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棠清妤找到躲在一处避风大石后的棠娇娇。
棠娇娇面色煞白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雪地里刨出来的尸体。
她命也是大,浑身湿淋淋,下着雪,在寒风刺骨的雪原上逗留几小时,居然还活着,甚至能站起来走路。
棠清妤指令下达,棠娇娇往最可能出没狼群的地方走。
半晌,远方传来“嗷呜”的阵阵狼嚎。
棠娇娇身上有血腥味,嗅觉敏锐的狼群嗅到味道,加速狂奔冲过来。
棠清妤进了空间,待狼群离棠娇娇越发近时,她恶劣地拔除傀儡符。
死前的绝望崩溃,她受了,棠娇娇当然也不能少。
“啊—呜—酒命!”冻了几小时,棠娇娇嘴巴已经发不出正常声音。
她惊惧到极点,发疯般想要逃,双腿却僵硬到让她狼狈地摔倒在地。
“嗷呜—”狼群仰天长啸,瞧见棠娇娇愈发激动,领头狼王冲上来一口咬在棠娇娇脸上。
其余狼咬在棠娇娇手上、腿上、肚子上。
鲜血和血肉的味道令它们彻底疯狂。
“啊啊啊—”
死亡之际,饶是棠娇娇再如何爆发,那双始终充斥着对棠清妤的嫉恨的眼眸也渐渐失去光彩。
瞳孔扩散,眼尾掉落一滴滴血泪。
临死前,悔恨淹没了棠娇娇。
这次她真的后悔,有预知梦,如果她不是选择和棠清妤作对,而是讨好她做她的好姐妹。
那她是不是能跟着一起风光?
白茫茫的雪地上印了鲜艳的红,被撕碎的棉服棉裤遍地都是。
也算另类的掏心掏肺掏空身体器官了。
棠清妤闭上双眼,重生以来郁结在心口的满腔恨意和郁气散了一半。
剩下一半,来自另一大仇敌,孟津旭!
见异思迁,帮着棠娇娇迫害她的贱男人同样可恨!
狼群饱腹离开,棠清妤从空间出来,深深凝望了眼京城的方向。
给她洗干净脖子等着!呵!
棠清妤原路返回,雪很快将浅浅的脚印掩埋。
牧场巡逻的人听到狼嚎,握紧枪支和棍棒提高警觉,只是他们警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再听到狼群的动静。
彼时棠清妤已经在空间泡上了热水澡。
第二天雪停,太阳出来了。
王场长得知棠娇娇昨晚没回去,赶到牧场来找,听说昨天下午棠娇娇就离开了。
又听牧场保卫部的人说昨夜听到狼嚎狼群却没来。
王场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赶忙和扎西场长提出去找人。
事关一条人命,大伙不敢大意,牧场所有青壮年拿上枪、棍棒和一些吃的离开了。
刘辉道:“昨晚我也听见狼嚎了,狼群没来,估计是在半路吃饱了,那位棠同志……”
沈健和谢书华心情复杂,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不过想到她妈柳凄和她爹棠富强老登的所为,两人硬起心肠,笑着让棠清妤来吃烤熟的红薯。
四点多大伙果然在距离牧场几公里外的地方找到撕碎的衣服、鞋子和一些长头发,别的啥也没找到。
王场长辨认出衣服就是昨天棠娇娇离开穿的,他悲惨地哀嚎一声“娇娇”,白眼一翻晕死。
大伙哀叹,把棠娇娇的遗物捡了回去。
因为确定棠娇娇是被饥饿的狼群所食而非他杀,大伙没有报公安,王场长悲痛万分地拿着棠娇娇的遗物回到隔壁县。
将棠娇娇的死讯和死因记在了档案上。
对沈健和谢书华动手的张材和老张则被交给了公安局。
反革m故意伤人罪将会让他们背上无期徒刑,且被发配到最艰苦的监狱服役改造。
沈健和谢书华吃了不少棠清妤从空间买的药,身体情况好了很多,胸口被牛踩踏的伤口一点都不疼。
只是被裹得结结实实的双腿不能走路。
大家以为是戚老和李医生带来的特效药的功劳。
扎西场长给两人弄了两个轮椅,棠清妤本想在牧场多待几天,沈健和谢书华却一心只想赶紧去浙省见爹妈弟弟妹妹。
棠清妤只得妥协,带两人返程。
戚老和李医生也要返回昆市。
太阳晒化了不少雪,依稀可见原本的路,回程不像来时一样紧急,刘辉的速度平缓适中。
棠清妤给沈健谢书华屁股下垫了厚厚的棉花,一点都不颠,谢书华甚至舒坦地睡着了。
【宿主宝宝,我回来啦!】
小奶虎将刚扫荡得来的超厚一大叠大团结和十来根金条放进棠清妤的小金库。
它睡醒一觉突然嗅到美味的空间碎片气息,冲到隔壁王场长办公室,果然找到一片碎片。
顺带把剥削了下放人员的王场长的小金库洗劫一空。
十来根金条里有三根是王场长给棠娇娇的。
【小宝真棒,快去休息吧。】
棠清妤哭笑不得,想起了她现代某音上刷到的凡出门遛弯,必‘捡’东西回来的狗子。
隔壁县。
曾被棠娇娇盗了气运的几人,无人能瞧见特殊的气运团重新飘回他们身上。
丑化的五官、皮肤、身材变好看了一点,迟钝的脑子逐渐清明。
—
“戚老,李医生,刘同志,这几天多谢你们了。”棠清妤将一些吃的递给三人。
她本想支付刘辉一点钱作他这几天请假的工钱。
但他死活不要。
棠清妤就借着去买火车上吃的,给刘辉和戚老两人拿了点空间她自己做的水果罐头和猪肉干。
“小事,棠同志不用谢,等以后有机会你和队长来甘省玩,我给你们当导游!”
“小棠,你一个人照顾你舅舅舅母,要注意安全啊。”
“好嘞。”
“戚老,李同志,刘同志再见!”
“再见!”
棠清妤的介绍信是包主任特批,沈健和谢书华到杭城研究所报到。
队都不用排,非常容易就买到了票,火车站同志看沈健和谢书华是伤员,将他们安排到了最干净环境最好乘客最少的卧铺车厢。
有关系,能让无数规则为之让路。
踏上火车前,棠清妤给裴砚深和秦军打了电话报平安。
秦军三人还没回清县,组建研究团队不容易,有很多报告资料和事情要处理。
听着耳边“哐当哐当”的铁轨碰撞声,沈健两人看向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天地。
眼底再次涌上泪水。
他们终于要离开西北,离开这个黑暗没有任何希望的地方了。
谢书华抱着沈健哭了,沈健鼻尖酸涩,把妻子搂进怀里,力道轻缓地拍着她的肩背。
泉市到杭城很遥远,这个年代的火车又很慢,到杭城起码得七天。
车厢很舒服,每天列车员都会来打扫卫生,还会重点询问沈健和谢书华的情况。
除了屁股坐得疼,脊背睡得疼,七天倒也不难捱。
抵达杭城。
棠清妤推着沈健和谢书华出了站台,沈健两人微微闭眼呼吸着‘自由’空气,一位同志主动帮他们拎着行李。
“小棠!”
“清妤!”是秦军和大哥沈延的声音。
沈延小跑过来,“清妤,我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