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贱人你敢打我?我可是你男人,你反了天了敢打你男人!”
程安良暴怒。
“畜生!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三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你卢姣生是我程家的人,死也是我程家的鬼,敢带着我儿子嫁给野男人,你做梦!”
紧接着,“妈妈!不准打我妈妈,我揍死你!”稚嫩童声里满是惊惧。
“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敢对你老子我动手,欠揍是不是?”
一脸凶相的程安良一巴掌把自己亲儿子扇飞,五六岁的小男孩倒在墙根角,额头剐蹭到墙壁,娇嫩的皮肤瞬间流出了鲜血。
“呜呜,妈妈我疼,妈妈。”
“平安!”
孩子哭叫声,男人怒骂声,女人惊惧声,声声入耳。
棠清妤连忙把自行车她丢到一边,转身朝那户人家跑去,一脚踹开房门。
正好瞧见男凝哥程安良额头上肿着一个青紫色大包,骑在女同志身上,死死把人压着。
女同志手里粗壮的擀面杖被程安良一把夺了过去。
擀面杖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卢姣下意识惊惧地闭上了双眼,额头流血的男孩意识到自己妈妈有危险。
边哭边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根小棍子冲了过去。
“不准欺负我妈妈,妈妈我来救你。”
棠清妤眼神一厉,手中板砖直接砸了出去,正中程安良那只举起擀面杖的手。
“哐当”
“嗷—”程安良吃痛惨叫,抱着被板砖砸中的手臂倒向一边。
不等他看清楚是谁用砖头砸了自己,身后一道重力袭来,程安良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飞出几米远后重重砸在墙角,疼得他眼前直冒星星。
棠清妤几个健步冲上去,手里抡起擀面杖对着程安良一顿胖揍。
“嗷—”“啊啊啊”
打得男凝哥抱头鼠窜,惨叫连连,却连打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以打人的力道和手段干脆程度判断打他的人是个壮汉,欺软怕硬的他不停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我老婆偷男人给我戴绿帽子,我才教训教训她。好汉,我再也不敢了。”
棠清妤闻言下手更重了,“邦邦邦”把人当做沙包揍。
远处,顶着鲜红掌印的卢姣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儿子,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
男孩停止哭泣,小脸上满是崇拜。
大姐姐一定是武松,专打欺负他妈妈的大坏蛋老虎,他长大了也要当武松,把那些打小孩妈妈的大坏蛋全都揍一遍。
棠清妤把程安良暴揍得奄奄一息,心头堵着的那口气才消退了些。
刚走到母子俩身边,就见门口路过两个拎着新鲜蔬菜的大娘。
这一片街巷房屋是纺织厂的家属院,今天下午下工后,厂里临时开了大会。
卢姣要去接孩子,老师前两日就说要和卢姣这个家长说点关于孩子的事。
所以下午的职工大会卢姣请假没去。
这个点了,开完会的职工们才买了菜,陆陆续续回来做饭。
大娘们本来在兴致勃勃谈论厂长开会的内容,见卢姣家的门大开着,又退回来伸头看了眼。
棠清妤反应迅速,冲两个大娘喊道:“不好了,有歹徒潜入这位女同志家里,想对女同志行不轨之事,女同志的娃也被那个畜生打了,差点就死了。”
“什么?居然有人敢欺负我们纺织厂的女工!”两个大娘义愤填膺地冲进来。
卢姣的情况他们大致清楚。
卢姣很会做人,平日邻里之间有什么忙都会很热情的相帮,她儿子乖巧可爱,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喊得人心都化了。
纺织厂的职工都很喜欢母子俩。
抱着儿子缩在角落的卢姣愣了一瞬,很快眼里浮现出坚定之色。
一把将自己一头黑发弄散弄凌乱,衣服也弄乱,目光也变得惊惧害怕起来。
她儿子反应更快,抱着卢姣重新哭得震天响。
“呜呜,有大坏蛋打我妈妈,欺负我妈妈,婶婶救命啊。”
两个大娘小跑进来,见母子脸肿脑袋肿,都淌血了。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冲到院子里躺着的程安良旁边,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棠清妤悄悄离开了卢姣家,深藏功与名。
“你个挨千刀的畜生,竟敢跑到我们纺织厂家属院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让公安同志为小姣母子俩主持公道。”
大娘怒骂声震天响,回来的职工被吸引过来,也跟着义愤填膺。
又被暴揍的程安良一边躲闪,疼得倒抽着气,一边怒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是程安良,我爹是副厂长,我要让我爹和我二叔把你们全都开除了!”
几个大娘打人的动作猛然顿住,齐刷刷往后倒退两步。
其余人也没想到欺负孤儿寡母的是副厂长的儿子。
这可咋办?他们把副厂长的儿子给打了,要是副厂长知道……嘶。
鼻青脸肿的程安良见状目露得意。
一群蝼蚁,你们能奈我何?哈哈哈。
这时一个穿着板正中山装的三十来岁男人脚步匆匆踏进小院。
正是之前棠清妤看见的和母子俩手牵手的男人。
瞧见形容狼狈的卢姣母子,他大惊失色地冲过去一把将母子俩抱进怀里。
“姣姣你怎么样?没事吧?平安你呢?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平安哇哇直哭:“哇,叔叔,有坏人欺负我和妈妈,你要是再来迟点,就看不到我们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卢姣怕这次不给程安良一个大的教训,他下次就会变本加厉。
届时她和儿子就危险了。
所以现在只能咬死程安良擅闯民宅,意图对她耍流氓做坏事,借助傅霄的手段教训程安良。
幸好傅霄喜欢她,已经和他父母说了他们之间的事,他们即将结婚。
也幸好傅霄家有些势力。
卢姣扑进男人怀里,眼眶红肿着对男人控诉程安良刚才的暴行。
“霄哥,就是他,我前夫又来找我了,他不仅羞辱我打我,还连带着羞辱了你,说你是我的奸夫,他一定会弄死你。
他还打了平安,霄哥我好害怕,这次我和平安被人救了,下次没有别人救,我们是不是就要死在他手里,呜呜—”
傅霄眸光骤然阴寒,心疼地搂紧吓得发抖的卢姣和卢平安,温声安抚。
“姣姣,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的。”
若非刚才他被一个同事叫走,他岂会让姣姣和平安受到这番伤害。
傅霄杀人的眼神落在脸色铁青的程安良脸上。
程安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怒不可遏地冲过来想分开两人。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当着我的面都敢搂搂抱抱,我弄死你们!”
傅霄大长腿一踹,程安良跟个小炮弹似的倒飞出去。
这回他可没有那么好运了,脑袋重重磕在一个石头上晕死过去。
傅霄看向想要悄悄离开的纺织厂职工。
“我叫傅霄,这是我的工作证,在省外贸部就职,麻烦几位大哥大姐帮我报公安,事后我一定重谢。”
省外贸部?!
大叔大娘们定睛一看,工作证上写着什么负责人,总之好像很牛掰的样子。
既然是省里来的大人物,那应该不怕区区一个副厂长吧?
一个热心老大哥立马小跑着出了院子,“我去。”
他也看程安良这个畜生不顺眼。
当初他侄女就是让程安良给排挤走的,可惜他们一家惹不起副厂长,只能吃了那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