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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星陨峰洞府,林凡并未立刻动身前往藏经阁。古云长老透露的信息太过惊人,他需要时间消化,并重新评估接下来的行动。

他首先仔细研读了古云赠予的青玉玉简。其中关于空间法则的见解确实精妙,虽只是入门引导,却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对之前雪影、古云乃至那神秘阴影穿梭空间的手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而那门“云隐诀”,更是精妙绝伦的敛息遁形之术,运转之下,气息几乎能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若非高出一个大境界且刻意探查,极难被发现。这份赠礼,实用且贴心。

“古云此举,示好之意明显,但也可能是一种投资,或者……监视的另一种形式。”林凡心中清明,不会因一份馈赠而全然信任。他将“云隐诀”初步掌握,又多了一重保命底牌。

调息一日,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后,林凡终于决定前往藏经阁。无论其中记载有多少修饰,那里依然是目前获取宗门明面信息最全的地方,而且,他需要亲自去验证古云的话,看看宗门究竟想让他看到什么。

手持掌门令牌,林凡一路畅通无阻,径直登上了寻常弟子终其一生也难以踏足的藏经阁顶楼。

顶楼空间并不算特别宽敞,布置古朴,弥漫着书香与陈旧卷轴的气息。一排排由某种灵木制成的书架井然有序,上面陈列的并非玉简,而大多是一些古老的兽皮卷、竹简甚至石刻,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

林凡的目标明确,直接寻找与守寂真人相关的记载。

很快,他就在一个独立的紫檀木架上,找到了标注着“守寂”字样的区域。上面摆放着几卷兽皮古籍,以及一些密封的玉盒。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卷名为《守寂真人年谱辑要》的兽皮卷,展开阅读。

年谱中的记载,与古云所言以及宗门公开信息大同小异。前半部分极力渲染守寂真人的天纵之资,剑道通神,对寂灭之道的独到见解。中间部分提及其探索寂灭深渊,语焉不详,只说是为追寻大道。而最后部分,则含糊地记载其“道化归天”,魂灯熄灭,留传承以待有缘。

通篇看下来,守寂真人是一位悲情的天才,为了大道孤身犯险,最终不幸陨落,令人扼腕。关于其道基崩溃、性情大变、乃至可能“疯狂”的记载,只字未提。

林凡放下年谱,又打开一个玉盒,里面是一份名为《寂灭剑意初解》的手札,笔迹凌厉,蕴含着淡淡的寂灭意蕴,确是守寂真人所留无疑。但其中内容,多是关于寂灭剑意运用技巧的阐述,偏向于“术”的层面,对于“道”的本源,尤其是与“永暗”的关联,避而不谈。

他连续翻阅了数份典籍,情况大致相同。宗门精心筛选过的记载,塑造了一个符合正统价值观的天才陨落形象,将其真正的危险性和触及的禁忌完全掩盖。

“果然如此……”林凡心中暗叹。若非古云提醒,他或许真会被这些记载引导,沿着一条被规划好的、相对“安全”的道路去理解归墟之道。

他不死心,动用神识,更加细致地扫描着书架上的每一寸地方,甚至包括书架本身、地面的石板缝隙。系统也被他调动起来,进行微观层面的能量痕迹分析。

【检测到右前方第三排书架底层,存在极其微弱的能量屏蔽反应,结构与常规防护阵法有异。】

有发现!

林凡立刻走到那处书架前,蹲下身。肉眼看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积年的灰尘。但在系统辅助的感知下,能察觉到一层几乎与木质纹理融为一体的、极其隐晦的能量薄膜。

他尝试用神识探入,却被轻柔地弹开。这屏蔽并非强力阻隔,更像是一种精巧的伪装和忽略。

林凡沉吟片刻,运转起一丝寂灭灵力,附于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层能量薄膜。寂灭灵力那“终结”、“湮灭”的特性,对于大多数能量结构都有着天然的克制。

果然,那层薄膜在接触到寂灭灵力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出了一个细微的孔洞。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甚至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自孔洞中隐隐透出。

林凡心中一动,小心地将那孔洞扩大,伸手探入屏蔽之后。指尖触碰到了一卷冰凉、质地奇特的黑色皮纸。

他将其取出,屏蔽在他取出皮卷后便自动复原,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这卷黑色皮纸不知由何种兽皮制成,触手阴凉,上面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文字,记录着内容。开篇几个扭曲的古字,便让林凡瞳孔一缩——

《永暗窥真录》!

竟然是关于“永暗”的记载!而且被如此隐秘地藏在这里!

他迫不及待地阅读下去。这上面的记载,与宗门美化过的历史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份冷静甚至冷酷的观察记录。其中明确提到了“永暗”是终结之力堕落后的畸变体,具备极强的污染性和吞噬性,与“归墟”同源而异路,相互吸引又彼此毁灭。甚至隐隐提及,上古大劫后,有强大存在被“永暗”侵蚀,化作了只知毁灭的恐怖魔物。

而在皮卷的最后部分,笔迹变得有些凌乱、急促,似乎是守寂真人后期所留:

“…大道有缺,轮回不全…归墟非终,永暗非寂…吾道有误?…深渊之下,窥见‘源初之影’…祂在低语…诱惑…归来…不可…绝不能…”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陷入了极大的恐惧或挣扎之中。

源初之影?祂?

林凡握着这卷冰冷的皮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守寂真人在寂灭深渊深处,似乎接触到了某个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源初之影”,并受到了其诱惑!这很可能就是他后期道基崩溃、陷入疯狂的根源!

这卷《永暗窥真录》,才是守寂真人留下的、关于真相的碎片!

宗门将其隐藏,是惧怕其中的内容?还是想掩盖守寂真人可能“堕落”的事实?

无数的疑问在林凡脑海中翻腾。这藏经阁顶楼,果然隐藏着被掩盖的真相!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于皮卷内容,心潮澎湃之际,系统突然发出了警示:

【警告!检测到藏经阁顶层入口处空间波动!有高权限目标正在进入!】

有人来了!而且能直接进入顶楼,权限极高!

林凡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立刻将《永暗窥真录》收入怀中(其材质特殊,似乎能隔绝寻常探查),同时迅速将之前翻阅的年谱、手札放回原处,抹去自己留下的气息,身形一闪,借助刚刚学会的“云隐诀”,悄然隐匿于一个书架的阴影之中,气息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他刚隐匿好身形,顶楼入口处的空间便一阵荡漾,一道身影迈步而入。

来人并非掌门玄诚子,也非古云长老,而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裙,面容清冷绝伦,气质如同冰雪般的女子。她看起来不过二十许年纪,但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同寒潭,蕴含着与外表不符的沧桑与威仪。

林凡认得此人!她是云剑宗另一位极少露面的金丹长老,执掌宗门秘宝与传承的——冰魄仙子,沐雪寒!

她为何会突然来此?

沐雪寒进入顶楼后,并未四处张望,目光直接便投向了……林凡刚刚隐匿的那个书架方向!她那清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阴影的遮蔽,落在了林凡身上!

“不必藏了,出来吧。”

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在寂静的顶楼中清晰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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