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书院里还有其他学子在等他。
“对了，身为根本，切莫心急，养好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老夫子叮嘱完便离去了。
沈掌柜立马望向了我。
“季小姐，你既在此，季大夫是否也回来了？”
他满眼期待的望着我。
“令公子得的是虚病，寻我爹亦是无用。”
我此言一出，那两条人面蛇立刻瞪向了我。
“你这是何意？”
沈掌柜面露惊愕。
“你的两位姨娘，一位凤眼高挑十分妩媚，一位眉如新月清丽可人。”
我话音落，沈夫人瞪圆了眼。
“她们，她们在哪儿？”
沈夫人惊惧不已。
“她们在你的康儿身上，两条蛇尾紧紧缠着孩子的脖子，所以他才无法喘息。”
我如实相告。
沈夫人当即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求你们不要伤害康儿，要报仇，就杀我好了。”
说罢沈夫人便昂起头露出脖颈。
让那两条人面蛇缠死她报仇。
可人面蛇却是张口吐信，眸光皆阴恻恻的望向沈掌柜。
“冤有头债有主！沈掌柜，这些妖都是你亲手杀的吧？”
我问出这句话，白灵儿的身体便是一颤。
“不会的！沈郎断断不会如此做······”
她连连摇头，可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你可知咱们都是如何死的？他在合卺酒里加了雄黄，当我们痛苦显形之际，他便活摘了蛇胆！”
那两位姨娘的骸骨，原也是要埋在灵山的。
可府里的老妇偷懒，只丢在了灵山脚下便离开了。
它们这才得以逃出来，本是想直接杀了沈掌柜。
但就这么杀了他，实在太过便宜他了。
他既这般在乎孩子，它们便纠缠他的孩子。
让他看到希望，又绝望。
“冤有头债有主，杀个无辜的孩子，你们岂非跟他沦为了一类？”
我望着那唇色紫青的孩子。
沈掌柜死不足惜，但这沈康又有什么错呢？
“他吞了我们的蛇胆，怎算无辜！”
两条妖魂，发出怒吼。
天师静默的望着我，似乎是在对我说，他早已猜到会是这般结果。
“他不足百日，就被灌了蛇胆川贝膏，此事并非他所愿，他的面相是童子之相，来世间一遭是还前世债的，多活一日对他而言便是多痛苦一日，他亦是受害者。”
我因幼时便能见邪祟，故而对阴阳风水的书，颇为感兴趣。
一看沈康的面容，就能说出一二。
天师闻言，唇角微微上扬。
两条人面蛇，望了沈康一眼，似想通了什么。
转而立起了身体，迅速朝着沈掌柜袭去。
这一次，沈掌柜终于看到了它们。
他竟伸出手，拽过自己的夫人。
想将其，当做人肉盾牌。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灵儿突然飞身，挡在了沈掌柜的面前。
妖魂相互碰撞，化作一缕缕白色烟雾。
“季姑娘，将我的骨赠予沈郎，他供着妖骨便可消灾解厄，替我告诉他，我信他非薄情寡义之人，否则三十年前在旱河荒林，他便不会为了救我被人生生打断一条腿。”
白灵儿说罢，满含爱意的望了沈掌柜一眼，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掌柜那印堂上的黑气，在这一瞬间也全都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