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一脸无辜地望着林悦清,那模样让她越看越气,活像老母亲撞见黄毛小伙撬走了自己闺女,胸口都跟着起伏。
“白白,你怎么能看上这种,这种人呢!” 她语气里满是埋怨,还透着一丝委屈,眉头皱成了一条疙瘩。
“我..... 我,胖胖对月白很好,胖胖不是你想的那样!” 狐月白急得脸都红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胖墩听得来了劲,刚要从跪着的地方站起来,膝盖还没直起,就忽感双肩一沉,猛地被术法按在地上,脸贴着凉凉的甲板。
“咳咳..... 都是我的错。” 他忙耷拉着脑袋,流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眼神忧郁地望向飞舟外的天空。
“不!姐姐放过胖胖吧!他以前是一名老师,也上过战场抗魔,是我们的同道啊!” 狐月白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带着颤音。
林悦清的表情变来变去 —— 其实胖墩憨厚老实,可从审美上来说,她是真看不上。狐月白要找,怎么也得找个帅哥啊?就她这雪狐精的品种,钓人类修士却钓回这么个小胖子,传出去不得被其他妖精笑话死。
“他好?!我倒要看看好在哪!” 她蹭蹭冲到胖墩身前,一把捏起他的胖脸蛋使劲揉,“小胖子,你说!你是怎么拐我家月白的!说不明白我弄死你呀呀呀呀!”
“你们!你们不要打了啦!” 狐月白忙冲过去,甩出几条毛茸茸的狐尾往姐姐怀里塞,双手又急忙搭在林悦清捏着杨胖子脸蛋的玉手上。
只有豆角,悄悄潜伏在飞舟走廊的拐角,蹲在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攥着一把瓜子,一边吐瓜子皮一边津津有味地盯着这场闹剧,眼睛都看直了。
正瞧得出神,他忽感椅子被人踹了一脚,身子晃了晃差点摔下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此行负责保护公主安危的虎子与禅将军两人。
禅将军因为手握重兵,当初并没跟着进城,此刻再见,他先和豆角打了声招呼。
“你以前是不是老杨的人?” 说话的是禅将军,他口中的老杨,正是曾经被林檎天灌醉过的杨忠国。
“是。” 豆角点了点头,又飞快把头转了回去,舍不得错过眼前的热闹。
“我就说呢,以前我们官职相等。” 禅将军笑着说道。
“哦?” 豆角又撇过脸,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对您没印象。”
“我以前是死了的那个郑老屁的副手。”
“唉?蠢死的那个郑老屁?” 豆角的记忆一下退回前些年,眼睛亮了亮。
郑光将军是军事学院出身的恒城将领,参军第一仗就赶上了全面反扑。
他负责防守隘口,检测地形后,这位科班出身的将军来了 “灵感”;敌人自北向南运动,他把主力军安排在西山群,打算依托山峰掩体驻守或进攻。
若发现敌军就就地坚守,形成两面战场;若没发现,就直冲中军打敌军前军溃败,待敌军逃亡时,再与杨大人合围。
结果嘛...... 战术太复杂,底下的军卒全是新军,第一次冲杀就没打进去,往山上跑又赶上九月份天干气燥,被恶魔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他的死直接导致全线溃败,想到这,豆角对禅将军有了印象:“是你!当时守阵的那个小将!” 他笑着起身,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禅将军也笑了:“那次之后,我算平步青云,但没有你们杨家军的帮助,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他又指了指被林悦清拿捏的胖墩:“那小子是不是和你同军?你们当时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我印象还挺深。”
豆角忙点头:“您当时把自己绑在战旗上,浑身是血,戴着头盔我没看清脸,蘑菇洞那次怎么没认出来呢哈哈哈!” 正说着,他冲杨胖胖喊道,“胖子!禅将军是以前郑老屁的副手,过来认人啊!” 喊完眉头一挑,引得虎子和禅将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林悦清不知从哪摸出一根鞭子,扬手就要抽胖墩,狐月白急忙护在胖墩超大的屁股上,死死拦住不让姐姐动手。
“额......” 三人相视一笑,这动静也吸引了修罗场那边三人的目光。
“豆角!救我啊!” 胖墩急得大喊,手脚乱蹬。
“你自求多福吧!” 豆角摆了摆手,继续吃瓜。
可两人对话时,林悦清的目光忽然盯上了虎子,原本愤怒的脸一秒切换,露出一抹女流氓似的坏笑,眼神都亮了。
“唉?!” 尽管是魂体,她还是蹭蹭几步迈了过去,脚步又快又急。
虎子这人极为雄壮,虽相貌平平,却长着一把好看的美须髯。林悦清那个年代,修士大多长发飘飘,胡子也放荡不羁,这样的长相在抗魔战争中,几乎是第二吃香的类型。
其实林檎天比虎子帅多了,更高更壮,胡子也更飘柔,奈何林檎天凶狠成性,身上自带煞气,虎子的气势就刚刚好,不凶不柔正合她意。
前一秒还在教训胖墩的她,一嘬嘴唇,发出 “啵” 的一声脆响:“哎呦,老帅哥~一个人出来玩啊?”
“嗯?!” 虎子浑身一阵酥麻,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姐姐,就是他一直欺负我,逼我学东西,还不让我穿好看衣服!” 狐月白跑到林悦清身边,小手搭在她腰上,玉手指着虎子,嘟着嘴告状。
“唉!” 林悦清忙拍开狐月白的手,语气娇滴滴的,“帅哥的教导,怎么能不听呢~你去和那个叫杨胖胖的玩~姐姐有点事要和帅哥说哦。”
飞舟控制台的楼梯上,德爷和贝爷啃着冰西瓜,手里的西瓜都忘了咬,望着远方突然拔腿就跑的虎子,两人面面相觑。
“哥,苗疆人比咱赤峰人奔放啊。” 王德发咂了咂嘴,眼神里满是感慨。
王大贝接过话:“但林宗主在位时,苗疆还叫南疆,她和狐月白算上古时期的美女了。”
“话说,以前觉得南疆玩毒的宗门多,书里也说,以蚊虫毒蛇为引,创了不少毒术。” 王德发咬了口西瓜,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但咱这一趟走下来,没怎么见到邪术呢?”
“和药材也有点关系。” 王大贝擦了擦嘴,“你忘了?药材市场上,感觉七成以上都是咱赤峰产的,本地产的毒株极少。”
王德发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我还问过老乡,毒株没市场,全换灵药了......”
“看来打败苗疆巫术的,是毒株这玩意根本没市场啊.....”
正如王德发所说,如果林凡早穿越两百年,苗疆还是以毒株为特色药材的地域。
可帝国是开放经济,人类修士的抗毒能力又十分强悍,他们的毒素始终只能做到短时间内限制人的某种器官,难以将人致死。
尤其是手里有清玄丹的修士,这款丹药能完美根除所有苗疆巫术;就连蛊虫,不仅控制不了人,人家一颗丹药下去,蛊虫就顺着肠道排出去了,手段限制太多。
苗疆湿润度高,两百年前有位中原商人发现了商机,开始大肆承包山头,拔除毒株,换上了不怕烂根、且需要强潮湿环境的灵药。
别的地方土质干燥,苗疆得天独厚,灵药一上市就打开了市场,卖得又贵又抢手。
本地搞巫术的人一看,自己费劲巴力用各种星璇 “化学” 手段提炼一瓶无色毒药,市场价才一金,还得是碰冤大头。
种灵药原来这么赚钱?本地人也开始买山头、承包灵药。
做巫术的传承人一看 “呦呵?这么赚钱?”,我还学个屁,早点转修赚大钱了,没钱赚的传承要他何用?也纷纷转行做起了医馆、丹阁的买卖。
巫术失去了市场,又在两百年间渐渐成了小众传承,最终被时代的洪流淘汰,消失在了苗疆城的历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