许多走向已在某些人预料之中。但公主你,你的成长,你的选择,你的行动,是许多人最初未曾算到的。本王告诉你这些,既是提醒,也是……投资。投资一个可能改变结局的‘变量’。”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本王不要求公主完全信任我,也不要求公主按我的指示行事。只希望公主,在看清真相、保全自身的前提下,若有机会……阻止那最坏的结果发生。至少,保住那些不该被卷入、也无辜的生命。”

流珠沉默。安王这番话,半真半假,情感与算计交织,让她难以判断。但有一点他似乎说对了,自己确实不想看到无辜者成为禁术的牺牲品,无论是周宝林、小太监,还是其他可能被卷入的宫人。

“本宫力量微薄,如何能阻止?”流珠问。

“公主的力量,或许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大一些。”安王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流珠,“导引之术,地脉感应,对能量异动的敏锐……这些都是优势。更重要的是,公主身在局中,却能保持一份难得的清醒与底线。关键时刻,这份清醒,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他果然知道自己在修炼!流珠心中再无侥幸。安王的眼线,或者他的某种能力,远超她的估计。

“王爷谬赞了。”流珠不再纠缠于此,“今日多谢王爷解惑。只是,前路迷茫,本宫还需自行摸索。”

她起身告辞,态度客气而疏离。

安王也不挽留,亲自送至府门。临别时,他忽然低声道:“公主,小心钦天监。陈观星……他推算的,不止是星象时辰。”

流珠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径直上了马车。

回宫的路上,流珠心乱如麻。安王今夜透露的信息量巨大,态度也似乎有微妙转变,少了些故弄玄虚,多了些凝重与……一丝罕见的真诚?但他的目的依然成谜。“变量”、“投资”、“阻止最坏结果”……这些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

而他最后那句关于钦天监的警告,更让她心头蒙上阴影。陈观星推算的,不止是星象时辰?那还有什么?阵眼位置?生克变化?还是……特定的人选?

马车驶入宫门,熟悉的压抑感再次包裹而来。

流珠掀开车帘一角,望着巍峨的宫墙和渐次亮起的宫灯。安王、贤妃、柳妃、萧景琰、神秘的北地商队、钦天监……无数条线在脑海中交织缠绕。

她知道自己依然在迷雾中,但手中的线头,似乎又多了一些。安王这条线,危险而复杂,但若能谨慎利用,或许真能获得关键信息。

而距离那个决定性的“阴极阳生”之夜,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必须加快速度,必须在那个夜晚到来之前,掌握足够多的筹码,找到破局的关键点,或者……准备好面对最坏情况的应对之策。

夜色如墨,宫灯如豆。芷萝宫的轮廓在前方显现,既是暂时的庇护所,也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宁静港湾。

流珠走下马车,步履沉稳地踏入宫门。

无论前路多少迷雾与杀机,她已没有退路。唯有前行,在黑暗中摸索,在棋局中周旋,直至真相浮现,直至……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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