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北境的风,如同裹挟着冰碴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离开相对温暖的刃金港已有五日,越往北,地势越高,气候越是恶劣。放眼望去,尽是连绵的雪山和裸露的黑色冻土,天空永远是压抑的铅灰色,仿佛随时会压下更大的风雪。
宇智波苍月、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香磷,跟随着以“斩月”为首的二十人铁之国武士小队,沉默地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队伍的气氛如同这天气一般冰冷凝重。武士们纪律严明,除了必要的交流和外,几乎无人说话,只有脚步踏碎冰层和寒风吹拂铠甲的声响。斩月武士走在最前,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与这片苦寒之地融为一体。
佐助一路无言,大部分时间都微闭着双眼,似乎在适应体内新生的瞳力,又像是在继续消化着那残酷的真相。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但偶尔睁眼时,眸中一闪而逝的冰冷锐光,让偶尔看向他的武士都下意识地避开视线。苍月则时刻保持着警惕,写轮眼虽未开启,但感知却提升到极限,一方面留意着周围环境可能存在的危险(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另一方面也在默默观察着这支铁之国的精锐小队和为首的斩月。香磷紧跟在苍月身边,强大的感知能力在这种恶劣环境和混乱的自然能量干扰下大打折扣,但她依旧努力探测着四周,尤其是对恶意查克拉的感应。
这一日,队伍进入了一条名为“风吼涧”的险要峡谷。两侧是万丈冰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栈道,脚下是云雾缭绕的深渊,狂风穿过峡谷,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能见度极低。
“提高警惕!此地是霜狼族惯常设伏之处!”斩月冰冷的声音透过风啸传来,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武士们立刻呈战斗队形散开,一手按刀,一手持盾,步伐稳健地向前推进。苍月三人也被要求位于队伍中段相对受保护的位置。
果然,就在队伍行至峡谷中段最狭窄处时,异变陡生!
“嗷呜——!”
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从头顶的冰崖上传来,瞬间压过了风吼!紧接着,无数道迅捷如电的黑影,伴随着嗖嗖的破空声,从两侧冰崖的隐蔽处扑杀而下!
袭击者正是霜狼族!他们身披厚厚的白色毛皮,与冰雪环境完美融合,脸上涂抹着诡异的油彩,眼神凶狠,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他们并非使用常规忍术,而是凭借野兽般的敏捷和力量,手持骨刀、利爪,或是投掷着附着狂暴“气”息的冰矛和淬毒吹箭!更有数十头壮硕如牛犊、眼冒绿光的霜狼坐骑,咆哮着协同扑击!
“敌袭!结阵!”斩月厉喝一声,太刀瞬间出鞘,一道凝练的弧形刀气横扫而出,将最先扑下的几名霜狼族战士连人带狼斩成两段!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
“御!”铁之国武士们齐声怒吼,盾牌重重顿地,结成紧密的圆阵,刀光如林,将来自空中的第一波袭击硬生生挡下!金铁交鸣声、怒吼声、狼嚎声、惨叫声瞬间响彻峡谷!
战斗在瞬间白热化!
霜狼族的攻击狂野而致命,他们利用地形优势,从高处不断扑击,冰矛和吹箭如同雨点般落下。更棘手的是,他们似乎懂得某种合击之术,攻击如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试图将武士的阵型冲散。
“佐助,左侧崖壁!”苍月低喝一声,写轮眼瞬间开启,捕捉到几名试图借助冰锥潜行靠近、目标直指香磷的霜狼族战士。他双手翻飞,数枚绑着起爆符的苦无精准射出!
轰!轰!爆炸暂时阻断了对方的偷袭。
几乎在苍月出声的同时,佐助动了。他没有结印,甚至没有完全睁开眼,只是微微抬头,望向左侧冰崖上一处聚集了较多敌人的地方。眼中那新生的、复杂的万花筒图案一闪而逝!
“炎遁·加具土命!”
不再是漫无目的燃烧的天照黑炎,而是数条如同拥有生命般的黑色炎蛇,凭空出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蜿蜒而上,精准地缠绕向那些霜狼族战士!黑炎触及的瞬间,无论是人体、武器还是冰崖,都无声无息地开始燃烧、崩解!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些迅速被风雪覆盖的黑色灰烬!
这一手精准而诡异的瞳术,让附近几名铁之国武士都为之侧目,眼中闪过惊骇。他们对宇智波的力量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如此诡异霸道的火焰,依旧感到心悸。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苍月注意到,他施展瞳术后,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瞬,虽然很快平复。这新瞳术威力巨大,但对瞳力和查克拉的消耗显然也极为惊人。
有了苍月和佐助的协助,尤其是佐助那令人胆寒的黑炎,武士们的压力大减。斩月作为箭头,刀法凌厉无匹,每一刀都蕴含着斩断一切的“剑斗气”,所过之处,霜狼族战士非死即伤,几乎没有一合之敌。他偶尔会瞥一眼佐助的方向,面具下的目光难以揣测。
香磷则躲在阵中,双手按地,竭力展开一个简易的感知结界,虽然范围被压缩到极限,但也能提前预警一些特别隐蔽的攻击方向,并用微弱的医疗忍术为附近受伤的武士进行应急处理。
战斗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霜狼族丢下二十多具尸体和数头霜狼坐骑,攻势渐缓。为首的霜狼族萨满(一名手持骨杖、脸上画满符文的老者)见事不可为,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残余的袭击者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风雪和冰崖的缝隙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峡谷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和伤者的呻吟。雪地上遍布狼藉,鲜血将白雪染得斑驳刺目。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快速通过峡谷!”斩月收刀入鞘,命令简洁有力。他走到那名被佐助的黑炎烧死的霜狼族战士残留的灰烬旁,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手指捻起一点灰烬,若有所思。
武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苍月走到佐助身边,低声道:“没事吧?”
佐助摇了摇头,目光却望向霜狼族退走的方向,冰冷依旧,但深处似乎多了一丝别的什么。这是他得知真相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杀戮,似乎并未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反而让那种虚无感更清晰了一些。但这些霜狼族……他们攻击时那种扞卫家园般的决绝眼神,让他莫名地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属于宇智波的片段。
“他们……在保护什么?”佐助忽然低声问了一句,像是在问苍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苍月微微一怔,看向峡谷的更深处,那片被风雪笼罩的、传说中霜狼族圣地所在的方向。
“也许,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苍月缓缓道,“也或许,只是生存的争夺。”
斩月武士此时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他的目光落在佐助身上:“你的眼睛,很危险。控制好它,在北境,失控的力量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语气依旧是冰冷的告诫,但似乎少了几分最初的纯粹敌意。
他又看向苍月:“前面不远就是狼牙隘口。到了驻地,大将军的任务会正式下达。做好准备,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去指挥队伍。
苍月和佐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场遭遇战,只是北境残酷环境的开胃菜。狼牙隘口,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复杂的局势,以及……那关乎“阳玉”和古老盟约的线索。
队伍再次启程,快速穿过血迹斑斑的峡谷。风雪依旧,但空气中的肃杀之气,却愈发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