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老化的终焉与王的执念
“轰——！”
金色雷柱撞进“四兽塞门”的巨响还在废墟上空回荡，结界内部的浓烟如同沸腾的黑粥，从裂开的缝隙中滚滚涌出。碎蜂悬在半空的身体突然一僵，淡蓝色的灵压如同退潮般消散——“雀蜂雷公鞭”的反噬终于袭来，她握着刀的右手剧烈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连维持飞行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队长！”
下方传来大前田希千代惊慌的叫喊。碎蜂像片断线的纸鸢，直直从空中坠落。大前田再也顾不上捂鼻子，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在她落地前一秒，堪堪将人接住。
有昭田钵玄站在原地，看着布满蛛网裂痕的“四兽塞门”，眉头紧锁：“连『四兽塞门』都出现了裂痕……『雀蜂雷公鞭』的威力果然非同一般。”他抬手结印，淡蓝色的灵压波动扩散开来，结界壁如同融化的冰雪般缓缓消散。失去束缚的浓烟带着灼热的气浪，慢悠悠地飘向天空，露出结界中央狼藉的景象。
“还好吧？”钵玄转头看向被大前田扶着的碎蜂，语气带着几分关切。
“怎么可能好！死胖子！”大前田猛地抬头，指着钵玄的鼻子怒吼，“队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碎蜂推开搀扶着她的大前田，踉跄着站直身体。她脸色苍白如纸，黑色劲装的下摆还在滴着汗水，却依旧抬起下巴，眼神冷得像冰：“『雀蜂雷公鞭』本来最大极限是三天使用一次……现在一天就用了两次。这个代价——把浦原喜助关三个月，你要切实负责。”
有昭田钵玄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是在追加条件，点头应道：“好，没问题。”
就在此时，一道黑雾如同鬼魅般从浓烟中窜出！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几乎是瞬间就掠到碎蜂脚底，擦着她的黑色皮靴飘过。碎蜂瞳孔骤缩，想都没想就猛地甩飞鞋子——那只皮靴刚落地，就如同被风化的石头般，快速干瘪、碎裂，最终化作一捧黄土。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怨毒的声音从浓烟深处传来，带着蚀骨的恨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有昭田钵玄的脸色瞬间变了：“怎……怎么会？”
“居然让我伤得如此之重……”声音越来越近，拜勒岗的身影从浓烟中缓缓走出。他的黑色披风早已在爆炸中破碎不堪，露出大半白骨身躯，连带着作为头部的颅骨都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眼窝中的灵魂之火剧烈跳动，“我饶不了你们这几只小蚂蚁！竟敢与五大虚王作对……你们就化为尘土，再慢慢后悔吧！”
随着他的嘶吼，无数黑色的死亡气息如同洪水般从体内喷涌而出！所过之处，碎石瞬间化为齑粉，断墙上的裂痕快速蔓延，连空中飘着的浓烟都被染成黑色，化作齑粉洒落。碎蜂拉着大前田，踩着瞬步快速躲避，黑色的死亡气息擦着她的衣角掠过，衣料瞬间老化碎裂。
“怎么可能……”碎蜂看着那道不死不休的白骨身影，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在那样近的距离被『雀蜂雷公鞭』击中，居然还能动……他是不死之身吗？”
黑色的死亡气息分作两道，一道继续追击碎蜂师徒，另一道则径直攻向有昭田钵玄！钵玄眼神一凛，右手在脸上快速一抹——一副带着巨大獠牙的白色假面瞬间覆盖面容，淡蓝色的灵压如同火山般爆发。他双手向前一推，一道橙色的防御结界如同墙壁般升起，堪堪挡住死亡气息的冲击。
“雕虫小技！”拜勒岗怒吼一声，白骨手臂猛地一挥，“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向谁模仿虚的行为吗！？不自量力的家伙！我是『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是虚圈……之神！”
黑色的死亡气息陡然暴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撞在橙色结界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结界瞬间布满裂痕，紧接着轰然碎裂！死亡气息毫不停歇，径直触碰到钵玄脸上的假面——白色的假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龟裂，边缘开始剥落。
“有昭田钵玄！”碎蜂焦急地大喊，手中的“雀蜂”再次凝聚起灵压，却因体力不支而微微颤抖。
“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渺小！真是……太渺小了！”拜勒岗的笑声带着疯狂，死亡气息如同潮水般将钵玄包裹，“你们根本微不足道！无论是死神，还是人类，或者虚跟破面，你们之间的差异、战争、意志与自由……鸟兽与草木……月亮、星星、太阳……全部都微不足道！”
他看着在死亡气息中挣扎的钵玄，白骨脸上露出几分狂傲：“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的力量是唯一而且绝对的！除此之外的任何事物……都微不足道！这个世界……应该由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的我来支配！”
然而，就在他狂笑的时候，目光突然一顿——有昭田钵玄那只本该被老化之力侵蚀的右手，居然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袖口，在风中微微晃动。
“喂，你的右手……”拜勒岗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有昭田钵玄缓缓抬起仅剩的左手，指尖指向拜勒岗，假面下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异常清晰：“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
“这是……什么？”拜勒岗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白骨胸膛——一道淡蓝色的灵压纹路正在皮肤下游走，紧接着，剧烈的老化感从体内爆发出来！黑色的雾气从他的骨骼缝隙中渗出，白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碎裂。
“浑蛋……你用结界切断自己的手，再把它传送到我的身体里吗？”拜勒岗终于反应过来，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既然你的力量是唯一而且绝对的，那你自己大概也无法抗衡那股力量。”有昭田钵玄的身体也开始出现老化的痕迹，黑色的发丝变得花白，皮肤褶皱，“尽管这个赌注没有任何把握……但还好……我赌赢了。”
“浑蛋……你这只蚂蚁！”拜勒岗的身体剧烈颤抖，白骨手臂疯狂挥舞，却无法阻止体内蔓延的老化之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蚂蚁！”
“在尸魂界，并没有死神会把‘神’这个称号冠在自己头上。”有昭田钵玄看着他，语气平静，“所以我们……实在理解不了你那段话的重要性。请原谅我对你的不信任……虚圈……之神啊。”
老化之力如同海啸般在拜勒岗体内爆发。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过往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那是他第一次与蓝染见面的场景。
虚夜宫的废墟上，他坐在高高的白骨王座上，周身环绕着数十头大虚。蓝染惣右介、东仙要、市丸银三人站在下方，白色的队长羽织在虚圈的风中飘动。
“第一次见面呢……你是……虚圈之王吧？”蓝染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拜勒岗靠在王座上，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傲慢：“没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没有面具，那就不是虚。是人类？还是死神？哼……什么都好，我正无聊得不行！你们今天要是没出现的话，我还准备让自己的手下分成两边来厮杀。就跟你们说声欢迎光临吧！欢迎来到我的城堡——虚夜宫！”
东仙要推了推墨镜，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有趣……既无屋顶，也无墙壁的地方，也能称作城堡？你这个虚圈之王还真是爱开玩笑啊！”
“我根本就不需要屋顶！”拜勒岗猛地拍向王座扶手，白骨碎屑飞溅，“身为国王，整个虚圈的天空就是我城堡的屋顶！”
“要，别说了。”蓝染抬手阻止了东仙要，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只动嘴皮子实在很无聊。我们还是来谈谈吧，虚圈之王……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刀？这把……『镜花水月』。”他缓缓抽出斩魄刀，刀刃向下，握在手中。
拜勒岗眯起眼：“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蓝染的笑容依旧温和，“虚圈之王，你对……现在的自己满意吗？”
“什么？”拜勒岗皱起眉。
“你没有感觉到过‘和应该有的世界不一样’吗？你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吗？”蓝染向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诱惑，“来帮我，跟我走吧。这样一来，我就会给你……更强大的力量和全新的世界。”
“哼……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拜勒岗爆发出一阵狂笑，“你说全新的世界？更进一步？别笑死人了……小蚂蚁！我是虚圈之王！世界之王！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超越我！除了我开辟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什么全新的世界！给我上，踩扁这几只傲慢的蚂蚁！”
随着他的命令，两侧的大虚纷纷咆哮着冲向蓝染三人。
“碎裂吧，镜花水月。”
蓝染的声音轻轻落下。下一秒，真实才显露出来——那些冲上去的大虚，早已被东仙要的“清虫”和市丸银的“神枪”斩杀殆尽，尸体堆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染红了虚夜宫的碎石。
“这是……什么？”拜勒岗猛地从王座上站起来，语气带着震惊。
蓝染看着他，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这就是……你所在的世界。”
“浑蛋！”拜勒岗怒吼着就要冲下去，却被蓝染的灵压死死压制。
“真是讽刺啊，虚圈之王。”蓝染的目光扫过他的白骨身躯，“这样手拿武器，巨大且一身黑的你……简直就像是死神一样。”
“少说废话！”
走马灯到此戛然而止。拜勒岗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心中的怨恨却如同烈火般燃烧——他还有一个念头，一个支撑着他耗尽最后力气的执念：“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你会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我力量。我是王！我是神！我永生不死！我会永不停息地追杀你……蓝染惣右介！”
他猛地抬起仅剩的白骨手臂，将那柄巨大的黑色巨斧朝着蓝染的方向掷去！巨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划破长空，却在距离蓝染还有十米远时，随着他的主人一同，被老化之力化作了一捧黄土，消散在风中。
有昭田钵玄看着拜勒岗消失的地方，缓缓摘下假面。他的右手已经彻底消失，左臂也布满了老化的痕迹，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感觉真是不可思议……被他的能力触碰到的人都会老化而死，为什么只剩白骨的他却不会化为尘土？”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因此我就想‘他是给自己的体表施加了某种力量来抵抗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话，只要将他的力量融进他平时并不会接触到那力量的体内……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也只不过是个害怕死亡、拼命躲避衰老的渺小生命而已。”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将拜勒岗最后的痕迹彻底抹去。碎蜂看着有昭田钵玄空荡荡的袖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浦原喜助……我要关他四个月。”
有昭田钵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好，四个月。”
战场的另一侧，蓝染惣右介看着拜勒岗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市丸银把玩着“神枪”，语气带着几分惋惜：“真是可惜啊，大帝居然这么快就退场了。”
蓝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战场中央——桧佐木修兵与东仙要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风死”的锁链缠住了“清虫”的刀刃，两人的灵压相互碰撞，激起漫天碎石；日番谷冬狮郎与猿柿日世理、矢胴丸莉莎联手，终于将赫利贝尔逼入绝境，冰蓝色的冰刃抵住了她的咽喉；凤桥楼十郎与爱川罗武则依旧与史塔克周旋，无形的旋律与厚重的狼牙棒，勉强挡住了史塔克的虚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