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仙苑的莲香还萦绕在鼻尖，慕容雪低头看着怀中的身影，指尖凝出一缕柔和的红光，轻轻点在宋婉婉的眉心。
不过瞬息，一道半透明的光影从宋婉婉体内飘了出来。
那光影穿着天竺国公主的宫装，只是身形格外单薄，裙摆和发梢都带着淡淡的虚影，像是随时会消散，正是原天竺国公主的残魂。
宋婉婉好奇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光影，就被一股微弱的力量弹开，她转头看向慕容雪，眼睛里满是疑惑。
“姐姐，她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吗？为什么她的灵魂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是不是那个坏系统干的？”
慕容雪点点头，伸手拂过原公主的残魂，红光所及之处，那些破碎的虚影竟慢慢凝聚起来。
“没错。团宠系统为了让你顺利占据这具身体，强行打散了原主的灵魂。”
说话间，慕容雪指尖的红光骤然变强，化作无数细小的光丝，缠绕着原公主的残魂。
那些光丝像是有生命一般，将残魂上的裂缝缝合，原本透明的身影渐渐变得凝实，连宫装上的花纹都清晰起来。
原公主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是一双温润的杏眼，看向宋婉婉时，带着几分复杂，又有几分释然。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慕容雪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是我帮你稳固灵魂，送你回天竺国，继续做你的公主。二是喝下孟婆汤，入轮回转世，去一个没有遗憾的家庭。”
原公主沉默了片刻，目光飘向瑶池外的云海，轻声说。
“我从小就不受父皇宠爱，母亲早逝，宫里的人都欺负我，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系统来了之后，父皇第一次笑着叫我的名字，还送了我好多珍珠……可我知道，那些宠爱不是给我的。”
她转头看向宋婉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我不想再做那个看着父皇背影发呆的公主了，也不想再活在别人的光环里。”
“转世挺好的，说不定下辈子，我能有个疼我的爹娘，不用再羡慕别人。”
慕容雪闻言，抬手打开一道泛着白光的门，门后隐约能看到奈何桥的影子。
“既然想好了，就去吧。轮回路上，我会护你周全，让你投个好胎。”
原公主对着慕容雪深深一揖，又转向宋婉婉，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这一次，她们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一起。
“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心的感激。
“虽然我魂魄不全，但那段被父皇宠着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这具身体，就送给你了，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看看更多好看的风景。”
说完，她转身走进那道白光，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
白光散去，瑶池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宋婉婉的眼眶红红的，小声说。
“她真可怜，希望她下辈子能遇到好人家。”
慕容雪揉了揉她的头发。
“会的。现在该说说你了。你是想继续用这具天竺国公主的身体，还是想回到你蓝星的身体里？”
宋婉婉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抱住慕容雪的脖子，笑得狡黠。
“姐姐更喜欢哪一个？只要是姐姐喜欢的，我就喜欢。”
慕容雪被她逗笑，指尖再次点在她的眉心，这一次，红光融入宋婉婉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
“这具身体与你灵魂契合度很高，留在这具身体里，你也能更好修炼。而且……”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宋婉婉期待的眼神，轻笑出声，“这具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
“耶！姐姐最好了！”宋婉婉高兴地在她怀里蹭了蹭，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
“对了姐姐，我叫宋婉婉，你可以叫我婉婉，不用一直叫我小公主。”
“好，婉婉。”慕容雪抱着她站起身，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
“那我们该出发了，去蓝星，救你的师姐。”
蓝星，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白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丝缝隙透进微光，落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着旁边的监护仪，屏幕上的心跳曲线平缓得让人心慌。
病床边，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正是宋婉婉和宋雪晴的师父宋玄灵。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宋雪晴的脸颊，指尖冰凉，长叹一声。
“雪晴啊，你都昏迷三个月了，婉婉也失踪了三个月，师父真的快撑不住了……可我哪有心思管这些，我只想要你们两个平平安安的……”
话音刚落，病房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刺得宋玄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时，只见病房中站着个女子。
面前女子身着红色长裙，气质清冷又高贵，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的眉眼精致得像洋娃娃。
“你们是谁？”宋玄灵立刻站起身，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她们。
“这里是医院，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你们赶紧出去！”
“师父！是我啊！我是宋婉婉！”
宋婉婉从慕容雪怀里跳下来，跑到宋玄灵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可看到宋玄灵疑惑的眼神，又连忙解释。
“师父，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和以前不一样，是因为三个月前，团宠系统找到我，说只要我去西游世界和唐僧结婚，就能拿到救师姐的药。”
“它把我的灵魂带到了西游世界，还说会让我蓝星的身体保持昏迷，等我完成任务就送我回来。”
她顿了顿，眼眶又红了。
“可那个系统是骗我的！它根本不想救师姐，只是想利用我掠夺世界本源！幸好我遇到了姐姐，她帮我灭了系统，还答应带我回来救师姐！”
宋玄灵愣住了，他盯着宋婉婉的眼睛，那眼神里的依赖和委屈，和他记忆里的小徒弟一模一样。
可眼前这小姑娘的长相，和宋婉婉长相完全不同，他一时有些犹豫。
“你真的是婉婉？可你……”
“师父，我知道你不信！”宋婉婉急得跳脚。
“你还记得吗？去年冬天我偷吃你藏的桂花糕，被你罚抄《道德经》，我抄到半夜，是师姐偷偷给我送了热水袋！”
“还有上次，我们去抓小鬼，我不小心踩空掉进河里，是师姐把我救上来，自己冻得发烧了好几天！”
这些事只有他们师徒三人知道，宋玄灵的眼神终于松动了。
他转头看向慕容雪，语气恭敬了许多：“请问您是……”
“我叫慕容雪，来自西游世界。”慕容雪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婉婉没有骗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兑现对她的承诺，救她的师姐。”
宋玄灵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几步走到慕容雪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前辈！求您救救雪晴！只要能救她，我宋玄灵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必如此。”慕容雪侧身避开他的鞠躬，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金光流转的丹药。
那丹药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刚一取出，病房里就弥漫开一股清甜的香气，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这是九转金丹，能生死人肉白骨，对付邪修的伤，足够了。”
她走到病床边，轻轻撬开宋雪晴的嘴，将金丹喂了进去。
金丹刚入口，就化作一道暖流，顺着宋雪晴的喉咙滑下。
不过片刻，宋雪晴苍白的脸色就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也变得有力起来，原本紧闭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师姐！师姐要醒了！”宋婉婉激动地抓住慕容雪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
宋雪晴的眼睛缓缓睁开，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天花板，又转头看向床边的人。
当她看到宋婉婉时，眉头微微皱起，声音还有些虚弱。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病房里？我小师妹呢？”
宋婉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跑到病床边，拉着宋雪晴的手。
“师姐，我就是婉婉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胡说！”宋雪晴轻轻推开她。
“我师妹宋婉婉是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才不是你这样的！你赶紧走，别在这里冒充我师妹！”
宋婉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她跑到慕容雪身边，扑进她怀里，哭得抽抽搭搭。
“师姐欺负我！她不认我！还说我冒充她师妹！”
宋雪晴被她哭得头疼，忍不住说。
“你别哭了，哭起来的声音倒是和我师妹一样难听，吵得我头都疼了。”
“你还说！”宋婉婉哭得更凶了，抱着慕容雪的脖子，气鼓鼓地说。
“师姐你嫌弃我！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以后我只和姐姐在一起，只和姐姐睡在一起，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后悔去吧！”
慕容雪抱着怀里气呼呼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宋玄灵连忙凑到宋雪晴身边，把三个月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宋雪晴昏迷，到宋婉婉被系统带走，再到慕容雪出手相救，说得条理清晰。
宋雪晴听得目瞪口呆，她再次看向宋婉婉，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真的是婉婉？那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是姐姐帮我把灵魂和这具身体融合了呀！”宋婉婉立刻停止哭泣，抬起头，骄傲地说。
“姐姐说这具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而且还能更好修炼呢！”
宋雪晴看着她眼底熟悉的狡黠，又看了看慕容雪温柔的眼神，终于相信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
“好了好了，是师姐错了，不该不认你。来，让师姐抱抱。”
“才不要！”宋婉婉把头埋进慕容雪怀里，故意扭过身子。
“我现在只让雪姐姐抱！”
慕容雪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别闹脾气了，你师姐刚醒，身体还虚弱，快让她好好看看你。”
宋婉婉犹豫了一下，还是扑进了宋雪晴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蹭了蹭。
“师姐，你以后不能再不认我了，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宋雪晴轻轻拍着她的背，眼底满是失而复得的珍惜。
她转头看向慕容雪，想要下床行礼，却被慕容雪用仙力扶住。
“不必多礼。”慕容雪说。
“我救你，一是为了兑现对婉婉的承诺，二是看不惯那系统用他人性命做筹码。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婉婉还要带你去天庭看看呢。”
宋雪晴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去天庭吗？”
“当然。”慕容雪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宋婉婉和宋雪晴身上，又看向一旁的宋玄灵，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或许，这就是婉婉想要的温暖吧，有师父疼，有师姐爱，再也不用被系统威胁，再也不用孤单一人。