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世界的莲台殿内,祥云缭绕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九品莲台之上,接引道人盘膝而坐,面容疾苦,双手结印,周身佛光黯淡,不复往日的庄严祥和。他身前的九品莲台花瓣微微蜷缩,显然连这极乐净土的本源,都因连番失利而受到了些许影响。
准提道人立于莲台之下,一袭破烂僧袍无风自动,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慈悲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阴鸷与不甘。他手中的七宝妙树微微颤动,叶片上的霞光黯淡无光,正是此前与孙悟空交手时受损的痕迹。
“师兄,大势至与韦陀率领五万佛兵携六根清净竹驰援西岐,可依我看,仅凭他们,恐怕依旧难以奈何那妖猴。” 准提道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十二金仙惨败,西岐大营被破,五万联军折损,我西方教颜面尽失不说,佛法东传的大业更是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等殷商彻底站稳脚跟,一统洪荒,我们连立足之地都将不复存在!”
接引道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无奈,有痛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师弟,我佛门讲究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此前准提你亲自出手,已然有失圣人身份,如今若是再用旁门左道之法,恐损我佛门清誉,违背我等修行的本心。”
“清誉?本心?” 准提道人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师兄,你未免太过迂腐!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那帝辛推行人道自立,排斥神佛,那孙悟空更是野性难驯,以力破法,连圣人都敢挑衅。他们若成事,我佛门不仅无法东传,恐怕还会被他们视为异端,大加打压!到那时,别说清誉,我等能否保全自身,都未可知!”
他上前一步,七宝妙树直指前方虚空,语气愈发坚定:“圣人之道,当因时制宜,而非墨守成规。那妖猴有异界规则与人道气运护持,明面上的手段根本无法将其降服。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只要能覆灭殷商,诛杀妖猴,让佛法东传,拯救洪荒众生于水火,些许手段上的瑕疵,日后自有无尽佛法加以弥补,众生只会感念我佛门的功德,谁还会在意过程?”
接引道人沉默了,双手结印的速度渐渐放缓。他深知准提所言非虚,殷商的崛起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佛门的生存与发展。孙悟空的存在,更是成为了佛法东传路上最大的绊脚石。若不采取极端手段,恐怕真的会如准提所言,佛门将在洪荒无立足之地。
“可动用那批暗棋,牵扯甚广。” 接引道人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当年我们在洪荒各处埋下暗棋,皆是些桀骜不驯的妖王、隐世的魔头,他们虽有强大的力量,却也难以掌控。一旦将他们唤醒,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伤及无辜,这与我佛门普渡众生的宗旨,背道而驰。”
“混乱?伤及无辜?” 准提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牺牲在所难免。待我们覆灭殷商,掌控洪荒,自然可以用佛法超度那些亡魂,度化那些作乱的妖王魔头,将他们纳入佛门麾下,为我所用。到那时,一切的混乱都将平息,洪荒将归于佛法的照耀之下,这才是真正的普渡众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那些妖王魔头与殷商本就有着或多或少的恩怨。帝辛一统人族后,对妖族多有打压,那些隐世的妖王早已心怀不满。我们只需稍加蛊惑,许以重利,他们便会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效力,扰乱殷商后方,牵制他们的兵力。到那时,西岐前线再趁机发起总攻,内外夹击,殷商必败无疑!”
接引道人闭目沉思良久,最终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犹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决绝:“罢了罢了!为了佛法东传,为了洪荒安宁,也只能如此了。你我二人,亲自出手,唤醒那些暗棋,务必让他们全力扰乱殷商后方,为西岐前线创造机会。但你需记住,事后必须尽快收拾残局,超度亡魂,度化那些妖王魔头,不可让混乱持续太久。”
“师兄放心!” 准提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连忙说道,“我早已想好对策。狮驼王、鹏魔王、猕猴王三位妖王,当年曾受我恩惠,对我佛门心存敬畏。他们实力强大,各有神通,只要许以‘妖佛合一’的承诺,让他们日后能在佛门中拥有崇高的地位,他们必定会全力相助。其他的暗棋,也只需许以相应的好处,便能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说罢,准提道人不再犹豫,手中七宝妙树一挥,一道金色的佛光从莲台殿中射出,直奔洪荒各处而去。接引道人也双手结印,口中诵念真言,一道道蕴含着佛门奥义的法旨,随着佛光一同扩散,唤醒那些沉睡已久的暗棋。
莲台殿内,佛光冲天,二圣的身影渐渐隐入佛光之中。他们知道,这一步棋一旦走出,便再也没有回头路。洪荒必将再次陷入混乱,但为了佛门的大业,为了佛法东传的目标,他们别无选择。
而远在朝歌的帝辛、石昊、叶凡等人,还不知道,一场针对殷商后方的巨大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西方二圣的毒计,即将引发洪荒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