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的余烬尚未落尽,叶尘已转身走向停在广场边缘的指挥车。他没有回应人群的呼喊,也没有停留接受任何祝贺。高台上的酒杯早已放下,礼服外套被他随手搭在臂弯,露出内侧口袋中微微凸起的信标轮廓。车门关闭的瞬间,他拨通了苏家工程部的线路。
“东区变电站和净水厂优先抢修,天亮前必须恢复主干供电。”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复述一份早已拟定的指令,“调用城建局全部应急队伍,我需要实时进度汇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应答。叶尘挂断通讯,闭眼三秒,脑海中浮现出系统界面。【情报洞察术】启动,消耗50积分,全城关键基础设施的运行状态在意识中铺开。电力网络呈断点式瘫痪,供水系统七处主阀受损,交通信号大面积失效。他睁开眼,手指在平板上快速圈出三个红色区域,发送至工程组终端。
第一支抢修队在四十五分钟内抵达东区。叶尘亲自随行,站在断裂的高压线塔下,看着技术人员攀爬作业。夜风卷着焦味掠过,他未动分毫,直到第一束电流重新接入电网,街角的路灯逐排亮起。他转身对身后的林战下令:“下一组去南城净水厂,带战备发电机,先保障居民基本用水。”
清晨六点,三座临时救助站已在广场东侧搭建完毕。蓝色帐篷整齐排列,医疗组与物资组同步到位。苏婉儿 arrived 时,正看见叶尘蹲在一位老人面前,将一瓶净水和压缩食品放进对方手中。他没有用扩音器,也没有穿制服,只是一户户询问需求,记录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
“家属寻人热线开通了吗?”他直起身,看向快步走来的苏婉儿。
“已经接通,林悦在后台负责信息核对。”她递过一份名单,“伤者全部登记在册,无死亡报告。”
叶尘点头,接过名单快速扫过。他的手指在系统界面轻点,兑换出一枚银灰色芯片——【信息净化芯片】,递给随行的技术员。“上传至市政舆情监控平台,屏蔽未经核实的伤亡传言,发布统一通报。”
“你打算让所有人知道真相?”苏婉儿问。
“不是真相,是事实。”他纠正,“真相复杂,但事实必须清晰。没有平民死亡,这就是事实。”
她看着他将芯片交出,动作果断,没有丝毫犹豫。远处,一名年轻女子抱着孩子站在帐篷外,眼神犹豫。叶尘走过去,蹲下与她平视,声音放低:“孩子发烧了?医生马上过来,先领退烧药。”
女子点头,泪水落下。他未多言,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对医疗组人员打了个手势。
上午九点,部队休整方案正式下达。前线作战单位全员轮换,基地营地内,疲惫的队员陆续归队。叶尘走进指挥帐篷时,几名小队长正围在桌前争论补给分配问题。他没有打断,只是站在门口听完。
“受伤的送医,连续作战超过三十六小时的,强制休息四十八小时。”他终于开口,“弹药、防具、战术装备,七日内必须补足到战备标准。”
一名队长抬头:“叶队,编制被打乱了,好几个小组只剩一半人。”
叶尘打开平板,调出系统生成的整编方案。【战术指挥模块】已根据战斗记录自动评估各小队战损与表现,提出合并建议,并标注出五名可提拔的士官。“按这个执行。心理疏导专员今天到位,每个营地配两名,由苏家医疗团队派驻。”
“你信得过他们?”另一人问。
“我不信任何人,只信流程。”叶尘合上平板,“但既然他们能救我们的兄弟,那就值得合作。”
中午,第一辆净水车驶入南城社区。居民排起长队,孩子抱着空瓶奔跑。叶尘站在街口,看着水流从临时管道中涌出,流入各家水箱。一名老人颤巍巍地接了一杯,喝了一口,突然跪下。他急忙上前扶住,却被老人紧紧抓住手臂。
“多少年了,水是干净的。”老人声音发抖,“以前都是浑的,有味道……现在,是甜的。”
叶尘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慢慢坐下,又从物资箱里取出一条毛毯盖在他膝上。
下午三点,系统提示音响起。【日常任务完成:维持城市基本秩序24小时。奖励积分100。】他看了一眼,未做停留。此刻,他正站在城建局的监控室里,盯着大屏上逐渐恢复的电力热力图。苏婉儿站在他身旁,手里拿着新的报告。
“舆情稳定了,谣言基本清除。”她翻过一页,“但有三处居民区反映,房屋结构受损严重,短期内无法居住。”
“安置点准备好了吗?”
“两个学校体育馆已腾空,可以容纳八百人。苏家出资提供食宿。”
他点头:“尽快转移,不要等塌了才动。”
傍晚,他回到营地,发现自己的帐篷门口放着一份热饭。饭盒上贴着便签:“你没吃午饭。”字迹清秀。他掀开盖子,米饭还冒着热气,菜是简单的炒青菜和煎蛋。
他端着饭盒走进帐篷,刚坐下,通讯器响了。是林战。
“东区最后一处断点通了,主网恢复率87%。”林战的声音带着疲惫,“技术组问,下一步要不要排查潜在隐患?”
“查。”叶尘咬了一口饭,“尤其是地下管线,战斗震动可能引发二次泄漏。派两组人,带探测仪,今晚必须完成初步扫描。”
“明白。”
通讯结束,他继续吃饭。饭吃到一半,帐篷帘被掀开。苏婉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另一份文件。
“家属安抚名单更新了,还有三十七人未确认下落。”她将文件放在桌上,“搜救队已经出发,但有些区域……结构不稳定,进去有风险。”
叶尘放下饭盒,饭粒还粘在边缘。他抬头看她:“让搜救队撤出来。”
“可他们还在等……”
“我来。”他站起身,走向装备架,取下战术背心,“系统能定位生命信号,我带一组人进去,快进快出。”
“你刚连续工作二十小时。”
“所以现在状态正好。”他扣上肩带,眼神平静,“脑子越累,越不容易犯错。”
她没再拦他。他走出帐篷时,天边最后一缕光正沉入楼宇之间。夜风掠过营地,吹动帐篷边缘的绳索。
他翻上越野车,引擎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