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寂的沙海中又跋涉了两日,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天空不再是纯粹的湛蓝或昏黄,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如同油彩泼洒般的瑰丽色彩,时而有海市蜃楼般的古城幻影一闪即逝,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愈发狂暴且紊乱。脚下的沙地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似水,甚至偶尔会出现短暂的失重感,仿佛空间本身都在微微颤动。
宇智波苍月手中的阴玉共鸣越来越强烈,指引着方向,但那种牵引感也变得时断时续,如同在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宇智波佐助虽然失明,但对这种时空层面的畸变感知却最为敏锐。他怀中的阳玉碎片持续散发着温热,那并非滋养,更像是一种高频的警示。他“看”到的世界,不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充满了扭曲的能量流和破碎的空间波纹,耳边充斥着来自不同时间片段的、模糊不清的回响——兵戈交击、民众悲鸣、建筑坍塌、以及……一种低沉而宏大的、仿佛来自大地脉搏的律动。那是龙脉的心跳,紊乱而危险。
“我们接近核心区域了。”苍月声音低沉,写轮眼艰难地分辨着前方一片扭曲的光影,“空间很不稳定,跟紧我,不要乱走。”他甚至需要动用阴玉的力量来稳定自身周围小范围的空间,避免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褶皱撕裂。
漩涡香磷脸色苍白,她的感知能力在这里几乎完全失效,混乱的能量流冲击着她的精神,只能紧紧跟着苍月。宇智波镜人则显得异常沉默,浑浊的写轮眼死死盯着前方,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仿佛即将抵达某种命运的节点。
第四日黄昏,当四人艰难地翻越一座巨大的沙丘后,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多识广的苍月也倒吸一口凉气。
沙丘之下,并非预想中的古城废墟,而是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的天坑!天坑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仿佛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撕裂。坑内并非黑暗,而是弥漫着如梦似幻的、不断变换色彩的极光般的能量雾气。雾气深处,隐约可见残破的巨大石柱和建筑基座的轮廓,但它们的状态极其诡异——有的如同水中倒影般摇曳不定,有的则像是被打碎的镜子,呈现出不同时间段的破碎影像:一会儿是繁华的街市,一会儿是燃烧的战场,一会儿又化为死寂的荒漠。空气中充斥着强大的能量乱流和刺耳的、仿佛玻璃碎裂般的空间撕裂声。
这里就是楼兰古国的遗迹,龙脉节点的核心!但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遗迹,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濒临崩溃的时空伤口!
“龙脉暴走……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镜人声音干涩,带着恐惧,“这里的时空结构已经千疮百孔,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卷入时空乱流,尸骨无存!”
就在这时,佐助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晃动,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缠着绷带的双眼!他怀中的阳玉碎片变得滚烫无比,那股宏大的、紊乱的“心跳”声在他脑海中疯狂放大!与此同时,他“看”到的能量乱流中,突然闪过几个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画面碎片——
一个戴着漩涡面具的身影(带土)站在坑底某处,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印式,周围的空间如同漩涡般扭曲!
一个半黑半白的影子(绝)从沙地中钻出,发出阴冷的窃笑!
数名穿着灰色斗篷、脸戴动物面具的“根”部忍者,正在与一群穿着白色残破长袍、皮肤粗糙如沙砾的“沙之民”激烈交战!
而最让佐助心神剧震的是,在无数破碎的时空影像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黑发,宇智波的团扇族徽,孤独地站在一片燃烧的废墟上,缓缓回头……那是……鼬?不,感觉更古老,更沧桑……
画面一闪而逝,剧烈的头痛袭来,佐助咬紧牙关,才没有倒下。这些画面,是龙脉紊乱的能量映射出的过去、现在、甚至是……可能的未来的碎片?
“怎么了,佐助?”苍月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扶住他。
“下面……有人。”佐助强忍着头疼和眩晕,冰冷地指向天坑某个方向,“带土、绝、‘根’部……还有本地人,在战斗。龙脉的能量……很乱,它在……‘记录’和‘播放’时空的碎片。”
苍月眼神一凛,写轮眼全力运转,果然在变幻的能量雾气中,捕捉到了几处微弱的、不属于自然能量的查克拉波动,以及兵刃交击的细微声响。黑绝和“根”部果然抢先一步到了,而且似乎发生了冲突!
“必须下去。”苍月沉声道,“节点核心就在下面。他们争斗,或许是我们修复节点的机会。” 但他看着下方极度不稳定的空间,眉头紧锁。如何安全下去是个大问题。
“走这边。”镜人突然开口,指着天坑边缘一处不太起眼的、被风沙半掩的狭窄裂缝,“这是……古代祭祀留下的密道,应该能通往坑底较稳定的区域。我知道路。” 他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苍月深深看了镜人一眼,写轮眼捕捉到他查克拉中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决绝。镜人隐瞒了什么?但现在别无选择。
“带路。”苍月冷声道,暗中对佐助和香磷使了个眼色,示意提高警惕。
镜人率先钻入裂缝,苍月紧随其后,佐助和香磷跟上。裂缝内阴暗潮湿,蜿蜒向下,石壁上刻满了早已模糊的古老壁画,描绘着人们对龙脉的崇拜与恐惧。越往下,空间紊乱的感觉越强,有时通道会突然扭曲,甚至出现短暂的重力倒转,全靠苍月用阴玉之力勉强稳定。
突然,走在最前的镜人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只见他前方的通道突然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来,一幅清晰的影像浮现——正是他当年被黑绝袭击、队友惨死、自己被种下烙印的场景!
“不……不要!”镜人仿佛被魇住,浑浊的写轮眼瞪大,充满恐惧和痛苦,身体剧烈颤抖,查克拉失控般暴走!
是龙脉映射出的、他内心最深的梦魇!
“镜人!清醒点!那是幻象!”苍月厉喝,同时催动阴玉,清冷的光晕笼罩过去,试图安抚他暴走的精神。
但镜人仿佛听不见,猛地转身,浑浊的写轮眼死死盯住苍月,眼神疯狂:“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他们!黑绝的走狗!” 他竟挥舞着苦无,向苍月刺来!显然,在龙脉能量和内心创伤的双重冲击下,他精神崩溃了!
“小心!”香磷惊叫。
苍月侧身避开攻击,写轮眼捕捉到镜人精神领域的剧烈波动,知道不能硬来。他正欲施展幻术反击,身后的佐助却动了。
佐助虽然看不见具体影像,但能清晰地“感知”到镜人精神世界的崩溃和那股熟悉的、属于黑绝的阴冷查克拉残留气息。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镜人身侧,手指包裹着细微的雷光,精准地点在镜人后颈的某个查克拉节点上!
噗!
镜人身体一僵,眼中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随后软软倒地,昏死过去。佐助用的并非杀招,只是用雷遁暂时阻断了他的查克拉流动,使其昏迷。
“他精神被龙脉和旧伤引爆了。”佐助收回手,冷冷道,“带着是累赘。”
苍月看着昏迷的镜人,眉头紧锁。镜人身上还有未解的秘密,但现在情况危急,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通道角落,设下简单的结界。
处理完插曲,三人继续小心翼翼地下行。越靠近坑底,战斗的声音越发清晰,空间扭曲的现象也越发频繁。有时一步踏出,会感觉时间流速忽快忽慢,甚至看到自身模糊的残影。
终于,前方出现亮光,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入口。三人潜伏在洞口阴影处,向外望去。
石窟内部空间广阔,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由七彩能量构成的漩涡——那就是龙脉的核心!核心周围,是一片相对稳定的圆形祭坛区域,祭坛上刻满了复杂的封印符文,但大多已破损。此刻,祭坛上正在上演一场混战!
正如佐助感知的那样,一方是戴着漩涡面具的带土和神出鬼没的绝,另一方是数名“根”部精锐和几名穿着白色残破长袍、手持骨杖的“沙之民”老者。地上已经躺倒了数具尸体,有“根”部的,也有“沙之民”的。
带土凭借神威在战场上穿梭自如,时隐时现,戏耍着对手,但他的主要目标并非杀人,而是试图将某种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符咒打入龙脉核心!绝则不断从地下钻出,用木遁骚扰,并试图抓捕那些“沙之民”,似乎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
“根”部忍者配合默契,刀术和封印术并用,死死缠住带土和绝,不让他们轻易得手。而那几个“沙之民”老者,则挥舞着骨杖,吟唱着古老的咒文,引动龙脉散逸的能量,形成一道道沙墙和能量冲击,艰难地抵抗着,守护着祭坛中心一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残缺的石碑——那石碑的材质,与冰火峰见过的契约石碑一模一样!
“他们在争夺节点的控制权!”苍月瞬间明白了局势,“带土和绝想污染龙脉,‘根’部想夺取控制权,而那些‘沙之民’是古代的守护者后裔!”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带土寻到一个空隙,猛地将一枚黑色符咒射向龙脉核心!一名“沙之民”老者怒吼着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符咒!
轰!
符咒爆开,老者的身体瞬间被染成漆黑,发出凄厉的惨叫,同时,龙脉核心仿佛被激怒,猛地膨胀,一股混乱的时空乱流爆发开来!
“不好!”苍月脸色大变,这股乱流足以撕裂整个石窟!
“香磷!全力防御!”苍月对香磷喊道,同时将阴玉之力催发到极致,在三人周围布下最强的阴阳遁结界!
佐助也感知到了致命的危机,他毫不犹豫地将阳玉碎片按在胸口,将全部查克拉注入,与苍月的阴玉之力共鸣!太极图案再现,死死护住三人!
轰隆隆——!!!
恐怖的时空乱流席卷了整个石窟!带土和绝瞬间融入神威空间躲避,“根”部忍者和剩余的“沙之民”则惨叫着被乱流吞噬、撕裂或卷向未知的时空!
苍月三人组成的结界在乱流中剧烈震荡,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破碎!香磷喷出大口鲜血,结界光芒迅速黯淡!
“撑住!”苍月嘶吼,写轮眼角溢出鲜血,阴玉的光芒也开始不稳定!
就在结界即将崩溃的刹那,佐助猛地抬起头,“看”向龙脉核心的方向!在极致的危机和阳玉的共鸣下,他仿佛触摸到了龙脉那紊乱“心跳”的某种规律!那不是视觉,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时空波动的本能感知!
“左前三尺,能量潮汐间隙!”佐助厉声喝道!
苍月心领神会,几乎在佐助出声的同时,操控着结界猛地向那个感知中的、稍纵即逝的“安全点”偏移了少许!
就是这细微的偏移,让结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狂暴的能量冲击!虽然依旧被余波震得气血翻腾,但总算没有被彻底撕裂!
乱流持续了十几秒,才缓缓平息。石窟内一片狼藉,龙脉核心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搏动也变得微弱。带土和绝的身影消失不见,不知是逃走了还是隐藏在神威空间。“根”部忍者和“沙之民”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零星几人重伤倒地呻吟。祭坛上那块守护石碑,也布满了裂痕。
苍月三人撤去结界,瘫坐在地,剧烈喘息,人人带伤。刚才的危机,堪称九死一生。
“刚才……多谢。”苍月看向佐助,语气复杂。在那种情况下,失明的佐助竟然能感知到时空乱流的规律,这份天赋,实在可怕。
佐助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擦去嘴角的血迹。他“望”向祭坛中心那块濒临破碎的石碑,以及黯淡的龙脉核心。阳玉碎片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带着哀鸣般的悸动。节点受损更严重了。
“节点……必须修复。”佐助冷冷道,挣扎着站起身,向祭坛走去。修复节点,是鼬的遗志,也是他寻找答案路上必须完成的一步。
苍月和香磷也强撑着站起,跟了上去。危机暂时解除,但修复龙脉节点这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才刚刚开始。而隐藏在暗处的带土和绝,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