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墓场”,寂灭山谷深处。
宇智波苍月藏身于一片嶙峋的怪石阴影中,猩红的异瞳穿透稀薄的雾气,死死锁定着山谷中心那片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神剧震。
山谷中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仿佛被陨石撞击出的圆形洼地。洼地底部,是一座由漆黑巨石垒砌而成的、布满岁月侵蚀痕迹的庞大祭坛。祭坛呈阶梯状向上收拢,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上矗立着数根残缺的、高耸入云的石柱,如同指向苍穹的绝望手指。
此刻,祭坛周围,数十名“新月”组织的成员正忙碌着。他们以特定的方位站立,手中结着复杂的印式,将自身的查克拉源源不断地注入祭坛基座上的那些古老符文。随着查克拉的注入,祭坛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幽幽的、不祥的紫黑色光芒,一股庞大、阴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能量波动,正从祭坛深处缓缓苏醒。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祭坛顶端平台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幽暗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点极其微弱、却散发着难以言喻威严的……月白色光芒?仿佛是一轮被囚禁的、残缺的月亮!
“新月冕下”?那就是他们崇拜的存在?一个……被封印的能量体?还是某种……意志的具现?
冥灯站在祭坛下方指挥,金属面罩在幽光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他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在山谷中回荡,带着狂热的虔诚:
“加快速度!月冕的光辉即将与现世接轨!归墟之门即将洞开!为了永恒的宁静,为了新月之荣耀!”
“血饵”计划已然生效。山谷外围,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碰撞声。被药粉吸引而来的“影噬者”、“腐殖兽”以及其他各种扭曲的怪物,正与守卫山谷入口的“新月”部队激烈交战,战况惨烈。冥灯不惜用部下的生命和引来的怪物作为屏障和消耗品,只为确保祭坛仪式的顺利进行!
混乱,正是苍月需要的掩护。但祭坛散发出的能量威压,让他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精神污染度在靠近祭坛后,竟然开始自行缓慢攀升,达到了88%!这里的能量环境,极度排斥和侵蚀外来者,尤其是……拥有宇智波血脉的他?
怀中的勾玉碎片和骨质模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既像是在欢呼雀跃,又像是在……恐惧战栗?
月圆之夜还有四天,但仪式显然已经提前开始了!必须尽快行动!潜入祭坛附近,寻找仪式的核心节点或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将【气息断绝】和【阴遁潜行】催动到极致,如同真正的影子,借助祭坛能量波动和外围战斗的混乱声响,从怪石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滑下,向着祭坛基座的方向潜行而去。
…
与此同时,草之国荒原。
“艺术就是爆炸!喝!”
迪达拉站在黏土巨鸟上,双手连挥,无数黏土蜘蛛和飞鸟如同雨点般砸向下方奔逃的三人!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与烟尘不断掀起,冲击波将地面犁出一个个深坑!
宇智波泉、宇智波佐助和日向宁次在爆炸中狼狈闪躲,险象环生。佐助眼中万花筒疯狂闪烁,剧烈的头痛和查克拉的紊乱让他几乎无法有效反击,只能依靠本能闪避。宁次的白眼洞察着攻击轨迹,柔拳击碎近身的黏土炸弹,但范围攻击实在难以完全规避,身上已多处挂彩。泉的短刀舞得密不透风,格挡着飞射的碎片,但速度终究不及迪达拉的空中优势。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耗死!”泉咬牙,目光扫过四周,寻找着转机。前方出现一片相对茂密的枯木林!
“进树林!”她低喝一声,带领两人冲入林中,试图利用地形限制迪达拉的视野和攻击角度。
“哼!躲进老鼠洞也没用!嗯!”迪达拉驾驭巨鸟俯冲而下,黏土炸弹直接投向树林!
爆炸引燃了枯木,火势开始蔓延,反而让三人的处境更加危险!
“佐助!还能用那个黑色的火焰吗?”宁次急问。
佐助抱头低吼,眼中万花筒痛苦地旋转,天照的黑炎时隐时现,极不稳定:“……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黏土飞鸟绕过燃烧的树木,精准地冲向佐助后背!
“小心!”泉惊呼,扑过去想推开佐助,但已来不及!
嗤——!
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黏土飞鸟被精准地劈成两半,在空中哑火!
一个戴着漩涡面具、身穿黑底红云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燃烧的树干上,唯一露出的那只写轮眼,带着戏谑的笑意。
“呀嘞呀嘞……真是狼狈啊,佐助。需要帮忙吗?”
宇智波带土(阿飞),再次现身!
迪达拉动作一顿,看向带土:“阿飞?你来干什么?嗯!这是我的猎物!”
“嘛嘛~蝎大哥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哦。”带土歪着头,语气轻佻,“而且,玩得太疯,把‘容器’玩坏了,大蛇丸会生气的哦~”
“容器?”迪达拉皱眉,看了一眼状态极差的佐助,冷哼一声,“切!没劲!嗯!”他似乎对带土(或者说带土背后的蝎和佩恩)有所顾忌,悻悻地收起黏土,“走吧走吧!嗯!”
带土跳下树干,走向佐助三人,无视了如临大敌的泉和宁次,目光直接落在佐助身上:“怎么样,佐助?考虑清楚了吗?是继续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追杀,还是……跟我走,获得真正能向鼬复仇的力量?”
佐助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带土,喘息着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知道一切。”带土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灭族的真相,鼬的谎言,宇智波的力量根源……以及,如何掌控你眼中这双不听话的眼睛。跟我来,你会得到答案。”
泉握紧短刀,挡在佐助身前:“别信他!佐助!”
带土瞥了泉一眼,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哦?又一个宇智波的小老鼠……看来,今晚的收获不错。”
佐助内心剧烈挣扎。迪达拉的追击,自身的痛苦,鼬的“背叛”,泉不愿透露的真相……一切的一切,都将他推向绝望的边缘。带土的承诺,如同黑暗中唯一可见的稻草……
他猛地推开泉的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盯着带土:“……我跟你走。”
“佐助!”泉和宁次同时惊呼。
“但是,”佐助声音沙哑,“他们……要安全离开。”他指向泉和宁次。
带土耸耸肩:“可以。我对杂鱼没兴趣。”
“佐助!你不能!”泉还想劝阻。
但佐助心意已决,他深深看了泉和宁次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包含了痛苦、决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歉意。然后,他迈步走向带土。
带土伸手搭在佐助肩上,空间开始扭曲。
“那么……再见了,小老鼠们。”带土轻笑一声,与佐助一同消失在漩涡之中。
原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泉和宁次,以及燃烧的树林和远去的迪达拉黏土鸟影。
佐助……被带走了!堕入了更深的黑暗!
…
雨之国,高塔外围阴影中。
宇智波鼬的本体如同融化的冰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条僻静的巷道里。刚才潜入档案室的,只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鸦分身。真正的他,一直在外围接应和观察。
佩恩的放任,让他成功获得了情报,但也让他更加警惕。这份关于终末之谷地下实验基地的线索,来得太“容易”了,仿佛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等他去取。
是陷阱?还是……佩恩也想借他之手,去对付团藏?或者……有更深的目的?
无论如何,止水眼睛的下落有了新的方向,他必须去调查。但在此之前……他通过乌鸦分身,隐约感知到了远方(草之国方向)传来的、属于佐助万花筒的剧烈而混乱的波动,以及……一股熟悉的、属于“那个面具男”的阴冷查克拉!
佐助有危险!而且……很可能被诱导了!
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他必须立刻行动!但雨之国这边……也不能完全放下。
他双手结印,分出一个更加凝实、拥有部分战斗力的乌鸦分身,携带着加密的指令,飞向木叶的方向——指令是:将“团藏进行人体实验(涉及宇智波和日向)”的部分证据,通过隐秘渠道,“泄露”给木叶长老团中与团藏不合的势力。同时,监视终末之谷的动向。
而他的本体,则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草之国的方向,全速赶去!他必须抢在佐助被彻底引入歧途之前……找到他!
…
寂灭山谷,祭坛基座边缘。
宇智波苍月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冰冷的祭坛巨石,艰难地向上攀爬。越靠近祭坛,那股吞噬性的能量威压就越强,精神污染度已逼近89%!脑海中充斥着各种疯狂的呓语和幻象,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勾玉碎片和骨质模型共鸣剧烈,似乎在抵抗,又似乎在……适应?
他冒险靠近,是为了看清祭坛顶端那个能量漩涡的细节,以及……冥灯的具体操作。或许,能发现仪式的关键。
就在他即将攀上第一层平台时——
祭坛顶端的能量漩涡猛地一震!中心那点月白色光芒骤然增强!一道冰冷、威严、不带丝毫感情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山谷!
“冕下苏醒了!”冥灯激动地跪伏在地!
所有“新月”成员也齐齐跪拜,狂热地吟诵着晦涩的咒文。
苍月闷哼一声,被这股意念扫过,感觉灵魂仿佛都被冻结!【精神锚定】屏障剧烈震荡!他死死咬紧牙关,才没有暴露。
那股意念在祭坛上空盘旋片刻,似乎……“看”了山谷外围的混乱战斗一眼,然后,一道冰冷的指令,直接传入冥灯的脑海:
“……祭品……不足……‘钥匙’……靠近……加速……仪式……”
冥灯身体一颤,随即更加狂热:“谨遵冕下旨意!加速注入查克拉!斥候队!加大‘血饵’剂量!把更多的怪物引过来,作为冕下苏醒的食粮!感知队!全力搜索‘钥匙’携带者!他一定就在附近!”
命令下达,祭坛的紫黑色光芒更加炽盛,能量漩涡旋转加速,吞噬力更强!外围的怪物们仿佛受到了刺激,攻击更加疯狂!
而数支精锐的“新月”感知小队,开始脱离祭坛区域,展开地毯式搜索!
苍月的心沉了下去。仪式加速了!而且,那个“新月冕下”似乎能感知到“钥匙”(勾玉)的靠近!自己的行踪,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
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行动,破坏仪式核心,或者……趁乱夺取主动权!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目光锁定了祭坛顶端,那个能量漩涡的正下方——那里,似乎有一个特殊的、镶嵌着数颗黑色晶石的凹槽……会不会是……安放“钥匙”的地方?
赌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发起……最危险的冲击!
而他没有注意到,怀中的那个骨质模型,在祭坛能量和勾玉共鸣的双重刺激下,表面那些细密的符文,正开始发出微不可查的、如同呼吸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