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痕横抱苏璃月,肩头真龙猛然昂首,龙息喷涌而出,在身前凝成一道旋转的冰火护盾。那三名被冻结血线的天骄动作一滞,身后其余人却已逼近,剑锋划破空气,带起一连串刺耳的金鸣。
他瞳孔微缩,九重漩涡在眼底疾转,左手迅速结印。地面那由九具傀儡残骸构成的古老阵图骤然亮起,符文如活蛇般游走。下一瞬,残骸齐齐炸裂,灵能化作风暴向四周席卷,将最前方的数名天骄掀飞出去,剑光纷乱坠地。
“龙葵,开路!”
话音未落,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箭射出。龙葵龙尾一卷,将二人纳入守护范围,庞大的龙躯横扫而过,撞开残存的天骄,直扑那被轰碎石门的地下入口。身后,碎石滚落,通道口迅速被崩塌的岩层遮掩,但那股从地底传来的搏动却越来越清晰,每一下都像敲在心口。
通道内漆黑如墨,唯有尽头那赤金光团透出微弱辉芒。叶无痕将苏璃月轻轻放在龙尾圈定的安全区域,低声道:“别动。”她指尖颤抖,嘴唇发烫,肩头胎记渗出的血竟在空中凝成细丝,缓缓飘向深处。
他不再迟疑,双手迅速结印,本源之瞳在双目中分裂为二——左瞳凝霜成晶,寒气自瞳孔溢出,顺着经脉蔓延至指尖;右瞳燃起赤焰,火焰不外泄,却使掌心温度骤升,仿佛握住了熔岩核心。
“冰火双龙,现!”
一声低喝,体内两股力量轰然冲出。玄冰巨龙自左掌腾起,通体如万年寒髓雕琢,鳞片泛着幽蓝冷光;赤焰狂龙从右臂咆哮而出,周身裹着翻滚烈焰,所经之处岩壁融化滴落,发出嗤嗤声响。双龙在狭窄通道中盘旋交织,龙首相对,龙尾相连,瞬间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双色龙卷。
狂风席卷,碎石尽数被吸入其中,撞成粉末。前方十阶处,一道石门骤然开启,三十六根石矛自四壁射出,速度极快。可还未触及龙卷,便已被冰火之力交替侵蚀——先是一瞬冻结成冰柱,紧接着被高温熔作岩浆,滴滴答答坠入深渊。
又十阶,地面裂开,毒火喷涌。双龙卷压下,寒气先行封锁火口,火焰紧随其后,将毒焰反向灌入地缝,轰然爆开。岩层崩裂,通道进一步拓宽,螺旋阶梯开始扭曲变形,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苏璃月靠在龙尾边,呼吸急促。她看见叶无痕站在龙卷后方,衣袍猎猎,双目开阖间交替闪现冰蓝与赤红,整个人如同掌控天地法则的神只。可她也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动,每一次心跳都牵动着某种遥远的呼应。
“再撑一会。”叶无痕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却坚定。他并指为剑,向前一引,双龙卷轰然推进。前方石障接连炸裂,机关尽数粉碎,通道深处终于露出最后一道屏障——一座刻满龙纹的青铜巨门,门缝中渗出丝丝金雾。
龙卷撞上巨门,只听“轰”的一声,青铜门如纸片般撕裂,碎片四散飞溅。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中央悬浮着一颗赤金光团,形如心脏,缓缓搏动,表面流转着古老符文,隐约可见龙鳞般的纹路浮现又隐去。
叶无痕落地未稳,立刻转身将苏璃月护在身后。她浑身发烫,指尖抓着他的衣角,声音微弱:“它……在叫我……”
他抬手按住她肩膀,本源之力悄然涌入,封锁她体内血脉的共鸣。就在这一刻,光团搏动频率陡然加快,嗡鸣声充斥整个空间,仿佛有某种沉睡之物正在苏醒。
龙葵缓缓落下,缩小为少女形态,立于叶无痕身侧。她眉心赤纹微闪,那只竖瞳睁开一线,凝视着光团深处。片刻后,她声音微颤:“下面有东西在唤醒……不是域本源本身,是它在‘叫醒’什么。”
话音未落,地底深处传来一声低沉龙啸。
那不是从耳边响起的声音,而是直接在骨髓中震荡,仿佛远古巨兽自九幽之下睁开双眼。叶无痕肩头的真龙猛然绷紧,龙鳞根根竖起,发出一声回应般的咆哮。与此同时,他识海中的本源之瞳剧烈旋转,竟自主分裂出第三重虚影——一道暗金色的龙形轮廓,短暂浮现后又迅速隐没。
苏璃月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的血未落地,反而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飘向光团。叶无痕立刻收紧手臂,将她往身后拉了半步。
“祖龙逆鳞……动了。”龙葵低声说,手指不自觉抚上发间早已碎裂的龙角簪位置,那里正传来阵阵震颤。
叶无痕没有回应。他盯着那颗搏动的光团,双瞳中的冰火之力再度攀升。他知道,不能再等了。这不仅是域本源的觉醒,更是某种更古老存在的复苏前兆。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再度结印,冰火双龙自龙卷中分离,盘踞于他左右肩头,龙首低垂,随时准备扑杀。他向前踏出一步,地面裂开细纹,赤金光团的搏动竟随之同步。
第二步落下,光团骤然明亮,符文流转速度倍增,龙鳞纹路清晰浮现,宛如活物呼吸。
第三步,苏璃月猛地抬头,双眼短暂泛起金芒,随即恢复清明。她死死抓住叶无痕的手臂,声音带着惊恐:“别再靠近了……它不是在等你……它在等我进去……”
叶无痕脚步一顿。
光团中央,那双赤金竖瞳缓缓睁开,与苏璃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血液沸腾,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金色脉络,如同被某种力量从内而外点燃。
龙葵瞬间化作百丈龙躯,龙尾横扫,将两人护在身后,龙首直指光团,发出一声震慑天地的怒啸。
叶无痕咬破指尖,一滴精血飞出,融入双龙额心。两头巨龙同时仰天长吟,冰火之力交织成网,笼罩整个空间。他双目赤红,一字一句道:“想动她,先过我这一关。”
光团剧烈震颤,搏动声由缓转急,如同战鼓擂动。那双竖瞳死死锁定苏璃月,缓缓转动,嘴角位置,竟浮现出一道类似笑意的弧度。
苏璃月的指尖开始渗血,一滴血珠缓缓升起,悬停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