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灵潮的初绽
文刀将最后一丝纸灰碾成齑粉，夜风卷着碎屑掠过他指间时，他忽然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桔梗花香——那是露琪亚灵压残留的气息，比三日前淡薄了七成。斩魄刀刀柄的布条蹭过掌心，药草味里混着新鲜血锈味，让他指尖微微发颤。
亥时三刻，灵压共鸣指数下降至临界值......他对着通讯灵纹低语，笔尖在监测日志上划出歪斜的墨迹，浦原，现世情况如何？
回应他的只有电流杂音。文刀抬头望向穿界门方向，暮色中的灵力波动像被搅乱的墨池，隐约透出不祥的暗紫色。他猛地攥紧樱花锦囊，里面的香灰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淡红色印记。
空座市·深夜
黑崎一护跪在废墟中，双手颤抖着按住露琪亚不断渗血的肩膀。她的死霸装已被撕成碎布条，右肩的伤口深可见骨，露出底下泛着微光的灵压脉络，如同即将熄灭的萤火。虚的嘶吼声从街尾传来，再生的腕足踩碎沥青的声响越来越近。
露琪亚！撑住啊！一护的声音被夜风吹散，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少女忽然抬起手，染血的指尖划过他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淡青色灵纹。
一护......她的声音轻得像碎纸，却在深夜中异常清晰，你......想保护家人吗？
少年猛地抬头，对上她瞳孔里跳动的幽蓝灵焰。虚的咆哮震得墙面龟裂，碎砖擦过他耳际，却比不上露琪亚眼中的坚定让他心悸。
我......喉间泛起铁锈味，一护想起妹妹们蜷缩在衣柜里的身影，想起父亲急救时染血的白大褂，想起此刻在他掌心逐渐变冷的温度，我想！我要保护所有人！
露琪亚笑了，那笑容比月光更苍白。她的斩魄刀从废墟中缓缓升起，刀刃在夜风中泛起微光，却不是往常的银白，而是接近透明的淡蓝——那是灵力枯竭的征兆。
抓住刀......她的指尖按在一护眉心，灵力如细流般涌入他体内，我会把力量......分给你一部分......
然而，当斩魄刀触碰到一护掌心的瞬间，异变突生。露琪亚的瞳孔骤缩，她感受到自己的灵力如同决堤之水般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斩魄刀上的灵纹疯狂转动，将她的灵压全部牵引向眼前的少年。
糟了......你的灵压......她想抽回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住。一护的身体开始发光，死霸装的雏形从他脊椎处蔓延开来，而她的灵力储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
文刀在监测水晶球里看见这一幕时，水晶球轰然炸裂。他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灵压吞噬，露琪亚的灵压曲线像被剪刀剪断的琴弦般垂直坠落，而一护的数值却在瞬间突破尸魂界记录的最高阈值，化作刺目的红光贯穿监测屏。
不可能......这是......他的指尖被碎水晶划破，鲜血滴在日志上，晕开的墨字恰好是融合型虚虚字。画面中，一护的背后浮现出巨大的虚影，那是头戴虚面具的死神轮廓，六只手臂同时握刀，每一道灵压波动都带着吞噬一切的狂躁。
虚的嘶吼突然变成惨叫。一护睁开眼，瞳孔中跳动的不再是人类的瞳孔，而是竖瞳状的灵压结晶。他抬手轻挥，尚未成型的斩魄刀便将虚的十只腕足同时斩断，灵压刃擦过虚的面具，竟直接将其核心震碎。
一护......露琪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看见少年转身时，面具虚影在他身后裂开嘴角，露出森然白牙，快停下......你的灵压在......
话未说完，一护已轰然倒地。虚的核心在他掌心化作光点，而他腕间的灵纹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退，最后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月牙形疤痕。露琪亚挣扎着爬向他，指尖刚触到他手腕，便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伞骨转动声。
哎呀呀，真是惊险呢。浦原喜助蹲下身，黑伞替两人挡住飘落的灵子碎屑，不过露琪亚小姐，你好像把全副身家都给了这位小哥呢。
露琪亚抬头，看见浦原递来的义骸盒子，忽然想起文刀塞给她的护身符。她摸向腰间，却发现符咒已经碎成粉末，唯有里面夹着的半片樱花书签完好无损，边缘还带着文刀特有的药草香。
替我......她咳出一口血，看着一护手腕上正在愈合的伤口，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蓝色灵纹，看好他......
尸魂界·黎明前
文刀握着断裂的通讯灵纹，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监测室的警报器尖啸不止，十二番队的紧急通报不断弹出：现世出现异常灵压反应融合型虚核心消失死神灵压与虚因子异常同化。
他转身望向窗外，穿界门方向的灵力波动终于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微弱却坚韧的灵压纽带——那是露琪亚的樱花香与一护的灵压混合的气息。斩魄刀刀柄的布条不知何时完全变成了淡粉色，上面的药草灵纹正在自动修复，如同被露水滋润的藤蔓。
原来如此......他捡起地上的碎水晶，看见里面倒映着露琪亚戴上义骸时的模样，她指尖轻抚过书签，嘴角扬起微弱的笑，你的灵压......选择了他啊。
黎明的第一缕光穿透云层时，文刀将染血的日志丢进焚化炉。火苗中，他仿佛看见一护握着斩魄刀醒来的画面，少年眼中的迷茫与坚定交织，而露琪亚站在他身后，义骸的发丝被晨风吹起，露出耳后新生的灵压印记——那是与他刀柄布条相同的樱花纹路。
接下来的故事......他摸出空白的笔记本，笔尖落下时，砚台里的灵子墨突然沸腾，在纸页上写下流淌的字迹，该由你们自己来改写了。
远处，护廷十三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文刀望向穿界门，掌心的樱花锦囊轻轻发烫，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湿润的晨露，宛如露琪亚在现世落下的第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