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焱那颗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龙头从虚空裂缝中完全探出时，整个天空都暗了几分。它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出，每一片鳞甲都跳跃着不灭的黑炎，龙威如实质般压下，连化神修士都感到心悸。
“黑炎魔龙……昊天当年的坐骑！”云无忌脸色铁青，“你居然还活着？！”
“你死了老子都活着。”黑焱打了个响鼻，喷出两团黑炎，把地面烧出两个大坑，“主人，就这四个小瘪三？”
“嗯，”凌昊站在龙头上，叉着腰——少年体型叉腰有点滑稽，但气势不能输，“那个穿银袍的装逼犯，那个月神殿的疯婆子，那个圣族的老棺材瓤子，还有这个被我揍过的金袍大叔。”
“……”云无忌嘴角抽搐。
银白身影（暂称银袍人）淡漠道：“一缕残魂而已，也敢放肆。”
“残魂？”黑焱龙眼一瞪，“老子就算是残魂，揍你们也跟玩似的！”
“大言不惭！”圣族老者阴笑，“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收拾了。正好，黑炎魔龙的残魂，也是上等的祭品。”
云曦没说话，但手中已经凝聚出三轮血月，随时准备出手。
“黑焱，”凌昊低声道，“能打几个？”
“全包了都行，”黑焱咧嘴——如果龙有嘴的话，“但主人你现在这模样……能行吗？”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凌昊拍拍胸口，“那个银袍的交给你，剩下三个我来。”
“主人你一个打仨？”
“不然呢？”凌昊叹气，“你一条龙打四个，传出去说我欺负老人和女人。”
“……有道理。”
对话间，对面四人已经动了。
银袍人第一个出手，银白巨爪再次探出，这次目标直指黑焱龙头！爪风撕裂空间，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来得好！”黑焱不闪不避，龙口一张，一道粗大的黑炎龙息喷吐而出！
黑炎与银爪碰撞——
轰！！！！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冲击波席卷百里，整座山脉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山石崩碎！那些本就受伤的金甲兵被余波扫中，当场昏死大半。
云无忌三人也被迫后退，暂避锋芒。
“黑焱，拖住他！”凌昊从龙头上跃下，直扑云曦，“疯婆子，咱们的账该算算了！”
“找死！”云曦冷笑，三轮血月旋转斩来，每一轮都蕴含着侵蚀血肉、污染神魂的诡异力量。
凌昊这次不躲了。
他双手结印：“混沌——净化！”
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凝聚成一柄灰色长枪，枪身流转着四卷功法的道韵，对着三轮血月，一枪刺出！
嗤！
像烧红的刀子切黄油，灰色长枪轻易贯穿了三轮血月！血月炸开，化作漫天血雾，但随即就被混沌气流吞噬、净化！
“怎么可能？！”云曦失声，“我的血月之力……”
“早就说了，你那点邪门歪道，不够看。”凌昊得势不饶人，长枪一抖，化作漫天枪影，将云曦笼罩！
另一边，圣族老者和云无忌也同时出手。
“寂灭之锁！”圣族老者袖中射出九道漆黑锁链，每一条锁链上都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诅咒符文，散发着终结一切的气息。
“镇东印，镇！”云无忌再次祭出金色大印，虽然有了裂纹，但威势依旧惊人。
一左一右，夹击凌昊！
“二打一？要不要脸？”凌昊骂了一句，左手继续压制云曦，右手虚空一抓。
“混沌——衍天盾！”
一面古朴的灰色盾牌在身前凝聚，盾面上浮现出地火水风、日月星辰的虚影，仿佛一方微型世界的投影。
九道寂灭锁链和金色大印同时轰在盾牌上——
轰隆！
盾牌剧烈震动，表面浮现裂痕，但……挡住了！
“这什么防御？！”圣族老者瞪眼。
“就你们这点力气，”凌昊撇嘴，“给我挠痒痒呢？”
说话间，他左手长枪猛地一绞！
“噗！”云曦吐血倒飞，胸口被枪气贯穿，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血洞边缘还有混沌气流在侵蚀！
“云曦师妹！”银袍人注意到这边，分神想要救援。
“跟老子打架还敢分心？”黑焱抓住机会，一记神龙摆尾抽在银袍人身上！
砰！
银袍人被抽飞数里，撞塌了三座山峰才停下，银袍破碎，露出里面覆盖着银色鳞片的躯体——居然不是人族！
“你……你是银鳞族？！”黑焱认出对方来历，“难怪爪子那么硬。”
“知道就好。”银袍人擦去嘴角银血，眼神更加冰冷，“今日，必杀你！”
“来啊！怕你是孙子！”
两头巨兽再次厮杀在一起，黑炎与银光交织，打得天昏地暗。
这边，凌昊已经彻底压制云曦。
“血月……神国！”云曦咬牙，祭出压箱底的绝招。
一轮巨大的血月在她身后浮现，血月光辉笼罩战场，所有被血光照到的人，都感觉气血翻腾，神魂不稳。
连黑焱和银袍人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花里胡哨。”凌昊冷哼，收起长枪，双手合十。
“混沌——开天！”
他身后，浮现出一片混沌初开、地火水风演化的异象！那异象虽小，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原始道韵！
血月神国撞上开天异象——
嗤啦！
像烧红的铁块掉进冰水，血月神国开始崩溃、消融！
“不！！！”云曦尖叫，她的本命神通被破，反噬之下七窍流血，气息骤降！
“结束了。”凌昊一步踏出，出现在她面前，一拳轰在她丹田。
“噗！”
云曦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修为已废。
解决一个。
凌昊转身，看向圣族老者和云无忌。
两人脸色难看至极。
四个打一个（黑焱算半个），结果转眼就被废了一个。
“二位，”凌昊咧嘴，“还打吗？”
“打！”云无忌咬牙，“本王就不信，你一个金丹，能连战四个化神！”
“纠正一下，”凌昊竖起一根手指，“是三个化神，还有一个是疯婆子。”
“……有区别吗？！”
“当然有，”凌昊认真道，“疯婆子战斗力打五折。”
远处昏迷的云曦，听到这话又吐了口血——气的。
“废话少说！”圣族老者双手结印，“寂灭——归墟！”
他体内爆发出恐怖的寂灭之力，那些力量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漆黑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能看到归墟的景象——破碎的星辰，腐朽的世界，终结的一切。
这是圣族禁忌之术，以自身寂灭之力为引，模拟归墟降临！
“玩这么大？”凌昊挑眉，“你不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只要能杀你，值了！”圣族老者狞笑，将漆黑漩涡推向凌昊！
与此同时，云无忌也豁出去了，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金色大印上。
“镇东印——血祭！”
大印光芒暴涨，裂纹竟然暂时弥合，化作一座金色山岳，朝着凌昊镇压而下！
两大杀招，左右夹击！
凌昊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一击必须全力以赴。
“混沌道胎……”
“四卷合一……”
“衍化——真天！”
他闭上眼，体内混沌道胎疯狂旋转，四卷功法的道韵完全融合，演化出一方朦胧的、仿佛初生世界的虚影。
那虚影从他体内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百丈。
在这个范围内，他是主宰。
“在我的世界里，”凌昊睁开眼，眸中混沌流转，“一切规则，我说了算。”
他抬手，对着漆黑漩涡和金色山岳，轻轻一握。
“散。”
言出法随。
漆黑漩涡……停了。然后像被橡皮擦抹去一样，从边缘开始消失。
金色山岳……碎了。化作漫天金光，消散于无形。
圣族老者和云无忌同时吐血，本命神通被破，反噬严重。
“这……这是……”圣族老者骇然，“领域？！你才金丹，怎么可能有领域？！”
“谁告诉你这是领域了？”凌昊收回手，那方朦胧世界虚影也随之消失，“这是‘真天雏形’，说了你也不懂。”
他一步步走向两人。
每一步，都踩在两人心跳的节拍上。
“现在，”凌昊停下，看着面如死灰的两人，“轮到我了。”
“等等！”云无忌急道，“凌昊，我们可以谈谈！瑶光仙朝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权势！资源！美女！只要你……”
“闭嘴。”凌昊打断，“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开空头支票。”
他一指点在云无忌丹田。
云无忌闷哼，修为尽废。
接着看向圣族老者。
“你不能杀我！”圣族老者尖叫，“我体内有圣族老祖种下的‘归墟魔种’，我死了，魔种会引爆，方圆千里都会化为归墟死地！”
“哦？”凌昊挑眉，“这么厉害？”
“当然！”圣族老者以为他怕了，“放我走，我保证圣族不再与你为敌！”
“可我好奇啊，”凌昊歪头，“那魔种，长什么样？”
“你……你想干什么？！”
“看看呗。”凌昊伸手，混沌气流探入圣族老者体内。
“啊——！！！”圣族老者惨叫。
几息之后，凌昊收回手，掌心多了一颗漆黑的、不断跳动的种子，种子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散发着纯粹的寂灭气息。
“就这？”凌昊打量，“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说着，他把种子……塞进了嘴里。
嚼了两下，咽了。
“味道……像陈年棺材板，”他点评，“下次加点孜然可能会好点。”
圣族老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吃了？！那是归墟魔种！连真仙都不敢碰的东西！”
“所以呢？”凌昊耸肩，“我不是好好的？”
话音刚落，他体内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寂灭波动！
但紧接着，混沌道胎一转，就把那股波动……吞了。
打了个嗝。
“饱了。”凌昊拍拍肚子。
圣族老者看着这一幕，彻底绝望，头一歪，昏死过去——吓的。
至此，四大化神，全趴下了。
黑焱那边也结束了战斗——银袍人被它一爪子拍进地底，现在正努力往外爬。
“主人，”黑焱飞回来，缩小到一丈长短，绕着凌昊转圈，“都解决了？”
“嗯，”凌昊点头，“不过……”
他看向远方。
那里，又有几道强横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妈的，有完没完？”凌昊骂了一句，“黑焱，撤！”
“好嘞！”黑焱身形再次缩小，变成小蛇大小，钻进凌昊袖子里。
凌昊最后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四大化神，还有那些昏死的金甲兵，摇摇头。
“真不禁打。”
说完，化作一道灰光，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半刻钟后。
几道流光落下。
是星穹殿的玄星子，幽冥渊的阴骨婆婆，还有……一个浑身笼罩在金光中的威严女子。
瑶光女帝，云瑶。
她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云无忌、云曦、圣族老者，还有刚从地底爬出来的银袍人，眼神冰冷。
“废物。”
“女帝息怒。”玄星子躬身，“那凌昊……确实诡异。”
“查，”云瑶转身，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动用一切手段，找到他。下次，本帝亲自出手。”
“是。”
众人低头，不敢多言。
而此时，凌昊已经远遁万里。
他落在一处无名山谷，刚站稳，身体又开始变化——副作用还没完。
这次，他长大了。
从十四五岁少年，长回了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
恢复了原貌。
“总算正常了。”凌昊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副作用又来了——情绪极端化。
他突然想唱歌。
于是……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荒腔走板，响彻山谷。
袖子里，黑焱探出脑袋：“主人，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凌昊一边唱一边扭，“来，黑焱，跟我一起唱！”
黑焱：“……我还是睡觉吧。”
它缩回袖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凌昊唱了半刻钟，情绪才平复。
他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哭笑不得。
这副作用……真特么要命。
不过，总算暂时摆脱追兵了。
接下来，该去下界了。
爹，清雪，等我。
谁敢动你们。
我灭他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