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的态度转变，这场敌前侦察也改成了白夜追凶 —— 月光高照在沙面上形成幽暗的白，阿兰没过多久便探寻出了马蹄的印记，根据印记深度，暂时能确认是向西而去的一伙人马，一共四人。
待归来复命后，林凡当即命令向南撤一段距离，而后骑马再追。
从南点一公里处向西北绕了个弧，众人很快追上了先前那伙人的踪迹。
在沙漠追凶，一大助力就是风没起时，他们行军的印记清晰可见。
蛋饼仍在坚持做行军标记 —— 之前的行军绳容易暴露踪迹，这次换成每隔百米就停下插一根隐蔽的木质地标，插完立刻快马追上队伍，既不耽误追踪，又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夜晚也不是完全不起风沙。为了抓住追踪马蹄印的时机，众人被迫选了效果更差的留痕方式。
随着追踪推进，这伙人的方向也渐渐清晰 —— 令人诧异的是，马蹄不但没向南，反而向北而去！
“阿兰，你确定是北边，对吧！”
“是的，少爷。” 阿兰会观星，绝不会出错。
“妈的，往望月城去了！他们的大本营到底在哪！” 这一刻林凡有些急切，向北是苗疆、望月城的方向。
这种焦虑，源于敌人控制区的范围实在惊人。
张子龙骑到他身边说道：“主公，他们把据点建在这，是有迹可循的。”
“苏洪波很可能就是走的这条线：路过这里的古神教据点，再去十里酒庄留口信，之后又向东设新埋伏，想在南通作乱。”
林凡仍焦虑道：“可这也说明，古神教的信徒分布，已经快横跨半块大陆了！连恒城在内，到处都是他们的据点！”
“但这也能推断出，他们的大本营一定在西域！”
“能渗透苗疆、终末、镇西村，说明他们的主要布局在总地图上像一条盘蛇，从土砂城出发，一直横跨到恒城境内。”
“可您捣毁乌蒙山据点、在苗疆取胜、又在镇西村杀了苏洪波 —— 他们其实已经快被逼到绝路了！”
老实说，发现对方没往土砂城方向（南方）走，反而朝北去的那一刻，林凡莫名生出一股憋屈，他原本以为能顺着斥候找到土砂城的核心据点，这一转向打乱了所有预判。
但听了子龙的话，这股情绪在快速平息。也不怪他焦虑，从 4 月份追到 8 月份，事情没办完不说，牵扯出的反而越来越多。
就像玩腻一款游戏后想摆烂的心情，这股烦躁在确认对方向北走的那一刹，一下就涌上心头。
冷静点…… 之前总觉得快查到那什么金字塔了，我都没纠结修真界为啥会有埃及金字塔，现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子龙说得对，难道是之前太顺了？顺到一点逆境就心浮气躁？
他左右环视队伍，众人都是沙场老卒，心态方面比他强上数倍。张子龙脸上明摆着 “忠义” 二字，心态更是稳得很。
林凡强行压下想速通却不成的不满，默默消化着长期紧绷带来的思维疲惫。
又向北追了数里，众人一路追凶到了黄土山群。
这片山群宏伟得像奇观，而他们正处在制高点，此刻刚好看到那四匹奔逃的马。
“停！” 阿兰在最前方示意众人停下。
林凡小心翼翼地拉住的卢的缰绳。
上次被它甩下马的经历犹在眼前，这次没敢给双脚用一点力，生怕重蹈覆辙。
好在的卢没发怒，只是缓慢停在队伍前方。
“少爷，再追就要遇上了，两个选择，要么等，要么杀！” 阿兰回头看向众人，“现在追，两公里后会被对方发现，抓捕后能问询出据点所在。”
张子龙也补充道：“若放他们走，好处在于能保持咱们的隐秘性；若不放，好处在于能拦截重要信息的传报。我的建议是等。”
啧，等意味着和对方的距离会拉得更远，但胜在隐蔽；追则是以拦截情报为主，尽量不让这份情报传到敌人手里。
见主公还在皱眉，张子龙立刻补充：“古神教势力若不动用僵尸，根本敌不过南通将领，况且云庭将军还在，大军开拔起来像洪流，绝非他们能挡的。”
“眼下核心人物都在土砂城，这些边缘据点的人就算跑了，也成不了气候。不管是仓七还是李青山，他们都不太可能待在土砂城，所以我还是建议别追。”
林凡不再犹豫，当即点头：“原地驻扎，注意观察他们的动向！”
这就像把心态从打主线调整为打支线，谁也没预料到，十里酒庄的斥候没往土砂城跑，反倒朝北去了。
突发情况就得突发对待，就算之前下了大决心要一锅端，没抓住机遇，也只能将错就错。心态这东西，一旦调整不好就容易生乱，而决策最忌讳的就是心乱。
这对习惯‘主动出击’的林凡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 像精心准备的计划突然落空，又像即将抓住猎物却被对方逃脱，窝火又无奈。
眼看着那四骑越跑越远，脑子里不时嗡鸣，提醒他该吃些提振精神的丹药了。
他熟练地吞下清凉的丹药，困意和嗡鸣没过多久就从脑中退去。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刚才的失败感已经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大局观。
在决定是稳固留守，还是直捣黄龙的那一刻，不是谁都能轻易下决断的 —— 这种决断需要一口气撑着。
一旦这口气泄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调整回来。为了避免自己再出昏招，林凡决定把张子龙的军事价值最大化：脑子发昏的时候，多听谋士意见，少做决断。
也正是心念刚到这儿，阿兰挥了挥手：“可以走了。”
众人再次召唤马匹，冷静下来的林凡还特意提醒了一句：“不用着急赶路，我都忘了这趟带着鸡蛋呢！咱们有军犬，优先以俘获据点为主！”
“是！” 小队齐声应令，齐齐翻身上马。
林凡一个利落的单臂转身上马，这次总算没掉逼格：“驾！” 马蹄扬起飞沙，白夜追凶的行程，再次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