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些尚未越过剑痕的士兵,正凭借着惯性全力前冲,根本来不及收住脚步,径直重重地撞在了已经静止在剑痕内的士兵身上。
这轻轻的一撞,却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些越过剑痕的士兵,身体如遭雷击,脖颈处的剑痕瞬间迸裂,一颗颗头颅带着飞溅的鲜血,高高飞起。
紧接着,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纷纷倒在血泊之中,场面血腥而惨烈。
那位将军,在面对帝王的攻击时,确实早有防备。
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长枪稳稳地横在身前,枪尖微微颤动,蓄势待发。
然而,帝王的攻击方式诡异至极,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直到剑气扑面而来,他才如梦初醒,试图做出反应,却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压来。
眨眼间,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杆原本坚固无比的长枪,竟如脆弱的稻草般从中断开。断裂的枪尖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帝王的攻击怎会如此简单?他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些叛逆之人?
就在越过剑痕的士兵纷纷倒下的瞬间,原本平静的剑痕范围内,陡然发生异变。
每一位士兵所处的地方,无数道剑气如汹涌的喷泉,源源不断地从地底喷涌而出。
这些剑气呈半透明状,边缘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在剑气的疯狂肆虐下,那些倒在剑痕范围内的士兵,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瞬间被搅得尸骨无存。
哪怕是他们身上所穿的看似坚不可摧的玄色重铠,在这凌厉剑气的洗礼之下,也如同冰雪遇见烈日,迅速消融,化作虚无。
将军胯下的白马,首当其冲,被一道粗壮的剑气贯穿身躯。
白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四肢一软,轰然倒地,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将军手中的长枪已然折断,他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手段,也没有了逃跑的凭借。
由于自身修为较高,那些剑气在一开始对他造成的伤害,并未致命。
但这反倒成了他噩梦的开端。在那密密麻麻的剑气中,将军如狂风中的孤舟,拼命挣扎却又无能为力。
剑气如无数把利刃,不停地切割着他的肌肤,他的身上瞬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鲜血如注。
那种在剑气中无力挣扎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每一秒都仿佛在地狱中煎熬。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想要放声呼喊,却被呼啸的剑气夺走了声音。
尽管他的生命十分顽强,可在这持续不断的折磨下,也渐渐走到了尽头。
一刻钟后,在剑气的持续侵蚀下,将军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灰飞烟灭。
而也就是在将军彻底消失的瞬间,那疯狂肆虐的剑气,终于缓缓停下,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一片血腥狼藉的战场。
当将军灰飞烟灭,剑气终于停下,战场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那些没有越过剑痕的士兵们,被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地滑落,“哐当”声此起彼伏。
有胆小的士兵,双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地望着那片被鲜血浸透、满是残肢断臂的土地,嘴里喃喃自语,似是在念着求饶的话语。
队伍中,一些士兵的嘴唇不住颤抖,面色煞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他们曾跟随将军,怀揣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可未曾料到,帝王的力量如此恐怖,眨眼间便将他们的同伴屠戮殆尽。
这时,一位年长些的士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将手中的长刀远远扔出,大声喊道:
“陛下饶命!我们愿降,绝不再犯!”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却在这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跪,如同推倒了又一排多米诺骨牌。
其他士兵纷纷效仿,刹那间,黑压压的一片士兵齐齐跪地,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他们将兵器丢弃一旁,头埋得极低,生怕帝王的怒火会波及到自己。
还有些士兵,泪流满面,为死去的同伴感到悲痛,更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他们深知,如今自己的生死,全系于帝王一念之间。
在跪地的人群中,有几个士兵偷偷抬眼,望向屹立在远处的帝王,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帝王能网开一面,饶恕他们的罪过。
帝王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跪地求饶的士兵,神色冷峻,目光如霜般扫过每一个人。
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混合着士兵们恐惧的气息,在他身边缭绕不散。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今日之事,朕本可将你们斩尽杀绝,以正国法。”
话语间,帝王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似是在权衡,又似在回忆往昔。
“但朕念及你们大多是被奸佞蒙蔽,且家中或许还有老小盼归,若赶尽杀绝,朕于心不忍。”
帝王的声音虽无波澜,却让跪地的士兵们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们纷纷叩头,额头重重磕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口中高呼着“谢陛下不杀之恩”。
“朕给你们一次机会,”帝王顿了顿,提高音量道:
“即刻放下兵器,返回家乡,自此安分守己,莫再卷入这等谋逆之事。若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士兵们听闻,如获大赦,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帝王一怒,血溅千里,各位,你们真觉得他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们吗?”
此时就在这死寂般的战场上,一道尖锐且突兀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陡然从寂静无声的军队中刺出。
这声音犹如夜枭啼鸣,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
跪地的士兵们闻言,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整齐的队伍也瞬间乱了套。
那些原本正拼命叩头,额头磕得满是尘土甚至破皮渗血的士兵,此刻动作戛然而止,有的还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却缓缓抬起眼睛,眼神中满是惊惶与狐疑。
有几个胆小的士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那些原本稍显镇定的士兵,此刻也眉头紧锁,目光下意识地在周围搜寻,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一些士兵彼此对视,眼神中传递着不安与恐惧,口中还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些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刚刚停下的叩头动作,又开始变得迟缓而僵硬,仿佛在纠结是否该继续求饶。
整个军队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湖面,彻底陷入了慌乱与骚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