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刚把防震材料偷偷放进仓库，手机就响了。来电的是客户，语气急促。
“秦总，你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这边不能一直等下去。”
秦雨抓起包转身就走，“我现在出发，最多四十分钟到。”她挂了电话，没回办公室，径直走向地下车库。
车子启动时，她瞥了眼时间：三点十七分。路上车流稀疏，她开得平稳，心里却在飞快盘算另一笔账。货损问题拖不得，越早见面越好。解释可以稍后，但人必须第一时间到场。
她一边开车，一边拨通技术部小李的电话：“带上检测仪和拍照设备，去邻市电子厂仓库门口等我。到了别进去，等我一起行动。”
小李应得干脆。
秦雨将车速提至限速上限，脑海中快速过着刚才签到获得的材料参数：工业级防震缓冲材料，抗压强度高，可多次吸收冲击。这类产品市面上价格不菲，但她如今有五千卷，足够支撑一阵子使用。
四十分钟后，她将车停在电子厂仓库外。小李早已到达，正站在门口抽烟。见秦雨下车，他立刻掐灭烟头迎上前。
“客户在里面等着，情绪不太稳定。”
“我知道。”秦雨点头，“你跟紧我，按流程来。”
两人步入仓库，冷气扑面而来。中央区域堆着十多个纸箱，旁边站着三名身穿工装的男子，其中一人手持平板，正在说话。
“这批货我们验了三十二箱，报废率超过七成。你们运输公司得给个交代。”
秦雨走上前，没有辩解：“我是秦雨，秦氏运输的负责人。这次的事，我会亲自处理。”
对方抬眼看向她，目光带着审视。
“你怎么现在才到？”
“接到电话我就出发了。”秦雨平静回应，“耽误的时间我都记着。现在我想先了解具体情况，可以吗？”
那人迟疑片刻，将平板递了过来：“你自己看数据。”
秦雨接过，迅速翻阅。每张照片都显示元件底部边缘存在细微裂痕，而外包装并无明显破损。
“我们可以开箱复检吗？”她问，“由双方人员共同操作，样本涵盖不同状态。”
对方皱眉：“我们已经查过了。”
“我理解。”秦雨说，“但我需要确认是否出在运输环节。如果是，我们赔；就算赔付，我也要查明具体赔付数额。”
三人交换眼神，年长些的一位开口：“行，那就再查十箱。轻、中、重各三箱，最后一箱随机抽取。”
“可以。”秦雨转头对小李说，“准备工具，开始吧。”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逐一开箱，记录裂痕位置与深度，测试元件导电性。秦雨全程旁观，未发一言。
最终结果出炉：实际损失率为百分之六十八，略低于客户最初预估。
秦雨合上记录本，望向客户代表：“这个数字我认。无论问题出在哪一环，只要货物从我们仓库发出时完好，到货后损坏，责任就在我们。”
对方神色稍缓。
“但我们也要追查源头。”秦雨继续道，“我已经调取监控，发现装货时有个临时工用工具敲击箱底。这不是意外，是故意破坏。”
秦雨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剪辑好的视频——画面中，一名穿蓝色工装的男子左手持扳手，悄悄砸向纸箱底部，动作隐蔽却连续。
“这个临时工今天没来上班，昨天收到一笔一万元的转账。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秦雨说，“我希望你们能谅解此次失误，该赔付的按合同执行，一分不会少。”
客户沉默片刻。
秦雨从包里取出一卷新材料：“这是今晚起全面启用的工业级防震层，所有高价值货物都将重新打包。费用由我们承担。”
对方伸手摸了摸材料表面，又翻看说明书。
“这东西成本不低。”
“我知道。”秦雨说，“但我们宁愿多花这笔钱，也不能让客户再经历这种事。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继续合作。”
会议室里的气氛悄然变化。
起初态度强硬的男人开口：“再发生一次，我们之间的合同立刻终止。”
“应该的。”秦雨点头，“我接受。”
秦雨说完，从文件夹中取出赔偿意向书，填好数额与时间节点，当众签下名字。
“首笔款项三个工作日内到账。”秦雨说道，“后续若有追加损失，我们也照单全收。”
对方终于伸出手：“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秦雨握手时，感受到对方的力道已松了几分。
事情基本谈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外面路灯亮起，光线斜照进仓库一角。秦雨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客户方有人忽然叫住她。
“你们那个工人……真能找到吗？”
“我会报警处理。”秦雨答，“背后是谁指使的，我也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