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殿的晨光带着几分寒意,透过琉璃瓦洒在金砖上,却驱不散殿内的剑拔弩张。闻仲大军刚离朝歌,北疆平叛的烟尘尚未散尽,朝堂之上便已掀起新的波澜 —— 天灾未消,龙族问责的使者仍在馆驿等候,而内部的蛀虫,已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兴风作浪。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凝重。费仲身着紫色官袍,腆着肚子出列,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神却透着算计:“陛下!如今四方灾荒肆虐,龙族断雨,蝗灾、疫病蔓延,民心惶惶不安。依臣之见,当立即恢复天坛祭祀,献祭万牲与百名童男童女,再遣使者携重礼前往西方教叩拜,求圣人垂怜,方能化解此劫!”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前日帝辛在女娲宫刚立下 “人皇不拜天” 的誓言,此刻费仲公然旧事重提,无疑是公然违逆圣意。
“费仲!你好大的胆子!” 商容须发戟张,大步出列怒斥,手中玉笏重重敲击地面,“陛下早已言明,绝不以子民血肉换取施舍!你明知陛下痛恨活祭,却一再提及,莫非是收了西方教的好处,故意动摇我大商国本?!”
商容此言直指核心,百官皆侧目看向费仲,眼中满是探究。自西方教使者到访后,便有流言称费仲与西方教往来密切,如今看来,绝非空穴来风。
费仲脸色一白,强自辩解:“商大人此言差矣!臣只是为大商安危着想,为亿万子民谋求生路,何来勾结西方教之说?你莫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证据!” 比干手持一卷竹简,缓步出列,神色凛然,“臣已暗中查明,三日前西方教白莲尊者曾深夜到访你府中,临走时留下一箱黄金与数卷佛经。你府中下人已然招供,称你与尊者密谈至深夜,言及‘殷商气数将尽,当另寻明主’—— 费仲,你敢说这是无稽之谈?”
竹简掷在费仲面前的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上面记录着人证物证,字字确凿。费仲的脸色瞬间从白转青,再从青转紫,双腿微微颤抖,却仍死鸭子嘴硬:“比干王叔,话不可乱说!那不过是西方教使者前来拜访,臣只是以礼相待,绝无密谈谋逆之事!”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龙椅上的帝辛身上。他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玄色龙袍纹丝不动,眸中深不见底,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直到费仲狡辩不休,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威压:“费仲,你昨日在府中接待的,何止是白莲尊者?”
帝辛顿了顿,目光如利剑般刺穿费仲的伪装:“孤的暗卫回报,昨日酉时,天庭雷部的辛环神将也乔装成凡人,潜入你府中。你们密谈了半个时辰,辛环临走时,给了你一枚‘天庭信物’,言称‘若人皇顽抗,届时可凭此物投靠天庭,保你富贵无忧’—— 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臣…… 臣……” 费仲浑身一软,“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陛下明鉴,臣…… 臣只是一时糊涂,被他们蛊惑,绝无背叛陛下、背叛大商之心啊!” 他此刻再也无法伪装,只能伏地叩首,祈求宽恕。
百官见状,皆暗自心惊 —— 陛下竟早已布下暗卫,监视朝中大臣的一举一动,费仲的这点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帝辛的眼睛。
帝辛冷哼一声,语气冰冷:“一时糊涂?你收受贿赂,勾结神佛天庭,妄图动摇国本,若不是孤早有察觉,恐怕此刻西方教与天庭的势力,已然渗透朝堂!” 他抬手一挥,沉声道,“退下!即日起,削去你吏部侍郎之职,降为庶民,闭门思过!再让孤发现你与西方教、天庭有任何往来,定斩不饶!”
“谢陛下饶命!谢陛下饶命!” 费仲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大殿,背影狼狈不堪。
待费仲退下,殿内气氛稍缓。帝辛看向比干,压低声音,语气凝重:“王叔,费仲勾结外敌,绝非一人之举。暗中查清他与朝中哪些官员往来密切,哪些诸侯与他互通消息 —— 孤要的,不是只揪出一个费仲,而是要将这些潜藏在暗处的蛀虫,一网打尽!”
比干躬身领旨:“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彻查此事,还朝堂清明!”
帝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外。他知道,费仲只是冰山一角,西方教与天庭为了打压殷商,早已在朝中、诸侯间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眼线。这场内斗,才刚刚开始。
而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脚步声:“陛下!不好了!龙族使者听闻费仲之事,认为陛下毫无悔改之意,已在馆驿发怒,扬言三日内若不献上哪吒抵命,便要引四海之水,水淹朝歌!”
帝辛眸色一沉 —— 内忧未平,外患又至。哪吒打死巡海夜叉之事尚未解决,龙族又借机发难,显然是受了天庭与西方教的撺掇,欲将殷商逼入绝境。
他握紧腰间佩剑,心中暗道:看来,这场博弈,已容不得他再步步为营。是时候让这些神佛诸侯明白,他这位人皇,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那潜藏在暗中的系统契机,似乎也在这愈发激烈的冲突中,离他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