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步步惊雷
黑蛇帮头目被诡异煞火焚灭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黑曜城积压已久的恐慌。昔日仗着林家权势横行霸道的爪牙们，此刻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曾积极参与搜捕、欺压过楚家旧部的，更是吓得闭门不出，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收拾细软，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楚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恐慌会蔓延，猜忌会滋生，林家的统治根基，将从这些细微的裂缝开始崩塌。
他没有停下脚步。身影如同索命的无常，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穿梭于黑曜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个目标，是城西矿场的监工，林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以苛待矿工、克扣例钱闻名，楚家倒台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手上沾着几条人命。
楚渊找到他时，这监工正搂着抢来的民女在宅中酣睡。
一缕幽黑煞火透过窗缝，精准地没入其眉心。
酣睡变成了永眠。同样没有任何外伤，只有眉心一点极淡的焦黑。
楚渊在其床头，再次留下“楚渊”二字。
第三个目标，是负责看守楚家旧宅、并将其洗劫一空后据为己有的林家一个小管事。
当楚渊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精心布置的新家时，他正对着几件从楚家抢来的古玩沾沾自喜。
煞火掠过，美梦终结。楚渊收起那几件属于楚家的旧物，留下一地冰冷和墙上的名字。
第四个、第五个……
楚渊的行动快如闪电，精准致命。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罗网，笼罩着全城，总能轻易找到那些业债缠身的林家外围骨干。幽冥煞火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完美地诠释着恐惧的定义。
他并非漫无目的地杀戮，每一次出手，目标都是经过筛选，有其取死之道。每一次留下名字，都是在林家愈发脆弱的神经上狠狠敲击。
天光微亮时，楚渊已然清理了七处目标。
城中的恐慌达到了顶点。巡夜的队伍数量倍增，却个个面色惶恐，如同惊弓之鸟，看谁都像是那个索命的煞星。林府之内，更是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让人发疯，不时传来林雄暴躁的怒吼和摔砸东西的声音。
那两位“上宗”使者也坐不住了。他们强大的神识一次次扫过全城，却如同大海捞针，根本无法捕捉到那个滑不留手、并且似乎同样拥有极高隐匿技巧的目标。
“废物！一群废物！”厢房内，沙哑使者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这么多人，连个人影都抓不到！”
另一名使者面色阴沉如水：“他这是在挑衅，也是在试探。用我殿煞火杀人，是在告诉我们，他拿到了些东西，有恃无恐。”
“不能再等了！立刻让林家所有真元境以上的人出动，就算把黑曜城翻过来，也要把他给我揪出来！我们去会会那位城主，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
命令迅速下达。
林家府邸大门洞开，以重伤初愈的大长老为首，足足十几位真元境修士，脸色难看地蜂拥而出，分成数队，带着大批护卫，开始进行地毯式的疯狂搜索。他们不再顾忌扰民，粗暴地砸开一户户家门，神识粗暴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整个黑曜城鸡飞狗跳，哭喊声、呵斥声四起。
而此刻的楚渊，正藏身于一间不起眼的茶馆阁楼之上，冷冷地俯瞰着街上的混乱。他刚刚将最后一口地心玉髓的能量彻底炼化，状态恢复至巅峰。
看着林家高手倾巢而出，他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鱼，已经惊出了巢穴。
他的目光，锁定了其中一队由林家一位真元境三重长老带领的队伍，这支队伍正朝着城南贫民区的方向搜去。
就是他们了。
楚渊的身影悄然消失于阁楼。
……
城南，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
林家五长老带着四名凝气境的护卫，正不耐烦地用刀鞘砸着一扇破旧的木门：“开门！林家搜查逆犯！再不开门就以同党论处！”
门内传来老人惊恐的哭泣和哀求。
五长老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抬脚就要踹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从他们身后传来：
“是在找我吗？”
五长老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只见巷道尽头，一个青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负手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脸上没有任何遮挡，正是楚渊！
他竟然主动现身了！
“楚渊！！”五长老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竟然敢主动出现，喜的是这天大的功劳竟然落在了自己头上！“快！发信号！围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名护卫慌忙掏出信号箭。
咻！
一道白金色的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击碎了那支信号箭，连同那名护卫的手掌一起炸开！
护卫发出凄厉的惨叫。
“杀了他！”五长老又惊又怒，拔出长剑，真元境三重的气息爆发开来，率先扑向楚渊！另外三名护卫也强忍着恐惧，挥刀围攻而上。
面对五人围攻，楚渊眼神淡漠，不退反进！
《影遁术》发动，身影如同鬼魅般一扭，便轻松避开了五长老志在必得的一剑，直接切入三名护卫之中。
指尖幽黑色的煞火一闪而逝，如同死亡之吻，依次点过三名护卫的额头。
三名护卫前冲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神采湮灭，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气息全无。
秒杀！
五长老眼睁睁看着三个手下瞬间毙命，那诡异的黑色火焰让他头皮发麻，心中骇然：“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回答他的，是楚渊冰冷的目光和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楚渊甚至没有动用短剑，仅仅是并指如掌，掌风呼啸间，吞噬真元与强悍的肉身力量结合，如同狂风暴雨般压向五长老！
五长老挥剑拼命格挡，却发现对方的掌力沉重得超乎想象，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气血翻腾，虎口崩裂！那诡异的吞噬之力更是不断透过剑身传来，吸扯着他的真元！
这哪里是真元境五重？这力量堪比真元境七八重！
他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恐惧，只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拖延时间？”楚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攻势骤然再变！
左掌拍出，吞噬真元如同黑洞般吸住对方长剑，右指指尖，一缕凝练的白金色庚金剑气骤然爆发！
“庚金剑指，破！”
嗤！
剑气如虹，速度快得超出了五长老的反应极限！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点白金寒星在眼前急速放大！
噗嗤！
剑气瞬间洞穿了他的护体真元，从他眉心射入，后脑穿出！
五长老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不甘。身体晃了晃，重重向后倒去。
楚渊看也不看他的尸体，伸手凌空一抓，将其腰间储物袋摄入手中。同时，指尖煞火吞吐，在巷道的墙壁上再次留下“楚渊”二字。
做完这一切，他感应到远处已有数道强大的气息正高速逼近。
他面无表情，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阴影之中。
当林家其他高手收到零星逃散的贫民报信，匆忙赶到现场时，只看到五长老和四名护卫冰冷的尸体，以及墙上那刺眼的名字。
消息传回林府，林雄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厥。整个林家，彻底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之中。
而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城主，在听到下属详细汇报了楚渊击杀五长老的过程后，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决断的光芒。
他铺开纸张，笔走龙蛇，写下一封密信，封好后交给心腹侍卫，低声道：“速去……交给楚渊。”
风暴眼，正在悄然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