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霍然起身,衣摆带起一阵凌厉的风,挥手示意身后的人跟上,径直朝楼上走去。
侍从与安保紧随其后,可谁也没料到,率先冲进房间的安保竟被打的退了出来,额角鲜血瞬间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此刻房间内早已一片狼藉,价值不菲的瓷器碎成满地狼藉,碎片上还沾着酒渍。
裴御风急得满头大汗,他就不该让温祈安碰酒。
都说酒喝多了浑身乏力,可眼前的温祈安醉了就跟疯牛般蛮力惊人,发起狂来根本不认人。
此刻的温祈安脸颊涨得通红,眼底却翻涌着混沌的戾气。
他的外套被随手扯落在地,里面的白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平添几分野性。
左手随意插在裤兜,右手稳稳提着一整瓶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瓶口往下滴,他却不管不顾地仰头猛灌,酒水顺着嘴角溢出,浸湿了胸前的衣料,仍步履踉跄地往外走。
裴御风伸手想拦,却被他一把挥开,力道大得让裴御风踉跄着后退两步。
跟进房间的安保试图控制他,反被温祈安拳脚相加,更甚者,他直接抄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朝人脑袋上砸去,玻璃碎裂的脆响与安保的痛哼声交织在一起。
裴御风看着这一幕,在心底狠狠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让温祈安沾半点酒。
温祈安全然不顾身后的混乱,提着酒瓶朝门外走。
楼下的顾浔野正静立,听见楼上的骚动,脸上掠过一丝茫然,抬眼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可当那张醉态尽显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时,他的眉头骤然拧紧。
心头一震,眸色沉了沉,温祈安怎么会在这里?
陈望见状,声色俱厉地朝手下吩咐:“快拦住他!一群废物!”
此刻陈望身侧,刚才汇报假邀请函一事的侍从连忙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老板,就是那个人,拿着假邀请函混进来的。”
陈望眼底瞬间翻涌起火光,周身气压骤降:“快去处理掉。”
手下人立刻应声上前,楼梯口的温祈安,身形晃了晃,醉眼朦胧却死死盯着楼下。
那里,顾浔野正抬眸望来,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忽然对着顾浔野咧开嘴,露出一抹带着酒气的傻笑,傻得毫无防备。
侍从正要伸手去架他,楼下突然传来一声低喝:“别动他。”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顾浔野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再次重申,声音冷硬:“都不许动他。”
全场死寂。
连陈望都转头看向楼下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顾浔野是红钻龙头,更是这里得罪不起的人,他的话,没人敢不从。
陈望立刻抬手,示意手下人退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忌惮。
温祈安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傻笑更甚,提着那瓶还剩大半的威士忌,竟踩着还算稳当的步子往下走。
白衬衫依旧松垮,领带歪歪扭扭,左手插在裤兜,右手攥着酒瓶,琥珀色的酒液随着脚步晃荡,偶尔溅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走到楼梯中段,他倚着雕花栏杆停下,歪着头打量顾浔野,眼神迷离。
陈望也快步走到顾浔野身边,压低声音补充:“顾总,这人是持假邀请函混入的,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不劳你费心。”
顾浔野却没看他,目光始终锁在楼梯上的人身上,语气没有丝毫松动:“别碰他,他是我弟。”
这话再次落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温祈安。
少年生得确实清俊,眉眼锋利,带着股桀骜不驯的野气,可那张脸与顾浔野的沉稳锐利截然不同,轮廓线条甚至没有半分相似。
楼梯口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御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下楼,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冷汗。
顾浔野目光一扫便认出了他,温祈安回国后结交的朋友,两人走得很近,这人的底细早就在他的调查范围内。
“原来顾先生还有弟弟。”身旁的夏怀满脸困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好奇,“不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听到夏怀说话,温祈安脸上的傻笑骤然僵住,像是被冰锥刺破了醉意,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他冷冷瞥了眼站在顾浔野身侧的夏怀,目光又落回顾浔野脸上,声音里带着寒意:“顾浔野,你这个骗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楼梯口的少年身上,神色各异,俨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贵宾沙发区,肖择禹跷着长腿,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晃。
他早知道顾浔野有个所谓的弟弟,却没料到会在这艘游轮上撞见,更没料到这场相遇会如此剑拔弩张。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叶邵尘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才缓缓收回目光。
顾浔野眉头紧锁,沉声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祈安却像是没听见,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瓶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喝吗?”
“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浔野发出质问的声音冷了几分。
“那你呢?”温祈安反问,语气陡然带上了委屈与控诉,“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撒谎,你骗了我!”
游轮宴会厅里名流云集,顾浔野实在不想在这里和争执,只想尽快将人带走。
可温祈安却不依不饶,突然伸手指向夏怀,嘴角勾起一抹笑:“顾浔野,这女人是谁啊?”
顾浔野冷眸注视着他,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得不到回应的温祈安愈发焦躁,心中的委屈与怒意交织着醉意一同翻涌。
他猛地将手中的威士忌瓶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巨响,琥珀色的酒液四溅,玻璃碎片飞溅开来,在场不少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惊呼出声。
“我问你这个女人是谁!”温祈安像疯了一般,指着夏怀嘶吼,眼眶泛红。
他踉跄着朝顾浔野扑去,想要抱住他,却被顾浔野伸出手稳稳抵住胸口,力道大得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温祈安,别在这闹。”顾浔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警告,气息拂过温祈安的耳廓。
可温祈安早已失去了理智,一把推开顾浔野的手,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一边哭一边追问:“你喜欢她吗?你是喜欢她的,对吧?为什么啊,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可是我…”
而此刻的顾浔野瞬间想起上次温祈安直白的表白,此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让温祈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几乎是本能地,顾浔野像上次一样伸手捂住了温祈安的嘴,力道带着几分强硬。
周围的目光都看着他们,有好奇,有探究,还有藏在暗处的看好戏。
顾浔野的手掌死死捂着温祈安的嘴,掌心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与细微的挣扎,他生怕这醉得不辨是非的人,当着满场名流的面,吐出任何足以颠覆一切、引人浮想联翩的疯话。
顾浔野侧眸看向立在一旁、早已吓得魂不守舍的裴御风,眼神锐利无声传递着质问。
裴御风浑身一僵,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我……都怪我!是我带温祈安上来的,还、还用了假邀请函……”
陈望适时上前,语气恭敬却难掩几分为难:“顾总,手下刚才核实过,确实是他持假邀请涵混上来的。”
“他造成的所有损失,我全权赔偿。”顾浔野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压过了周围的窃窃私语。
“顾总说笑了。”陈望连忙摆手,脸上堆起客套的笑意,“既然是你的家人,这点赔偿不算什么,下次若想来,我随时为他备好邀请函。”
顾浔野不想再多说,正要俯身将温祈安带离这是非之地,掌心却突然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
温祈安居然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他的掌心。
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窜遍全身,顾浔野眸色一沉,立马抽回手。
挣脱束缚的温祈安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扑上前抱住顾浔野的腰,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他将脸颊轻轻贴在顾浔野的肩膀上,发丝蹭过对方的脖颈,姿态亲昵,这一幕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醉酒后弟弟对哥哥的撒娇。
可这一幕落在肖择禹眼里,却让他明白了些什么。
刚才温祈安的反应,太过反常。
对着夏怀的质问,眼底翻涌的分明是独占欲与嫉妒,那模样,分明是撞见心上人身边有旁人时的抓狂。
肖择禹端着红酒杯轻轻摩挲,心中也恍然大悟。
这个所谓的“家人”,对顾浔野藏着的,是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恋。
他也清楚两人并没有血缘羁绊,而顾浔野刚才那么急切地阻拦、掩饰,已然说明了一切。
说明顾浔野知道温祈安的心思,而顾浔野接受不了一个男人的喜欢,他看出来顾浔野刚才的不知所措,所以这段扭曲的感情永远都不会被顾浔野所接受。
这场游轮夜上的意外插曲,肖择禹抿了口红酒,眸色深沉,他突然愈发好奇后续的走向。
而此刻两人相拥的姿态在外人看来是极致的亲昵,唯有彼此知晓那紧贴的耳廓间,正流淌着锋利的暗流。
温祈安的唇瓣擦过顾浔野的耳郭,气息带着威士忌的烈与醉后的沉,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在怕,对不对?”
他的指尖轻轻攥着顾浔野的衣角,力道藏着隐忍,“你怕别人知道,我居然爱上了哥哥。你怕这见不得光的、奇怪的感情,被满场的人当笑话看。我的喜欢,就这么拿不出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
顾浔野的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抬手,轻轻环住温祈安的腰,动作像极了小时候安抚闹脾气的他,掌心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力道却带着克制。
可他的声音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字字句句都戳在温祈安心上:“温祈安,你只顾着你的喜欢,就不怕你说的话还有你的行为毁了这个家?你就不担心,这个家会因为你所谓的感情,彻底分崩离析?”
温祁安环在顾浔野腰间的手骤然僵硬,力道渐渐松了几分。
他清楚自己一直在步步紧逼,可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只能破釜沉舟走到这一步。
顾浔野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分不清他是真的被问住、在认真权衡,还是醉意上涌、已经神志混沌。
他缓缓抬手,轻轻推开温祈安,掌心带着几分温柔,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指尖拂过他泛红的耳廓。
随即,他脸上漾开一抹温润的笑,眼底却无半分暖意,语气宠溺:“我们祈安啊,从小到大就没沾过酒,今天喝这么多干什么,跟哥上楼好不好?别在这儿闹了。”
温祈安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醉意朦胧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顾浔野在演,在满场宾客面前,扮演一个宠爱弟弟的好哥哥。
可那句“毁了这个家”,却萦绕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忽视。
他真的在毁了这个家吗?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顾浔野没给他再多思索的时间,攥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径直往楼上走去。
路过陈望身边时,他侧头颔首,语气平静:“陈老板,我先带他上楼休息。”
陈望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总觉得方才那亲昵背后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却也不敢多问,连忙颔首应道:“好的顾总,你慢走。”
而顾浔野带着温祈安的身影消失,宴会厅的喧闹渐渐回笼。
肖择禹坐在贵宾沙发上,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一旁的叶邵尘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好奇的笑意:“叶医生,你倒是沉得住气。你是一点也不着急啊。”
叶邵尘的视线追随着顾浔野消失的方向,直至那抹身影彻底不见,才缓缓收回。
他对着身旁侍从打了个响指,取过一杯冰镇酒,琥珀色的酒液中浮着几块晶莹的冰块,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浅啜一口,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才抬眸看向肖择禹:“肖总觉得,我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才合适?”
“叶医生心里很清楚,不是吗?”肖择禹撑着下巴,眼底的戏谑更甚,“你离顾浔野那么近,他身边的风吹草动,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他那个弟弟,对他的心思可藏不住,都快写在脸上了,这放在整个圈子里,这戏码倒是新鲜。”
叶邵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肖择禹时,眼神里带着锐利的通透,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肖总,与其调侃别人,不如先看看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
“爱会使上位者低头,你也不例外。”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肖择禹错愕的神情,转身带着那杯未喝完的酒,径直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肖择禹独自坐在原地,指尖停在杯壁上,叶邵尘的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伪装的从容。
肖择禹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他微微扬起下颌,眼睛缓缓闭上,看起来很是疲惫,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
肖择禹心底翻涌着莫名的躁动。
他对顾浔野,真的是那种感情吗?
顾浔野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他的注意力,刚才闹场时,他最在意的不是那场闹剧,而是顾浔野脸上隐忍的情绪。
这份在意来得猝不及防,也浓烈得让他心慌,可到底是不是一些莫名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觉得胸腔里那片柔软的地方,早已被那个名字占满,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受控的牵绊。
肖择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自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还病的不轻。
宴会厅中央。
夏怀独自立在宴会厅中央,水晶灯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茫然。
刚才那场剑拔弩张又暧昧难明的闹剧,像一团乱麻,怎么捋都觉得诡异。
她清晰记得剧本里的每一个情节,却唯独没有这一段。
顾浔野的弟弟温祈安、始终淡然旁观的叶邵尘,这些面孔根本不在原本的剧情设定里。
自从顾浔野出现在她的世界,一切就像脱了轨的列车,朝着完全陌生的方向疾驰。
夏怀望着空荡的楼梯口,眉头紧蹙。
整个剧情明明该循着预设的轨迹推进,可现在,越来越多不属于剧本的人物冒出来,越来越多意料之外的冲突发生。
她满心困惑,却找不到任何头绪,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才让这一切彻底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而也就一瞬间本还在沉思的夏怀突然拉起自己的裙角走到了一边摆放甜点的长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下的任务吃才是最主要的!”
夏怀捻起一块小巧的奶油蛋糕,指尖还沾了点乳白的糖霜。
她眼珠一转,又从旁边的点心碟里挑了块酥脆的黄油小饼干,轻轻嵌在蓬松的奶油顶上,像给蛋糕缀了颗小巧的装饰,这才满意地递到唇边。
松软的蛋糕裹着绵密的奶油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的香气漫开,搭配着饼干的酥脆口感,层次瞬间丰富起来。
她细嚼慢咽着,眉眼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还沾了点奶油,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力点了点头,眼底满是吃到美食的满足与惬意。
楼上。
顾浔野攥着温祈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将人一路拖拽回自己的房间。
门“砰”地一声被甩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下一秒,他猛地松手,温祈安踉跄着摔在柔软的沙发上,白衬衫更显松垮。
温祈安顺势慵懒地躺下,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指尖轻点唇角,眼底还带着未褪尽的醉意,却藏着调笑:“顾浔野,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害怕啊,我们两个现在像是在偷情。”
“闭嘴!”
顾浔野的怒吼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一脚狠狠踹向旁边的茶几。
“轰隆”一声巨响,茶几被踹得平移半尺,上面的玻璃杯应声碎裂,碎片四溅。
这剧烈的响动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温祈安大半的酒意,他脸上的调笑僵了僵,却依旧没起身。
顾浔野眼底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无力。
他是真的被气疯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祈安,这份扭曲的感情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他,怎么扯都扯不断,怎么掰都掰不回来。
他甚至荒唐到在深夜里翻遍网络,搜索“如何让同性恋回归直男”,甚至动过把人送去所谓“戒同所”的念头。
可每次想到温祈安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家里人把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些极端的想法便瞬间瓦解。
他能给温祈安锦衣玉食,能给他人上人的尊荣,能为他扫平所有障碍,可唯独这份感情,他给不了。
他能把自己给他吗?
不能。
那是会毁掉两个人、甚至整个家。
“你就不怕我真的对你动手?”
温祈安却缓缓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纵容:“你舍不得。”
他太了解顾浔野了,了解他的软肋,了解他的疼爱,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顾浔野望着沙发上那抹慵懒却倔强的身影,一股深深的无助感席卷而来。
商场上,他杀伐果断,再棘手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可面对感情,面对温祈安这份不合时宜的爱恋,他却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硬生生没了半分办法。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是他名义上的家人。
沙发上的温祈安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阴恻恻的凉意。
他缓缓坐起身,醉意褪去大半,眼底只剩偏执,目光牢牢锁着顾浔野:“我不是说过吗,顾浔野。”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强硬:“我可以假装这份感情不存在,不逼你回应,不闹得人尽皆知。但你一辈子不能交女朋友,一辈子不能结婚,更不允许你喜欢上别人!”
他微微倾身,指尖划过沙发边缘,笑容里掺着诡异的诱惑:“这点要求很难吗?还是说,你需要女人解决欲望。”
话音落下,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暧昧又危险的意味:“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帮你啊。”
温祈安说完,指尖便猛地扯掉颈间歪斜的领带。
他低头,修长的手指顺着白衬衫的纽扣一颗颗往下解,领口敞开得越来越大,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眼底翻涌着偏执与滚烫的欲望。
他仰头望着顾浔野,声音带着破碎的恳求,又藏着坚持:“如果你不喜欢……那我来做下面那个就好,我可以取悦你让你舒服,我学过了,我可以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浔野不可置信的看着沙发上的人,脑子里感觉被塞了好多不健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