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刚把院里的水缸挑满,就听见二大爷刘海中扯着嗓子在中院喊:“都到中院集合!开全院大会!” 他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念力下意识地扫过去——刘海中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旁边三大爷阎埠贵正踮着脚探头看,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扒拉着,嘴里还念叨着“人头数、分摊费”之类的词。
“又开什么会?” 母亲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刚纳好的鞋底,“前儿刚捐了修水管的钱,这才几天。”
吕正阳放下扁担,拍了拍手上的灰:“估计没好事。” 他心里清楚,刘海中这官瘾犯了,但凡有点由头就要折腾全院,无非是想借机摆谱。
刚走到中院,就见贾张氏已经占了最前排的位置,怀里抱着棒梗,嘴里嗑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秦淮茹站在她旁边,脸色不太好看,见吕正阳过来,往旁边挪了挪,低声说:“听说是要凑钱给聋老太买寿礼,说她下月过八十大寿。”
吕正阳挑眉——聋老太的生日明明在开春,这才刚入秋,哪来的八十大寿?他没作声,找了个角落站定,念力悄悄铺开,果然捕捉到刘海中跟阎埠贵的对话。
“……就说按人头摊,每人五块,一家最少出十块,多的不限。” 刘海中压低声音,却没防着念力的监听,“到时候钱收上来,给聋老太买两尺布就打发了,剩下的……”
“剩下的咱们哥俩匀了?” 阎埠贵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我家六口人,按规矩得交三十,这要是能匀出一半……”
“小声点!” 刘海中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喊,“都安静!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咱们院的老寿星——聋老太!再过十天就是她八十大寿,咱们做晚辈的,不得表示表示?”
底下顿时议论起来。傻柱第一个响应:“应该的!二大爷你说咋弄,我肯定带头!” 他说着,还得意地看了秦淮茹一眼,像是在炫耀自己懂事。
秦淮茹却皱起眉:“可我记得聋老太生日是三月啊……”
“你懂啥!” 贾张氏立刻打断她,往地上啐了口瓜子皮,“人家老寿星乐意过两个生日,你管得着?再说了,凑钱给长辈贺寿,不是天经地义?” 她这话看似帮腔,眼神却瞟向吕正阳,带着几分挑衅——上次借粮被拒的事,她还记着呢。
阎埠贵赶紧站出来,算盘一收:“二大爷说了,按人头算,每人五块,一家至少十块。我先算算啊,院里总共二十四口人,四六二十四,一百二,再加上各家额外添的,怎么也能凑出两百块!”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钱到手了。
吕正阳冷笑一声,念力轻轻一动,阎埠贵兜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珠子撒了一地。“哟,三大爷,你这算盘打得太响,把自己都惊着了?” 他语气平淡,却让阎埠贵的脸瞬间涨红。
刘海中脸一沉:“吕正阳,你捣什么乱?”
“我可没捣乱,” 吕正阳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众人,“只是觉得奇怪,聋老太去年过七十九大寿,街道已经送过贺礼,按规矩八十大寿得满八十,她今年才七十九吧?再说了,真要贺寿,也该问问老寿星本人愿不愿意,这么兴师动众的,别是有人想借机会敛财吧?”
这话一出,底下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已经开始点头:“对啊,我也记得是三月生日……” “五块钱可不是小数,我家三口人就得十五……”
刘海中气坏了,指着吕正阳骂:“你小子少胡说八道!我这是为了院里的团结!”
“团结不是靠摊钱凑出来的。” 吕正阳寸步不让,“真要尽孝,不如各家自愿,想送啥送啥,强逼着掏钱,算哪门子孝顺?”
傻柱想帮腔,刚开口就被秦淮茹拉了一把,她摇摇头,显然也觉得这事不对劲。
阎埠贵急着捡算盘珠子,嘴里嘟囔着:“话不能这么说,集体活动就得有集体的样子……” 可声音越来越小,没人搭理他。
就在这时,聋老太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了,显然是被吵声惊动了。她眯着眼睛问:“吵啥呢?”
刘海中赶紧换了副笑脸:“老太,我们正商量给您过寿呢!”
聋老太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过啥寿?我还没到八十呢。再说了,我那口子以前常说,铺张浪费不是好事。” 她虽然耳朵背,却不糊涂,看刘海中的眼神带了点审视。
吕正阳适时补充:“二大爷说要按人头摊钱,每人五块。”
聋老太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拐杖往地上一顿:“胡闹!我老婆子还没穷到要靠小辈凑钱过寿的地步!刘海中,你安的什么心?”
刘海中脸色煞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阎埠贵早就蹲在地上装捡珠子,假装没听见。
吕正阳看着这出闹剧,念力轻轻卷起地上的算盘珠子,一颗颗放回盘里——该清的浑水,就得一点点搅明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院里的龌龊事,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