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生来的恶人,会给亲人乃至整个景国前所未有的灾难”
景王冷哼一声,面色冷厉,杀意越发浓郁。
心软,是他的错。
姬云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虽然小时候听父王偶尔提过那么一嘴,但也只当是随口之言,可如今...
大灾大恶,一旦传扬出去,姬昀隹根本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更何况他还是双生子的后一个。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担心姬昀隹会与他争夺什么?
只要将人交出去,也算两全其美不是?
既是大灾大恶之人,发挥最后的余热也算是为他积阴德了。
这么一想,顿觉心里轻松不少。
“父王,那您说的药引又是什么?”
“人”
“人?什么人?”
“是一个女子,与普通女子完全不同,她有着非凡的能力,用她的血入药,必能求得长生,本王也可安坐龙椅,一统天下——”
话毕,朗笑声回荡在寝殿,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癫狂之意。
长生的秘密一直憋在胸中,今日说出来,真是爽——
景王脑中默认儿子是自己的主子,丝毫不加遮掩。
姬云景仔细琢磨他的话,想来想去觉得哪哪都不对。
长生也就罢了,可这女子如何去找,只知道有着非凡的能力,连样貌年龄都不知...
“父王,您说的是真是假,真有这种人吗?茫茫人海如何寻找?”
声音入耳,笑声逐渐停歇。
景王很肯定的点头。
“一定有,无论身在何处,本王一定要派人找到她”
“那位神秘人难道不会欺骗父王?父王乃一国之君,如何会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姬云景对此不感兴趣,只对龙椅感兴趣。
至于长生,或许将来也会想吧!
“本王起初也有些怀疑,但经过大量的古籍以及卜师的证实,长生是真正存在的”
景王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在殿内缓慢的来回踱步。
“这些年,本王派出去的人手足有上万,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当中三百多人失去音讯”
日日服用药膳,喝各种补身子的汤药,只想多活几年,直到找到药引为止。
算下来,已经有十几年了。
别说是音讯,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声都没有。
姬云景看着他越发急躁,不由得出声道:“父王,时候不早了,您先歇息吧!”
这句话仿若是什么开关,景王立时收了思绪,笑着说知道了。
离开寝殿,凉风迎面袭来,吹不散姬云景心中的烦躁与激动。
激动的是,老者所说的人找到了,余下的只剩长生二字...
许久,他长叹一声。
“罢了,还是正事要紧”
朝中剩下两个掌有兵权的兄弟,其他的陆陆续续被打发到战场,希望姬昀隹能给他带来好消息。
好弟弟,千万别辜负兄长的苦心。
还记得当初兄长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吗?
也该偿还这一点恩情了,不是吗?
......
盛国境内,无双城
君凰背着大老鼠停在城外,看着紧闭的城门,索性先将背上的小东西放了下来。
大老鼠落地的瞬间,鼻子一耸一耸,四处嗅着那股味道。
“吱吱吱...”
“不在城内?”
话音刚落,大老鼠拐了弯朝着西南方向爬去。
君凰紧跟在后,还不忘嘱咐它小心一点,别惊扰到拼接怪物。
约莫亥时,大老鼠停在一处空地上。
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直看向不远处的村庄。
怕发声惊着人,索性抬起爪子朝前指了指。
君凰蹲下身子,压低声音。
“在哪一边?”
大老鼠给出明确的指引后,君凰稍加释放功力,感受村庄中的一草一木。
近三十户人家,男男女女,唯独没有年幼的孩子。
“躯体找到了没?太卜何时才能回来?”
“大人,太卜临行前并未交代具体时间,至于躯体,已经有了眉目,大人无须担心,太卜说这个身体还能维持三个月”
“族长为何要让我们带上这个废物,每天供他驱使,真想送他去死”
“行了,他也就是一个试验品,别着急,届时有他好果子吃”
杂乱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君凰眸中逐渐泛起冷意。
这些人,居然顶替了村庄百姓,大摇大摆的居住在这儿。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百姓凶多吉少...
大老鼠嗅着空气中夹杂着怪异气味,身子一点点的朝后挪动。
这个味道来源,给它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去,藏起来”
得到示意,大老鼠一溜烟跑没影。
君凰脚下蓄力,飞跃而起,身形迅速靠近村庄。
眨眼间,落在了一处屋顶上。
下方,正是他们称做大人所在的屋子。
昏暗的烛火轻轻摇曳,照射出一个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焦虑不安的影子。
虞昭帝身着粗布衣服,脖子上围着一块厚实的布料,垂下的手臂轻轻颤抖。
这是“长生”的后遗症,身子时不时会不听自己使唤,偶尔还会抽搐。
胸腔内一颗心跳的越发连快,心悸感一次又一次,难受极了。
“啊——”
伴随着桌椅碎裂的声音,一道无能狂怒的吼叫响彻屋内。
虞昭帝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颤抖不止的双臂上。
下一刻,双腿不受控制的打着哆嗦,腿上的力气猛然被抽空。
不等他反应,直直朝地上摔去。
“来人,来人——”
虞昭帝咬着牙,忍受着身子的不适,朝外大喊。
一连喊了十几声,总算有人冲了进来。
男人见状,心中冷笑连连,暗骂废物一个。
将人扶起安放在木板床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询问身子是不是出现了不适或是其他反应。
虞昭帝心有怒火,却不能发泄出来,毕竟是正常反应。
“行了,你下去吧!”
“是”
男人微微低头应声,遮掩住眸中的不屑。
也不知族长什么时候能将这个废物舍弃,整天伺候他,烦都烦死了。
“咣当——”
伴随房门关上,男人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的嫌弃与杀气丝毫不加遮掩。
顿了顿,转头看向身后的房门,无声的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