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客房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将易阙那张挂着痞笑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盯着青媚和小蝶,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来——刚才在醉红颜死里逃生的后怕还没散尽,那股子“及时行乐”的念头就跟野草似的疯长起来。
“夜深了,两位小娘子,”易阙搓着手,脚步轻快地凑过去,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认真,“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得好好‘温存’一下,冲冲晦气?”
青媚正揉着被气浪震得发疼的肩膀,闻言抬眼瞪他:“呸!谁要跟你这蛮子温存?刚才在醉红颜要是晚来半步,老娘现在已经是地府的风流鬼了,还有力气陪你胡闹?”
话虽如此,她捏着衣角的手指却没用力,眼底那点嗔怪更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小蝶比她实在些,脸颊微红地垂着眼:“易大哥刚大战过,还是先休息吧……”话没说完,就被易阙一把搂住了腰。
“休息?当然要休息,”易阙搂住俩鼻尖蹭过青媚鬓角的香气,又埋在小蝶颈窝深吸一口,笑得像偷腥的猫,“但这休息的法子,可得听我的。上次在树洞借两位姑娘的‘气’,让我五虎真气顺了不少,今晚再试试?保证效果加倍,保管你们明天起来,修为都能精进半分。”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合体双修功擅引动情绪转化真气,小蝶的御鬼术能安抚神魂杂质,与他五虎断魂刀的刚猛正好中和。
但更多的,还是他骨子里那点“及时行乐”的痞性在作祟,毕竟刚从合道期强者手下捡回一条命,不做点什么实在睡不着。
“油嘴滑舌!”青媚嘴上却不饶人,“等下要是敢偷懒,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小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易阙的衣角。
门上一勾,“砰”地关了房门。
烛火被这股劲风带得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暧昧的黑暗。
真气本就与情绪挂钩,此刻被易阙的五虎真气一激,顿时如春水般化开,带着几分媚意几分灼热,将易阙丹田内的金行真气都烘得活跃起来。
“死蛮子……还说不偷懒……”她咬着牙……
小蝶真气异常精纯,像细密的网子,将易阙真气里夹杂的杀伐之气一点点过滤掉。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感受着体内真气异动。
“对咯,就是这样……”易阙低笑一声!
这功法本是密宗双修之术,被他改得温和了许多,此刻运转起来,更为顺畅!
五行真气则像是被打磨过的玉石,越发圆融通透。
易阙发现,五行虎影真气越发清晰,尤其是木行青云虎,之前总差临门一脚的灵动,此刻竟有了丝若有若无的突破迹象。
青媚之前被雪云寒气冻得损伤不小,此刻在两重真气滋养下,竟自行修复起来,连带着她对“喜、怒、哀、乐”四情的掌控都敏锐了几分。
小蝶过去炼气大圆满巅峰,此刻借着双修的契机,体内阴气突然冲破了某个关卡,竟隐隐有了突破炼神返虚的迹象。
她惊喜地睁开眼,正好对上易阙看来的目光……
这般翻云覆雨,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时辰。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青媚道“再闹下去,明天不用去古战场了,直接躺尸吧。”
而小蝶像只慵懒的猫。
“合体双修真没话说——老子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那头密宗小白脸。”
易阙没吹牛,体内真气圆融,运转间毫无滞涩,连之前与小白脸大战留下的暗伤都好了七七八八。
更重要的是,易阙感觉与俩女之间有了更多默契,想来日后联手御敌,威力定然倍增。
俩女沉沉睡去,易阙却没了睡意。
他闭上眼,将心神沉入丹田,开始梳理刚才双修所得。
五行真气在他意念操控下流转一周,所过之处,经脉竟比之前宽阔了些许——这是体质被真气滋养后的变化,虽然细微,却意味着他能承载更强大的力量。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女沉睡的脸上,阴影里,少了平日里的媚意和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易阙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起身穿衣。
青媚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易阙正在穿衣服,随口问道:“现在就走?”
“嗯,早点去古战场,趁天亮先探探路。”易阙回头抛给她们一套干净衣服,“赶紧起来洗漱,爷请你们吃铁关郡最好的羊腿。”
小蝶红着脸接过衣服,飞快地穿好,浴盆里早就备好了热水。“一起洗省时间!”他笑得坦荡!
热水漫过肌肤,带着淡淡的花香,将昨晚的疲惫都泡得消散了不少。
易阙唱着小曲儿,惹得青媚时不时拍他一下,小蝶则红着脸,默默帮他清洗手臂上的伤口。
时间流逝,等三人洗漱完了,飞速起身穿戴好,又慢悠悠离开了这里!
铁关郡的早市很是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易阙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的茶铺,一屁股坐下就拍着桌子喊:“老板,来三只酱羊腿,一盆羊肉汤,再来十个肉包子!”他扔出一块金子,豪气干云,“剩下的不用找,多的算赏你的!”
茶铺老板是个络腮胡大汉,见他出手阔绰,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应着:“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青媚和小蝶坐在对面,看着易阙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忍不住相视而笑。青媚拿起个刚端上来的肉包子,递到易阙嘴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易阙张嘴咬住,含糊不清地说:“那可不一定……等下要去古战场,不多吃点,打起来没力气。”他咽下包子,又灌了口羊肉汤,咂咂嘴,“说起来,那古战场到底是啥来头?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小蝶想了想,道:“我也是听宗门里的老人说的。好像是三百年前,大雍神朝跟密宗在北部高原打了场大战,铁关郡外这处是主战场之一,听说死了上百万人,煞气重得能凝成真形,寻常修士靠近就会心神失守。”
“百万人?”易阙眼睛一亮,“那煞气岂不是比原始森林的瘴气还带劲?正好,老子的五行虎影就缺这股子杀伐之气打磨!”
正说着,茶铺老板端着个沉甸甸的羊皮酒囊走过来,满脸堆笑:“客官,您要的东西齐了。这是小店自酿的马奶酒,不值钱,就当给您三位送行的。”
易阙挑眉,接过来拔开塞子就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滑入喉咙,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竟意外地顺口。“嘿,这酒不错啊!”他眼睛一亮,“比那些酸溜溜的米酒带劲多了!老板,这酒哪来的?”
“这是北部高原的部落酿的,”老板挠挠头,“咱大雍人不爱喝这个,说有股子膻味。我是混血儿,爹是部落的,娘是大雍人,这手艺是家传的。”
“北部高原?”易阙心里一动,“是不是出了铁关郡北门就是?”
老板脸色微变:“客官您要去北部高原?那地方可不好走啊!现在刚开春,那边还在下雪,海拔又高,寻常人去了就得冻僵。而且……”他压低声音,“听说最近密宗在那边活动得厉害,不太太平。”
易阙心里有数了。他要去的古战场就在铁关郡外,离北部高原不远,说不定能顺便探探密宗的动静。“谢老板提醒,”他又灌了口马奶酒,“咱仨命硬,不怕这些。对了,古战场具体在哪个位置?”
老板指了指城北的方向:“出北门走三十里,有片叫‘死人沟’的山坳,那就是古战场遗址。不过客官您可千万小心,那地方邪乎得很,太阳落山前一定要出来。”
“知道了。”易阙三两口啃完最后一块羊腿,拍了拍肚皮站起来,又扔给老板一块碎金子,“酒不错,谢了。”
三人出了茶铺,朝着北门走去。青媚凑到易阙身边,低声道:“真要去古战场?那老板说得挺吓人的。”
易阙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朴刀:“越吓人越好。你想啊,煞气重就意味着杀伐之气浓,正好给老子的五虎断魂刀开开光。等老子把五行虎影练到大成,别说密宗小白脸,就是再来个雪云菩萨,咱也能比划比划!”
小蝶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轻声道:“我刚才感知了一下,体内阴气更纯了,炼神返虚应该不远了。到时候就能帮上更多忙了。”
“好样的!”易阙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炼神返虚了,爷给你找把好法器。”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出了北门。城外是连绵的丘陵,荒草没过膝盖,风一吹,带着股苍凉的气息。
易阙按照老板指的方向,却没直接往死人沟走,而是绕着周围的山丘转了起来。
“你这是干啥?”青媚不解。
“小心驶得万年船。”易阙眯着眼打量四周,“昨天就是太急了,差点栽在雪云菩萨手里。今天先看看有没有埋伏,尤其是密宗的人,保不齐还在附近盯着。”
他的谨慎不是没道理。三人绕着丘陵转了半圈,还真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几堆新鲜的篝火灰烬,旁边还有密宗特有的雪莲花印记。
“果然有人来过。”易阙眼神一凛,“不过看这痕迹,应该是昨天或前天留下的,人已经走了。”
青媚松了口气:“走了就好。”
“未必是好事。”易阙摇头,“他们说不定是去报信了。咱们得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易阙不再绕路,带着两女朝着死人沟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古战场,空气就越发凝重,连风声都带着股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地上的荒草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散落的锈迹斑斑的兵器,有的断成了两截,有的还插在土里,刀尖上凝着黑褐色的痕迹,不知是血还是锈。
“到了。”易阙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被群山环绕的洼地。那里的天空似乎都比别处暗些,隐约有黑色的旋风在洼地中央打转,正是老板说的死人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朴刀在微微颤动,像是饿极了的野兽闻到了血腥味。刀柄传来的躁动越来越急,甚至带着股催促的意味。
“看来这地方跟老子的刀很对味啊。”易阙咧嘴一笑,转头对两女道,“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进去探探。”
青媚皱眉:“一起进去不行吗?”
“不行。”易阙摇头,“里面煞气太重,你们修为不够,进去了容易出事。就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出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天黑了我还没出来……”
“呸呸呸!”青媚赶紧打断他,“说什么胡话!你要是敢不出来,老娘就进去把你揪出来!”
小蝶也点点头:“我们就在那边的山丘上等着,易大哥万事小心。”
易阙笑了笑,不再多言,握紧朴刀,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死人沟走去。
刚踏入洼地范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混杂着铁锈和腐烂的气息,呛得他差点皱眉。
更让他心惊的是,周围的杀伐之气竟浓郁到了实质化的地步。
那些黑色的旋风里,隐约能看到残肢断臂的影子,耳边似乎响起了金戈交击的脆响、战马的嘶鸣、临死的哀嚎……
“来得好!”易阙非但不惧,反而热血上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虎真气在这股气息刺激下,竟自行运转起来,丹田内的五行虎影更是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撕咬一番。
他手中的朴刀颤动得更急了,刀身甚至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像是在回应这古战场的召唤。
“别急,有的是架给你打。”易阙低喝一声,体内混元一气功和五虎断门刀心法同时运转到极致。
刹那间,他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里,将那些侵蚀过来的煞气挡在外面。
随着他一步步深入,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
地面上的兵器越来越密集,有的地方甚至堆积如山,断箭插在土里,像一片黑色的森林。
那些黑色旋风也越来越大,渐渐凝聚成模糊的人影,手持刀枪,面目狰狞,仿佛随时会扑过来。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从易阙丹田内传出。他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将朴刀向前一指:“五虎断门,五行虎影,现!”
五道虎影应声而出,刚一出现就被周围的杀伐之气染成了暗红色。
金行白虎的獠牙上凝着血光,木行青云虎的藤蔓缠着残骨,水行斑斓虎的皮毛滴着黑血,火行烈虎的火焰带着焦臭,土行玄甲虎的甲壳上布满刀痕——这哪里是虎影,分明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凶兽!
“杀!”易阙爆喝一声,五行虎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些人影旋风扑了过去。
刹那间,整个死人沟仿佛被唤醒了。
更多的人影从地下钻出来,手持兵器,发出无声的呐喊,朝着易阙和五虎影杀来。
金戈铁马声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大地,连天空都变成了暗红色——一场被尘封了三百年的大战,在此刻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