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是爷爷制造出来的人偶”
“从出生开始,她的生命就没有意义”
“除了一个像笼子一样堆满书本的房间……爷爷没有给她任何东西”
“只有爷爷和睡着的姐姐是她偶尔能够交谈的对象”
“她被要求频繁饮用血包,并且每隔半个月,就要吸食姐姐的血液”
“一切都是爷爷的愿望,所以她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生活”
“因为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因为自己正被需要着,因为每次吸完血后姐姐就会醒来”
“向她露出的笑容非常温柔…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即使如此,她仍然有一个愿望”
“她想出去看看书本里描绘的世界,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在姐姐的帮助下,她逃出了那个从出生开始就没能离开的笼子,可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外面是人类的世界…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克制…想去吸食别人血液的这股冲动”
“她拼命强迫自己抑制着,但身体的本能却轻易打碎了她的努力”
“回过神来,只有嘴角新鲜的血渍能够代替记忆告诉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而那个少女的名字,就叫德丽莎”
故事到这里结束,少女…或者说德丽莎此刻抬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与话语的重量相对等的情绪
但正是这份异样的平静,反而散发出“任何轻率的出言劝慰都是徒劳”的压抑
“现在,你明白了吗?”
“她正在逐渐丧失作为人类的感情,甚至……不知道还能在做多久的自己”
“所以在这之前,她想亲眼看看姐姐无数次描述过的地方……八重村,沧海市”
“这些都能做到”可落枫此刻脸上也有了固执“我有这个能力…”
但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谢谢你”
“我可不承认这样就实现了你的愿望”
“那么,最后能再听从我一个任性的要求么?”德丽莎上前拉住手,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美好
“和我共舞一曲吧,就在这里”
虽然脸上的情绪稀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她周围的氛围柔和起来,传达着隐约的笑意
或许这也是她最初,最本真的模样
虽然没有学过舞蹈,但还是很用心的配合对方的动作,落枫清楚…对方此刻是在以真心面对自己
“我是和姐姐一起逃出来的,但是我又从她身边逃走了”
“她的温柔令我依赖,却又让我忐忑不安”
“或许…像爷爷一样,用简单易懂的方式表达出她需要我,才更加令我安心”
“但是那个人,就仿佛理所当然一样,不求回报地对我这么温柔……她真的需要我吗?”
“安心却又不安,不安却又暖心”
“仿佛自己的情感不属于自己一样,一直无法感到脚踏实地”
“我终归只是爷爷为姐姐的复生而制造出来的人偶,但是人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么?”
“会么?告诉我,我已经完全搞不明白了”
笨拙但又有些青涩的舞步,不仅是自己,也是德丽莎,此刻她看向自己,露出了求救般的眼神
“那你想做一个人偶吗?”
“我?”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人偶,这些情绪自然也不会困扰你,甚至都不会拥有”
“但在此刻,在这里的你所拥有的这些情绪,这些烦恼还有这些挣扎,正是和我,和所有人类一样活着的证明”
听到不可思议的东西“唉?”德丽莎瞪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他,但很快捂住嘴眼泪静静的流出来
见此落枫内心有些心疼面前的德丽莎,想伸手擦去对方的泪水,但手停在半空还是没有继续往前
“我一定…一定只是想听到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德丽莎喃喃自语,但落枫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说道“答应我,明天…不,从今晚开始,就在这里,我带着你去游乐园,带你吃冰淇淋,带你摸真实的吼姆布偶”
看着落枫表情,德丽莎从中看到的是坚定,就像带她逃离那个笼子的姐姐一样,可为什么…还有她不明白的情绪?
或许是受到影响,又或许是自己内心对那些事情的向往,德丽莎沉默,随即就要点头…
“砰!”
一声枪响擦过落枫脸颊,随即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一瞬间落枫好像明白了,眼神变得冰冷,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突然多出来一把橙色的枪,对准刚刚子弹飞来的方向开枪,但发射出去的居然是卡片?
“滚出来,不然下一枪就不是打在墙上了”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但还是将枪口对准黑暗处
“德丽莎,躲在我身后”
似乎是明白了情况,德丽莎看了落枫一眼,躲在他的身后
而从黑暗处走出来两个身影,来人正是卡莲和姬子,而两个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够了,不要再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会带来什么!为什么要对她温柔!为什么要给她根本不可能的希望!为什么……”
卡莲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她始终没有想到,她刚刚的举动,已经唤醒了一位装睡的狮子
“给我滚”
没有犹豫,一发卡片子弹射出,从卡莲脸颊擦过,同时在对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安装追踪器吗?本来还以为你担心我伤害到她所以不在意,可…我明白了,你像她,但终究不是她”
没有任何犹豫,落枫将蒸汽列车卡片扫描手中枪,然后枪口对准卡莲“在我还没发火前,你们两个给我滚”
为什么会这么毫无道理的生气?他不明白,也许…是因为面前这位跟踪自己的卡莲,现在想杀了德丽莎?
可她这么做,正是为了不再有下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哪怕故事中带着德丽莎离开的那个姐姐十有八九就是她
但落枫还是觉得一阵火大,就像当初在过游戏剧情时,符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琪亚娜带到天命总部强行觉醒对方的律者人格一样令人火大
可在进行大概了解后,他似乎知道对方还有面前的卡莲都是无奈之举,所以之前面对符华,了解观察是他对真相的理智探求
而此刻,两发打偏的子弹是他冲动前最后的冷静
“你应该也明白,她在这里会继续产生受害者”
姬子握紧武器,表情严肃,她能从落枫的表情中看到一股杀意,但两次果断但又打偏的子弹让她也意识到对方现在也在忍耐着
“我都明白,但再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完成她的愿望”
落枫的条件并没有让卡莲同意“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已经有很多人遇害了,德丽莎现在已经太危险了”
见此落枫叹气,转身看向德丽莎“愿意…相信我吗?”
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停止,只剩下落枫还有面前的德丽莎
清楚自己只是外来者,但即使如此,就只是看着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想要她死……他做不到
既然选哪一边都是错误,那就去选择自己觉得对的一边,已经犯错那就要有错下去的觉悟
就算结果不会变化,但在此刻…让我知道你内心真正的回答,好吗?
或许这就是跨越时空的我与你想见的原因吧,因为在此时,在此刻可以认为,我需要在你的身边吗?
德丽莎沉默,对于刚刚落枫冰冷的眼神还有那犹如岩浆随时都要喷涌的灼热情绪
他…是在为自己生气吗?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他是需要我吗?
那双血红的瞳孔潜藏着复杂的情绪,因为落枫让她感受到和姐姐对她相似的温柔,但这其中还有着和姐姐不同的成分
“够了!”卡莲不再给时间,和姬子共同上前准备动手
“请给我确认答案的时间”
瞳孔发出紫色光芒,卡莲和姬子二人脚下一塌无法向前“这是…糖果?”看到自己双脚被襄进糖果里面,姬子瞳孔放大
卡莲的手枪对准落枫,但在对方面前的水泥地板却突然变软并往上形成一道墙挡住子弹
“怎么可能……?”
卡莲愣神,他是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能力?从来没有见过
面前的墙壁重新回归地面,落枫看向卡莲和姬子“这是第二次,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但也在这时“姐姐…对不起……我跟他约好了游乐园……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德丽莎也做出了决定
“德丽莎…”卡莲看着德丽莎,同时感觉到自己脚下的糖果消失,包括姬子也一样
“了解,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藏了”手中出现饱藏,落枫将自己腹部拉链拉开,腹口显露出来
“那张嘴…!”姬子看到对方将零食盒子放入那张嘴后转动旁边把手,在其四周突然浮现出五颜六色的软糖围绕着落枫
“跳跳软糖!爆浆!!!”
那些软糖全部进入那张嘴,落枫全身也被加布装甲包裹
“这是…怪物吗?”
听到姬子这么说,落枫语气反而有些坦然“对啊,在这里…我就是怪物啊!”
德丽莎见此瞳孔充满震惊“人类,你……”
但落枫背对着她“是不是很意外…你觉得天真的人类,其实是个别人怀疑的怪物”此刻他直面卡莲和姬子“怎么说,是放我们走…还是准备好拼出性命?”手中再次握紧饱藏,落枫说道
“对不起”将手枪对准落枫,卡莲已经做出自己的决定
“我这边才应该说对不起”落枫将载具糖放入腹口,就这么当着面变出来一辆摩托车“当我任性也好,自我满足也罢”
落枫坐在摩托车上“但接下来…沧海市不会再有人出事了”将头盔递给德丽莎,对方戴好后也坐上来“德丽莎抓紧!要准备跑路了!”
转动把手,落枫骑着摩托车载着德丽莎就往一旁冲,而顺着对方前进的方向看去,能看到有一处呈现直角三角形的水泥凸起
但卡莲和姬子也没有放弃,手枪还在不断对准落枫输出,但落枫手中再次出现一开始那把枪“蒸汽列车,就靠你了”同时将蒸汽列车的卡牌填充进去
对准卡莲面射出子弹“充能爆裂击!”并在卡莲和姬子面前形成烟雾遮挡住二人时间,落枫也沉寂利用水泥凸起在空中飞跃到离他们不远的楼顶,直到再从那个楼顶找到凸起再进行飞跃到地势更低的楼顶直到安全落地
烟雾散去,发现已经丢失二人的身影,姬子来到楼顶边缘处能看到已经安全来到马路上飞驰的落枫和在他身后的德丽莎“,被摆了一道啊,接下来要怎么做?卡莲大人?他们在我们的“全力”阻止下逃脱了呢”
将手枪收好,卡莲拿出手机,看着关于落枫的定位,说道“跟之前一样,不能再出现新的受害者,随时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
“啧……不过该说不说,为了一个愿望而选择与所有人为敌,这一点华生老兄还挺男人的”
姬子调侃,但此刻卡莲表情严肃,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小声说道“…哪怕只是自我满足的温柔,对如今的情况来说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