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齐叔不是别人,正是钟冥的老同学——齐伟的父亲。
就在几个月前,钟冥和祝平安去外面烧烤时,偶遇了一桩谋杀未遂案。
祝平安的小mINI因为一直没熄火。
所以把齐伟如何推人下水的全过程都拍了下来。
好消息,落水的人没事。
坏消息,齐伟进去了。
虽然警方没有向外公布那个视频的来源。
但镇子就这么大,那天警察来过钟冥店的事还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这个有心人正是秦姨。
当时秦姨在看到警车离开后,心里就留了意。
后来听说齐伟被抓了,证据还是路人提供的后。
秦姨那脑子里一转悠,就赶紧屁颠颠地去了老齐家。
“哎哟,可不得了了。”
“你知道你儿子被抓的证据是从哪来的不?”
齐婶子和秦姨是老闺蜜了。
这两个人凑到一块,能把过路的狗都聊出桃色新闻来。
齐婶子此时正因为儿子被抓而默默垂泪,齐叔也因为这事一个劲地点烟。
秦姨进门这一嗓子,把齐家两口子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齐婶子最先反应过来。
小跑着到了秦姨的面前,一把就将她的手抓了起来:
“秦大姐,您是知道啥您就赶紧和我说。”
秦姨此时却卖起了关子:
“这事哪能这里说,让邻居听见就麻烦了。”
“走走走,咱们上里面说去。”
这话说得倒好听。
可她进门时那一嗓子动静可不小,恨不得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见。
要搁平日里,齐婶子好歹得刺秦姨两句。
可今天,齐婶子实在顾不得其他,赶紧就听话地把秦姨带进了里屋。
眼瞅着屋里只有自己和齐家两口子,秦姨这才开了口:
“我可告诉你们啊,这事我有八成的把握,就是钟冥那小子干的。”
“大冥?不能吧。”
“他天天猫在他那个白事店里,哪里有空去那破河沟子边上晃荡。”
“而且他和我儿子是初中同学,就算真看见了,还能真说出来?”
秦姨直接一撇嘴:
“哼,你以为他是什么好的?”
“我可告诉你,你儿子出事之前,就有警察去了钟冥的店里,那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警察从他那走了没两天你儿子就被抓了,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
眼看着齐家两口子还不信,秦姨那大嘴又接着巴巴上了:
“你们可别忘了,这钟冥从前都干过什么事。”
“当年他上学那会,就敢因为老师收黑钱、打学生的事去举报教育局去,现在大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今天来呢也就是和你们说一声,别傻愣愣地还把他当好人呢。”
“就那小子满肚子坏水,咱们镇上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他了!”
自打秦姨那天走了之后。
齐家两口子这心里算是扎上刺了。
为了能让儿子能少判几年,齐家两口子算是费尽了心思。
为了能请好律师,也为了能取得受害人的谅解。
齐家两口子除了拿出所有积蓄外,还卖掉了除了房子以外的几乎所有东西。
东拼西凑后,齐伟最终被判了五年。
看到结果时,齐父是不敢相信的。
“杨律师,怎么……怎么还要坐牢啊?”
“那女的不是已经给了谅解书了吗?”
杨律师关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对着两位老人耐心解释起来:
“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因为您这边的家属积极配合,再加上对方给了谅解,而且是初犯,所以才会只有五年的刑期。”
“您二位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他这种未遂的也是要判十年以上的。”
人家杨律师说得其实很中肯。
可齐家父母却不能接受。
那天杨律师的事务所算是倒了血霉。
在被齐家父母无端辱骂并砸坏了办公室后,杨律师不得不报了警。
齐家父母没办法,只得掏了五万块才总算从派出所里出来。
后续他们再想上诉时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律师愿意接他们的案子。
两个人关起门来叨咕,最终把问题都归结到了钟冥的身上。
“要不是他给警察提供了证据,咱们儿子没准都不会被抓。”
“可怜咱儿子从前还把他当朋友,真是交友不慎啊。”
这两人这话其实完全没有道理。
且不说当时钟冥他们根本没看清推人下水的到底是谁。
就算是看清了。
难道还是钟冥和祝平安押着齐伟去害人的不行?
老两口平时拿着齐伟傍富婆的钱花得那叫一个开心。
甚至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他们儿子有本事 。
结果真出了事,他们一家人就全都没问题了,还把错都归到了别人的身上。
这样的人如果在生活中碰到,那可真得离他们远点。
哪天雷公要劈他们,都得小心吃到他们的挂落。
齐家父母怀着这样的心情,自然生活得不大如意。
尤其是齐婶子,自儿子审判结果下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由于钱都给了齐伟打官司,齐婶子为了省钱,也没想着该去医院查查。
直到上个月的时候,齐婶子直接一病不起。
齐叔这个人呢当丈夫也是差了点事。
人都这样了,愣是只让村医过来给输了两瓶葡萄糖,之后就再也不管了。
在床上苦熬了一个月,齐婶子终于是咽了气。
齐婶子咽气时家里并没有人在。
直到第二天早上,彻夜未归的齐叔才回家发现了已经硬了的齐婶子。
虽然打心里头膈应钟冥。
可齐叔明白,这白事还得找钟冥来办。
他倒是也想过找吴德。
但儿子如今已经进去了,齐家本就已经让人看了回笑话。
要是再让吴德过来给办白事,那实在是让人戳后脊梁。
以后恐怕在村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为了自己那点面子,齐叔咬了咬牙,到底是来了钟冥这里。
钟冥倒也是好脾气。
虽然不明白这齐叔的白眼是为什么翻的,但依旧问了情况。
在听闻是齐婶子去世后,钟冥点了点头,便问起了对方:
“那咱们这葬礼的规格是想选什么样的?”
齐叔听后老脸不知为何突然一红,结结巴巴了好半天,总算说了出来:
“最……最便宜的话,多少钱能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