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表哥的家庭条件差,可以说是无父无母,他的妈妈,我的姑妈,三十几岁,就得癌症去世了。
我的姑伯,他的爸爸找了新的老婆,根本就不管他们。
小表哥除了长得帅,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
这个女朋友,听说在新潮服装学校学服装裁剪。
听得我很羡慕,我的爸妈,如果愿意给我花钱,我也想去培训学校学裁剪或者厨艺,而不是在二表哥的餐馆里耗费光阴。
昨晚,我仍旧在前厅睡的,大王厨师家的亲戚住了两天,今天才说要走。
我从晚上九点多就开始构思写信,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半,才把信写完,下午就拿去邮局寄走了。
中午,我在厨房配菜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左手搭姆指连指甲壳带肉,切下来一大块。
以往,伤口上了云南白药,血马上能止住了,但是这次,云南白药倒了半瓶,血还往外涌,我身上只有九毛钱了,去小卖部买了三张创可贴。
人的想法真是怪怪的,在这里,我的内心世界和家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多热闹,似乎,这些都与我无关。
这里,没有我在意的人,没有人认识我。
我不必打扮自己,早上,我口脸不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出门,衣服乱穿,也不管搭不搭配了。
骑着表哥的大28的男士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
在这里,我仅有的一点点自尊,自傲,在这里统统被摧毁了。
我身无分文,觉得好没意思,我打不起来一点精神,真的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可是,我有又想,我就这么娇气吗?那些比我条件还差的人,他们是怎么样发奋图强的。
我可以回家,是条退路。
他们没有退路,才能勇往直前的去闯。比如,大王厨师,比如,当初在姑妈去世后没有依靠的几个表哥。
为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呢?我为什么比别人要差。
95年11月29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早上以及晚上,同学利红都给我打电话了,我偏巧都不在餐馆里。
中午厨房的事情忙完了,我赶紧去交通局门卫处给她打电话,她碰巧又出门了 。
晚上我回餐馆里,知道她打过电话我之后,我赶紧去门卫处给她打电话。
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对我说,“薇薇,同学芬这个星期天过生日,就在同学锋的家里办聚会,你回来不?”
我告诉了她表哥不让我随意回家,没有说我身无分文,连路费钱都没有。
同学利红又告诉我,“我今天下午顶替同学华到师范参加了体育比赛。”
“啊!”我很惊讶。
没有问她原因,因为打电话的时间不能过长,我告诉同学利红说,“我这几天肠胃很不舒服,总感觉心里发慌,头晕,肚子也疼,今天跑厕所跑了八次。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肚子疼,从睡的包房里翻窗户去的交通局的公共厕所。
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冷风吹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恶心到直打嗝。
这几天都停水,没有茶水喝,更加没有水洗漱,我邋遢得像叫花子。
餐馆里的用水是买的专门卖水的人的水,要花钱,还不便宜。
烧好了水,我们想喝水都是争抢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